梅心凍 第八章 南北二宮

    測試廣告1「屠蘇屠蘇,屠絕鬼氣,甦醒人魂。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瀟羽一定會沒事的。當年墨塵他爹給師瀟羽算過一卦,說她命中多貴人,逢凶可化吉。」吳希夷以寬慰的語氣向祁穆飛說道。

    他這話倒是不假,墨塵他爹墨允智的的確確給師瀟羽算過一卦。就在師瀟羽出嫁之前。

    為此,他還找師清峰懇談過一次,儘管吳希夷並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他依稀記得,墨允智曾經念叨過一句:往蹇來譽,宜待也。可是師清峰卻說:「日中則斜,不可待也!」然後,墨允智就不再說話了。

    至於「命中多貴人,逢凶可化吉」這句話,純粹是吳希夷自己杜撰的,是以蹇卦九五爻之爻辭「大蹇朋來」化用而來的。

    「哦?」柳雲辭聞言,轉過頭來,蹙著眉頭道:「墨五叔真的這麼說的?」說完,他將信將疑地覷了吳希夷一眼。

    吳希夷不動聲色地還了他一眼,但他似乎沒有領會吳希夷的眼色,接著順著話茬延伸了開去。

    「說起來墨五叔可真是天下第一奇人,既會堪輿,又會相面,八卦六爻、奇門遁甲,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可惜啊,如今咱們這位墨五爺是一竅不通啊,沒他父親半點慧根,還不如那個被逐出門的紫微星君。」柳雲辭道。

    「話不能這麼說,墨塵的武功造詣,可說得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於其他方面麼,他爹去的早,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正式傳授於他。他只能靠自己一點一點學起來。能有今天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你綽綽有餘!」

    吳希夷端起酒來,呷了一口,然後又話裡有話地說道:「況且他還年輕,將來之事,未可盡知。你怎麼能拿眼前的成就來妄斷一個人以後的事兒呢?」

    話里他是在維護墨塵,但話外又似乎在維護在座的某個人,或許是無名之朴鄧林,也或許是他有志難伸的柳雲辭。

    「我隨口說說而已。」見吳希夷語氣嚴肅,柳雲辭立即識趣地收斂起笑臉,滿面羞愧道,「他墨五爺『青出於藍』,我哪敢跟他比啊。」

    「那你就敢跟祁夫人比!?」鄧林帶著一絲黃鶴樓上看翻船的意味調侃道。

    「怎麼,你也覺得我今天會輸給他夫人?」柳雲辭的目光往身邊的祁穆飛一掠而過,然後又往嘴裡囫圇塞了一個洞庭紅,一邊大口嚼吃,一邊豎起三根驕傲的手指說道,「好歹我也贏過她三回呢。」

    三人聽罷,皆笑而不語。

    「老七,今天來的路上,我想到一個事兒。」笑聲過後,柳雲辭取過手巾擦了擦雙手,臉上的神情也隨之嚴肅了起來。

    「什麼?」祁穆飛問道。

    「潭州南北二宮。」柳雲辭答道。

    聽到這個名號,吳希夷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就好像剛剛還晴朗的天空忽然就積滿了烏雲,黑雲壓頂,山雨欲來,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時籠罩了這片天空。祁穆飛的表情也難得地嚴峻了起來。

    「潭州南北二宮?」鄧林沉吟道,「是——以燭九陰功獨步武林的那兩家嗎,南宮家和北宮家?」

    潭州南北二宮不僅在武林當中威名素著,在杏林界也是曾頗負「盛名」。是而,鄧林也有所耳聞,只是這南北二宮出手狠辣,行為邪僻,擅解毒但更擅製毒,能醫人但更能殺人,所以歷來為杏林中人所不齒,也不予認同。

    「他們兩家,與祁家有過節嗎?」看到吳希夷默認似的眼神,鄧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過節?哼——那是死結。」柳雲辭一臉肅穆,那深沉低郁的「死」字,如有千鈞之重,狠狠地錘擊在了每個人的心上,讓每個人都遽然失色,愕然不語。

    玉鍾軒內,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柳雲辭才復開口道:「穆飛,潭州南北二宮,絕不是好惹的。」

    「江湖上無論是哪門哪派的高手,到了荊湖地界,都要老老實實客客氣氣的向他們兩家行禮呢。就算是一流的高手,都要敬他們三分,忌他們七分呢。更何況,你家還和他們有過節,他們怎會輕易放你們通行。就算你們繞道江南西路而下,可終究還是繞不開他們的地盤。」

    柳雲辭將桌上的碗盞推到吳希夷這邊,然後拿一個洞庭紅當九嶷,又拿一個西山橙當南北二宮,最後他拈起扇子,在桌上分別比劃了兩條線路的路徑。孰難孰易,一目了然。

    祁穆飛很明白,柳雲辭所擔心的是他們此行的線路安排問題,這也是他這兩日一直所憂慮的問題。

    此去九嶷,走荊湖南路,是最直接最順暢的線路,若從江南西路經廣南二路進入九嶷,道阻且長,並非理想之選。可是走荊湖南路,則勢必繞不開這潭州南北二宮。

    這南北二宮雄踞潭州,其勢力範圍更是遍及荊湖兩路全境。在這荊湖地界,根本無人能與之抗衡。

    而祁家與南北二宮的過節由來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而且正如柳雲辭說的,兩家的過節已成死結,就算他祁穆飛今天肯放下身段向南北二宮屈膝求和,對方也決不會答應通融。


    可眼下,師瀟羽的病情已經刻不容緩,不能再拖延下去。

    這也就意味著,九嶷之行,勢在必行。

    所以,如何應對南北二宮這隻攔路虎,成為了此行最大的難題。

    正面交鋒?憑祁穆飛和吳希夷二人現有的武功修為,或可勉強一試,但要為全員全身計,這一試太過冒險!

    迂迴繞行?這或許是最妥帖的。可是如此一來,路上的行程將以倍計,這對師瀟羽來說,同樣也太過冒險!

    這兩日他與殷陳反反覆覆商量之後,決定還是先不與南北二宮正面交鋒——走江南西路,也就是柳雲辭所說的那條道阻且長的路線。

    一路走,一路留意南北二宮的動作,一旦對手有所異動,殷陳就會第一時間通知祁穆飛,早做防備,相機行事。必要的時候,他會聯絡吳門位於潭州的江右分舵舵主崔中聖,和他一起想辦法儘量牽制南北二宮的行動。

    至於江南西路之後他們的路該怎麼走,兩人則沒有過多計議,因為越到後面,變數就會越多,他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行走於棋局之間,我們往往都希冀自己能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四步、五步、十步……可是誰又能真的看得那麼遠?誰又能真的看得透自己的棋局呢?

    每次當我們絞盡腦汁把機關算盡,結果才發現,自己以為的步步為營不過是畫地為牢、自作聰明罷了!

    敵人未必有我們估計的那麼精明,我們也未必像自己想像的那樣高明。

    祁穆飛深深吐了口氣,臉上現出了一絲無力掙脫的惆悵。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相機觀變吧!」祁穆飛沒有直言透露自己的行路安排,而是在柳雲辭之前比劃的那條最長最曲折的路線上粗略地勾了一筆。

    這倒不是他對柳雲辭或者是在場的某個人心存戒備,而是他不想那個人聽了之後擔心。

    「祁門和南北二宮雖然有過節,但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此行,我不去招惹他便是。」祁穆飛帶著幾分安撫鄧林的意思說道。

    「但願如此!」柳雲辭帶著一種不以為然的口吻回道。

    「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九叔和瀟羽,我都會把他們倆平平安安帶回來的。」言罷,祁穆飛從滿臉的愁容之中擠出了一絲笑意。

    「還有杏娘——」看著鄧林臉上越來越濃的焦慮,吳希夷適時地追加了一句。

    「對,還有杏娘。」祁穆飛含笑附和道。

    鄧林撓著頭,咧嘴一笑。

    「你也是!」柳雲辭在祁穆飛肩頭重重一拍,「珍重!」

    「別忘了,你還有我們!」柳雲辭放下摺扇,端起他和祁穆飛身前的酒杯說道,「大膽地走,不要有什麼顧慮,什麼南宮,什麼北宮,沒什麼大不了的。姑蘇五門,誰也不怕!」

    祁穆飛從他手中接過酒杯,無言良久,二人才相對舉白。

    「你們這一走,姑蘇城裡頭就剩我一個人啦,一個人飲酒,一個人賞月,一個人探梅,哎——」柳雲辭一聲長吁一聲短嘆地又為彼此斟了一杯酒。

    望著窗外寂寂寒江中的那一輪孤月,他不禁有些傷情。

    「上次我們五家團聚,還是在鄧尉山呢,也是她師瀟羽的生辰。後來,你成親了,墨塵當了掌門,然後我也成親了,然後瀟羽……再後來,承宮走了,綠衣也走了——呵呵,這人來人往的,又聚又散的,可真是熱鬧啊。」

    柳雲辭斷斷續續地細數著這一樁樁一件件往事,眼神有些淒涼,臉上也有些灰冷之色。

    那低沉而陰鬱的聲音,似乎在哀哀呻吟,又似在殷殷泣訴;那委婉而悲戚的語調,似那朦朦雲翳,又似那裊裊西風,一絲絲一縷縷,將那些殘破零碎的記憶碎片重新給攢聚了起來。

    可是想要將它們重新拼接起來,卻非易事,它們的缺口處或利或鈍,稍不留意便會將你再次傷得血肉模糊。

    難怪乎柳雲辭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那樣的謹慎,那樣的肅穆,混不似往日的那個柳雲辭。

    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測試廣告2



第八章 南北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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