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凶相畢露的白石橋在拋出第一把金鉤之後,又緊接著掄出了第二把金鉤。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第一把金鉤是衝著師瀟羽去的,第二把金鉤來勢更猛,正是衝著杏娘來的。
杏娘當機立斷,推開師瀟羽之後,她立即揮鞭格擋,只見流星鞭凌風一抖,橫空一掃,鞭梢末迅疾地響過「嘩」的一聲,出手果決而凌厲,鞭影迅捷而沉穩,絲毫不比那金鉤遜色。
兩相交兵,破風驚馬,卻無有勝負。白石橋旋身攬鉤,將兩把金鉤復又交於胸前。
「我們好心放了你,你為何還要殺我們?」師瀟羽迴轉身來,疾聲叱問道。
「哼,你們把我當猴子一樣耍,這還叫好心!?」白石橋惡狠狠地吼道,「那《青楓譜》的口訣根本就不是我泄露給你們的。是那昆莫給你們的!是也不是?」
白石湫本欲前來阻止白石橋的,但聽聞白石橋所言,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和白石橋站到了一起,其餘的師弟們見狀,不知該如何是好,都齊刷刷地望向了他們的師父白露寒。
白露寒眼眸微含,依舊保持著為尊上者不苟言笑的姿態。林間的一縷冷風從他的秋心簪中穿過,在他的兩鬢之間平添了幾分愁意,「這風怎麼就不停了呢?!」白露寒心中甚為懊惱。
「你想要在你師父面前洗白你自己,也不要隨便往我們身上潑髒水!」師瀟羽攥著玉釵,反駁道,「你說是昆莫給我們的?那可真是滑稽,昆莫又不是你們青楓浦的人,他怎麼會知道你們《青楓譜》的口訣?」
「我們青楓浦的每位弟子都佩有一方羽巾,上面繡著我們《青楓譜》的口訣。昆莫這個人卑鄙狡詐,他定是偷了我們某個人身上的口訣,然後連刀一起交給了你們。」白石橋果斷地說道。
白石橋之所以如此肯定,因為這是他親眼所見的事實。
方才師瀟羽抽刀相向時,刀鞘之中同時掉出了一方巾,雖然他沒有看清那方巾上繡的是什麼,但毋庸置疑,那一葉青楓就是他們青楓浦獨一無二的標記,所以,他斷定是昆莫偷走了他們師兄弟某人身上的羽巾。
「這個理由可真是卑鄙無恥。」師瀟羽咬死不認,「雖然我也討厭這個人,但也不能背著人家就隨意說三道四誣衊人家啊。這明明就是你方才給我的啊。」
「我的羽巾幾天前就不見了,我拿什麼給你。我的師兄弟們都可以為我作證!」說著白石橋還向自己的諸位師兄弟們環掃了一眼,嘴角隱隱浮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眾師兄們的附和,讓白石橋的笑容更多了幾分勝券在握的神氣。
他預料師瀟羽必定會拿出那方羽巾來指證他,所以他故意先將自己遺失羽巾之事曝露了出來,雖說遺失羽巾也觸犯了門規,但相比出賣師門這種重罪,到底還是輕了許多。
「白石橋,我知道你是害怕回去之後師父罰你,所以急於否認剛才跟我們說的那些話,好讓你師父寬釋。這一點,我能理解,可是,你也不能當著你師父的面誣陷我們啊。」
許久不言語的杏娘從袖中掏出那方羽巾,徐徐展開道,「諸位青楓浦的兄弟,可以仔細瞧瞧,這方羽巾是誰的名字?」
眾師兄弟們引頸相視,過而又面面相覷,從他們目光所指的方向可以確定,這方羽巾的主人就是白石橋。白石橋瞠目結舌地盯著那帕子上的「橋」字,嘴裡喃喃地問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哦——」師瀟羽佯作恍然貌,忍笑道,「原來有人是賊喊捉賊啊,說是自己的羽巾不見了,其實啊——」
「其實這方羽巾是昆莫從我身上偷走的。」
忽然,白石橋的身旁傳來了一個聽起來有些耿直又有些愚笨的聲音,其聲就像一樣笨重的東西落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鈍響,猛地打斷了師瀟羽的話頭。
這是他和她口舌交鋒以來第一次獲勝!師瀟羽詫異地啞口無言,杏娘也猛地為之一怔,可他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點勝利的喜悅。
白石橋循聲望去,眼睛裡再次現出了驚異的目光。
「……」白石橋突然默然了下來。
在相對無言的目光里,他們第一次這樣平靜地凝視著彼此。而他們身後那些師弟們則炸開了鍋。
「咦,大師兄說的是真的嗎?」
「大師兄身上怎麼會有二師兄的羽巾?」
「難道說是大師兄偷了二師兄的?」
「不可能,大師兄才不會那麼做。」
「怎麼不會,二師兄若真的丟了羽巾,那定然會被師父責罰的。」
「二師兄被責罰,對大師兄有什麼好處?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好處?!呵呵,你不明白也對,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優秀。等過幾年你下巴上的幾根毛長齊了,你就懂了。」
「不,那一定是大師兄撿到的。如果大師兄真的要害二師兄被師父責罰,二師兄丟失羽巾的時候,大師兄就去師父跟前告狀不就行了,何必等到今天?」
「是啊,可大師兄既然撿到了,為何這麼多天都不還給二師哥呢?我們天天在一起,難道就沒有任何機會?」
「……」
這五個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人仗義執言,有人煽風點火,有人人云亦云,有人心懷鬼胎,也有人默不作聲。他們的心情各有不同,神色也各有不同,每個人的臉上都淋漓盡致地顯露著身為看客的心理活動。
人面相似,人心不同。人世間最難畫就的,莫過於此。
幾天前,白石橋不小心弄丟了自己的羽巾,他怕師父責罰,誰也沒說。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遺失羽巾的事情很快就被他那位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大師兄白石湫給知道了。
白石湫狠狠地訓斥了他一頓,然後瞞著師父和眾師弟,幫他四處找尋羽巾的下落,終於在一家他們曾經落腳的客棧之中找到了那方羽巾。
白石湫原本想趁著白石橋和師父分開的時候,將羽巾偷偷還給師弟,可他那位師弟害怕師兄背著他在師父面前告他的狀,是而這幾天日日侍奉在師父跟前,須臾不離身。
所以白石湫也就一直沒有機會物歸原主。
直到今日,青楓浦師徒八人與二樵客混戰之時,昆莫為了轉移白石湫的注意力,往他胸口虛意一探,白石湫猝不及防,誤以為對方使出了什麼極兇惡之招數,急忙翻袖卷身。
倉猝掩袖之際,昆莫從其袖間順走了這方羽巾,並趁機為鐵笛龍典璧豁開了一線脫身之隙。
不過白石湫一直未曾察覺,直至杏娘將這方「橋」字羽巾展現於人前時,他才發覺。
白石橋的眼睛裡寫著疑惑,可白石湫卻沒有解釋,看他耿直的眼神,似乎還在反問對方:就是這麼回事,有什麼好解釋的?有時候,這位大師兄的想法就是這樣迂闊。
白石橋不得不反問自己:「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是幫我,還是害我?如果他真的害我,他不說話不就行了。這個人真是蠢笨至極……」
想著想著,他恍然眼前一亮,他感覺到自己的那顆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從他的心裡流了出來。而這種東西叫什麼,則要到今日更晚些的時候,他才清晰地記出來,它叫羞慚。
「閉嘴!」白石橋突然衝著身後那群「看客」厲聲喊道,而後他轉過臉來,向著白石湫問道:「湫師兄,敢不敢跟我聯手,讓這兩個女人永遠閉嘴?」
白石湫愣了一下,然後又一次不假思索地回道:「我正有此意!」
一場惡戰,已在所難免。
而袖手旁觀的白露寒卻一直不動聲色,可他的內心遠比表面來得複雜的多。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就這樣順順利利地拿到息心丸的。」白露寒不無沮喪地跟自己說道,但很快他又發狂似的跟自己嘶吼起來。
「白露曦,白師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哥啊。你都死了那麼久了,還陰魂不散纏著我。呵呵……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贏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搶回你的位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重獲師父的歡心?你妄想!你一輩子都別想!」
誰都沒有覺察此刻的白露寒內心有多麼的扭曲,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他那副表皮之下的面目有多麼的猙獰。
白露寒早已看出杏娘的身手不及他那兩位弟子,也看出了師瀟羽說話之底氣皆來自於馬車內的那個人。否則,憑這兩個女子,是根本不可能制住白石橋的。不用多想,那人定是祁穆飛!
「正好也讓他瞧瞧我青楓浦的厲害。」白露寒暗暗地想道,「只要他知道我青楓浦也是不好惹的,那我和他的那筆交易倒也可以省去一些討價還價的力氣。」
祁穆飛一直不肯現出他的廬山真面目,白露寒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定,只恐對方暗伏著什麼陰招以作彼方議價之籌碼。刻下,石橋與石湫二人聯手出擊,這兩位女子定然是招架不住的,待其落敗之時,他祁穆飛定然會出面,到時我再喝令二人住手不遲。
所以,他選擇了袖手旁觀,只是在二人交兵之時,裝模作樣地喊了一句「切莫傷了祁夫人!」同時,他也向白石窟遞出了一個眼色,在那個眼色里他賦予了白石窟一項特權:不必事事請示,該出手時就出手。
於繡羽白頭翁白露寒而言,他根本不在乎白石橋是否真的丟失了羽巾,也不在乎白石橋是否真的和祁夫人有過什麼私下交易,他不在乎白石湫是否真的對自己謊報了二樵客的去向,也不在乎白石湫適才是否真的有縱敵害己之心,他在乎的只是這隻煮熟的鴨子會不會飛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