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很可惜,曹衙內的偷襲失敗了。伏魔府 m.fumofu.com
不過,他讓人見識了一位胖子也可以擁有身輕如燕之輕巧身手。在這場倏忽之變中,老漢看著老態,但反應相當迅速,他讓人見識了一位老者也可以擁有宛若流星之敏捷反應。
三支短箭一起一落,一開一合,全都插進了杏娘身後的那面牆壁上,箭鏃沒石,毫不留情。
曹衙內見三箭落空,心下駭然,但平素橫行霸道慣了,暴戾恣睢之態根植於心,值此敗落之際,他料定老漢不會再輕易饒了他,是故,他也不再虛與委蛇,惺惺作態。
他先是冷哼一聲,然後惡聲惡氣地先聲叫罵道:「哼,你這該死的老頭,你既看上這個小娘子,我讓與你便是,何必如此欺負人!」扯下假面,撕破臉皮,曹衙內說話的聲音忽然高亢了許多。
醜陋的面目之下,一頭豺狼的兇狠與狡詐暴露無遺,上臼齒兩顆又尖又長的獠牙已經露出銳利的齒尖,比犬牙更長,也更貪婪。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好心放你走,你不走,還想要用暗箭傷人這卑鄙的手段來偷襲我!好啊,如今偷襲不成,你卻還要惡人先告狀!真是豈有此理!你說你道我的不是也就罷了,為何要無端壞人家娘子的清譽?」眼見曹衙內原形畢露,老漢心中大為不悅。
「是你自己為老不尊,壞人家娘子清譽,與我何干?」曹衙內一面奸笑著狡辯道,一面對著自己身邊那幫狗仗人勢的東西命令道,「你們這群飯桶,還不趕緊把這個老頭和那小娘子給我拿下。拿不住他倆,你們都給我去死。」
那些人慄慄自危,又有誰敢上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即刻去送死。「倘若今天拿不住他,你們的妻兒便同你們一起陪葬!」曹衙內這一句冷酷的威脅如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在了某些人的心頭,他們深知這個曹衙內於懲罰下人一節素來是說話算話言出必行的,故而此言一出,立時就有人挺刀而出,此人一出,更多的人相隨著站了出來。
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對了一個並不太隱蔽的暗號,然後準備一擁而上。有道是,一拳難敵四手,他們在心裡暗暗盤算著,刻下他們人多勢眾,縱然這老漢有三頭六臂,也難敵他們七手八腳!儘管計議已定,但每個人的心裡仍都好像十五個水桶在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也就是因為這樣,某些人的動作稍稍出現了延遲。而這孤注一擲的圍攻最終也因為這某些人的步調不一致而宣告失敗。儘管他們之後也陸續發起了幾次頑強的攻擊,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隨後的幾次攻擊,多多少少都有些蚍蜉撼樹之悲壯與淒涼。
面對圍攻,老漢仰天笑了一笑,然後左手一抄,右腿一掃,左近的一人還未及抵擋,手中的兵器就已被奪了去。兵貴先聲,老漢這一招先聲奪刃,讓許多人都臉色大變。老漢赤手空拳,他們尚不敢近前,更何況刻下他手中還多了一把刀!
但老漢好似喝酒過度有些糊塗了,想都不想就將到手的兵刃棄擲在了腳下,繼續選擇赤手空拳來應對合圍。這對個別有自尊的武人來說,這既是一種嘲笑,也是一種挑釁。它刺激了他們好勇的天性,也激發了他們不屈的鬥志。他們怒目而視,奮袂而起,欲與之拼個你死我活。
為主人而戰?為自己而戰?這對他們當中的某些人來說,並無多大的分別,只有他們手中的兵刃知道,這其中的差別其實有多大。
老漢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雙袖一拂,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卷塵,刮面而來。其雙掌飛舞,掌風虎虎,掌心所及之處,人或物俱被彈射出丈許。而其本人卻如一棵蒼老而蔥鬱的松樹牢牢地紮根於此,寸步不移。他那蓬鬆的發須則如根根細密的松針一般,刺得人無法靠近分毫。
忽而聽得「倉啷啷」數聲,眾人手中的兵刃盡皆震落於地,刀刃與每個人的足尖距離不足一寸,卻沒有人敢去俯拾。在眾人畏怖的目光注視之下,老漢向著他們當中的一人走去。
那人的手裡至今還緊緊攥著杏娘的流星鞭,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手裡還握有這件東西。
見著老漢向他邁步走來,他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老漢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從他的手中取回流星鞭,轉身拱手將之遞還給了杏娘。接過鞭子時,杏娘從他身上又聞到了一股子酒香,適才在客棧的時候,鄧林提到過,老漢上次喝的是一種十分名貴的月波酒,可杏娘聞得出來,這次的酒與上次的酒並不相同,這次的酒似乎更濁更烈一些,就和他本人一樣,帶著一股子粗俗卻硬朗的氣息。
另一廂的曹衙內眼見大勢不妙,早已攀上了馬背。儘管那上馬的動作依然笨拙依然狼狽,但總算這次是他自己獨立完成的,連玉花驄都不禁為之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嘆聲!
不過,主人還是那個主人,重新躍上馬背的他,儘管失去了之前那股子趾高氣揚的勁兒,但心狠手辣的本性卻一點沒變。才上馬人還沒坐穩,他就狠狠地往玉花驄健碩的馬屁股上抽了一鞭。
伴隨著玉花驄全身痙攣似的一聲慘叫,曹衙內全身陡地一晃,「啊呀」一聲慘呼,他那圓潤的身子再次從那「玉花驄」上跌落了下來,再也沒有起來。
「啊——」忽然有人一聲疾呼,聲音悽厲而驚恐,好似撞見了什麼可怖的面孔,又好似發生了什麼慘烈的變故。聲音來處,正是那個剛剛被發落到大街上自生自滅的皂衣男子。也不知是何人那麼好心解了他的綁縛,也不知是何人那麼別有用心地解了他的綁縛,那雙因為驚恐而放大的瞳孔之中,已被某人的鮮血染成了凝固的紅色。
此人方才間因一言之故惹惱主人而受罰,但他心裡並不怨恨主人,只恨杏娘害他受屈害他受辱。
他被人拋到街上不久,他身上的繩索就「自動」鬆開了,他沮喪的心情也頓時松解了開來。他覺得這是主人予他的一種恩赦。
為此,他還感動了好久振奮了好久——衙內沒有拋棄我!他沒有拋棄我!
懷著這番激動的心情,他折返了回來。情見衙內勢屈,他憂急不已。彼時的他,想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而是想著該如何戴罪立功以挽回主人對他的信任。而就在此時,他摸到自己衣袖下還有幾支袖箭。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幾支袖箭瞄向了那位老漢的後背。好在老漢為了保護杏娘,身體幾乎沒有發生什麼位移,這給了皂衣男子的偷襲創造了絕佳的條件。
為了確保自己能夠一擊即中,他沒敢貿然出手,而是在隱蔽處窺伺了很久,以等待一個時機的到來。但當他等到這個時機並最終付出行動時,這個時機已經為時已晚。
所有人的兵刃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悉數被掃落在地,落葉歸根,發出了失敗者悽愴的聲音。秋風掃過之後,老漢的身體發生了位移——他從一人手中取回流星鞭,又將他遞還給了杏娘,這讓皂衣男子一下子慌了神,再不出手,恐怕就再無出手之機了。
他的袖箭就在這倉促之間出手了。
三支離弦之箭頭也不回地向著預先擬定的「終點」奔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它們並沒有在「終點」的位置停住。
只見三支短箭離「終點」不足半丈遠時,那老漢突然後仰翻身,來了一個「山翁倒載」。三支袖箭就這樣從其胸前「嗖嗖」擦身而過,徑直瞄向了正欲奔逃的「玉花驄」。
杏娘眼疾手快,未免流矢傷及無辜,她果決地揮鞭一掃,及時地將數枝袖箭中途截斷。
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讓玉花驄受了不小的驚嚇。它瞿然躍起,昂首長嘶一聲,其狀癲狂,前蹄縱起直落,不僅將曹衙內顛落馬腹之下,雙蹄還不意失足踏在了曹衙內的腹肚之上。
曹衙內身形肥胖又屢次墮馬,本就全身疼痛,這一時之間不得騰挪半寸。這蹄子一落下,他登時口噴鮮血,腹破腸流,兩眼一翻,不省人事。
而那「玉花驄」肇事之後,竟脫韁而逃,不知去向。
杏娘見此這驟變,也是驚駭不已,只見那老漢跨步於前,以其身軀擋住了杏娘的視線,將這可怖之象血腥之氣隔絕於外。
那皂衣男子被眼前這副情景,嚇得目眐心駭,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曹衙內的其餘手下眼見主子暴斃,一下子亂作了一團,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上前替主子報仇呢,還是棄械投降,惶惶然不知所可。
人群中有二三見風轉舵之人忙不迭帶頭伏地下跪:「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其餘眾人見狀,也紛紛下跪求饒,唯恐落人於後。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