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頭,扔下一句,「你把它收好。」然後就去淨房洗漱。
雲染愣了一下,給她收著?
她這是要講這些產業給自己打理?
這些東西可不少,他倒是大方得很。
據她所知,老王妃也是在老王爺去世後,這才收了這些東西管著。
的白玉印鑑十分精緻,雲染握在手裡,只覺得有千萬分重。
司空穆晟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雲染在發呆,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笑道:「想什麼呢?」
雲染回過神來,抬著下巴指指桌上的東西,「我在想王爺可真大方,把這些東西就交給我了。以後你要是想要養個俊俏的姑娘,我可不給你銀子的。」
司空穆晟聞言輕笑出聲,將雲染攬在懷裡,「要是這樣,我手裡還有很多的產業,想要養個女子,還是養得起的。」
雲染怒道:「你敢!」
「是,不敢!」司空穆晟開懷大笑,伸手捏捏雲染氣鼓鼓的臉蛋,「男人養不養妾室跟銀子沒關係,竟胡思亂想。」
這倒也是。
雲染將印鑑放在炕桌上,就嘆口氣道:「這回分家之後,至少能安穩的過日子了。我還威脅了譚氏一通呢,你想不想知道?」
「哦?」司空穆晟做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靠在軟枕上,攬著雲染聽她。
雲染就把事情了一遍,最後還有些憤憤的道:「她把別人當傻子,也真是這些年順暢慣了。她想要做妖,我偏不如她的意,只要我查賬二字,就能把她伸出來的手給剁了,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是,她敢伸手就給她剁了。」司空穆晟隨口附和道,想笑又憋了回去。
沒想到雲染還做出威脅人的事情,只要想想就覺得好笑。
「那是當然,這麼多年把持著中饋,不知道撈了多少銀子跟好處。若不是你我實在是不想跟大房扯破臉皮,不放她一半血都不能讓她出這個家門。」
「對,的有道理。」
「我才不慣著她的脾氣,想要欺負我,哪有那麼容易。你當時沒看到她的臉,烏黑烏黑的,我覺得要是可以的話,她都能當場把我拆骨剝皮燉湯喝。」
「她敢!」
「當然不敢,所以最後憋著氣走了。我抬出你來,她就不敢了。」雲染得意地道。
銀子可以不要,但是這口氣可不能就這麼咽下。
譚氏一向高傲,被自己這麼奚落,肯定會氣得吃不下飯,這口氣也算是出了幾分。
司空穆晟覺得好笑得緊,但是也知道雲染這樣做,是為了給他出一口氣,不然的話,不至於這個時候還跟譚氏槓上。
就這麼心思,都讓他心裡暖暖的,能有人這麼為自己,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這可還是第一次。
將姑娘抱在懷裡,就覺得自己曾經空空的心裡,此時被塞得滿滿的。
雲染靠在他的懷裡,就又把跟郁氏的話講了一遍,最後道:「我是想著,二嫂他們其實還挺好的,這麼多年在譚氏的壓迫下,日子其實過得也不舒心。現在分了家,能幫就幫一把,也不會引起別人的閒言碎語,你覺得呢?」
對於二房,司空穆晟沒有什麼想法。
只是記得,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是兩不得罪的樣子。
是活在夾縫之中,其實也是他們自己無能無作為。但凡司空穆楚能做出男子漢的樣子,他也不會真的袖手旁觀。
但是現在瞧著雲染的樣子,就知道她必然是心軟,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道:「你看著辦就好,要用什麼人就找費南。」
雲染聽得出司空穆晟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就輕聲道:「我是想,將來你總是要高走一步的,不能讓人提起你的時候兄弟不睦。司空穆齊就算了,這個大家有目共睹,是非對錯自有公論。但是二哥二嫂那邊卻不好,如果跟他們交好,對你而言不過是抬抬手,但是被人看來卻是兄弟情深。」
到這裡,頓了頓,雲染又看著他道:「再,我瞧著二少爺是個沉穩的性子,若是真的能高中,用自己家人,總比外人放心的多。」
原來又是為了他。
司空穆晟瞧著雲染,在她的腦袋上輕輕一,「這一天一天的,都在想我的事情了?」
能為他考慮的這麼周詳,可見是不是短時間的事情。
「我這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果可以的話,為什麼不朝著更好的方向走呢?明明你是個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比人誤會背上不好的名聲?」雲染對這個一直不能釋懷,有機會就要吐槽一番。
司空穆晟就笑了,低頭吻住她。
能有這麼個人,時時刻刻的都在想著你,為你做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雲染醒來的時候,司空穆晟已經去上朝了,這是年前最後一天上朝。
穆逸不在家,雲染自己用過早膳,聽了秋禾東院那邊都在收拾行李。著重了二房已經收拾完畢,已經開始往外送箱籠了。
大房那邊東西多,再加上顧書萱產的事情還沒有糾纏完,所以自然就慢得多。
不過再慢,年前也是一定要搬走的。
雲染就道:「不用去管他們,你去門房那裡知會一聲,二嫂那邊要運東西,讓府里的馬車用不到的都送過去。」
「是。」秋禾躬身退下去,知道王妃這是想要抬舉二房,有了這話吩咐下去,王府里的下人才不會趁機落井下石。
秋禾回來的很快,笑盈盈的進了門,躬身道:「王妃,二少爺求見。」
司空磊?
雲染就想起是為了讀書的事情,她就笑著道:「我就不見他了,你拿著這封信給他就是。」
司空磊也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自己雖然做了洛王妃,但是年紀又,她可不想被人背後嘴,自然是要避嫌的。
司空磊結果秋禾手裡的信,就聽她道:「王妃了,二少爺只管去顧府就是,若是有什麼事情,就然人送信過來,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生分。」
司空磊看著手裡的信,鄭重的對著王妃的院子行了個禮,這才告辭離開。
這封信仿佛有千斤重,他倒是不惱王妃不見他,畢竟他年紀大了,不好與王妃私下相見。
秋禾看著二少爺腳步輕快的離開,這才笑著回去稟給王妃。
雲染輕輕頭,淡紫色的廣袖隨著她的動作起伏,煞是好看,「二少爺那邊有什麼消息,以後直接遞進來就是,不用攔著。」
「是。」秋禾應道,「二少爺還,這幾日忙著搬家的事情,過兩日消停下來,要請王妃去新家喝杯酒。」
「這個倒是應該。」雲染就笑了,她自然是會去的。
溫居的酒,既表了兩家親近之意,又能拉近關係,雲染不會錯過。
畢竟她現在代表的可是洛王妃。
西院那邊忙著搬家的事情,整個王府上下都有種忙碌的感覺。
現在東院這邊,不知道多少人貼上來,畢竟大房搬出去之後,不可能帶走這麼多的奴才,更多的是要留下來。
可是之前他們是效忠譚氏的,不知道能不能在王妃這裡落個好印象,可不是要著急尋個門路,在王妃面前露露臉,謀個前程。
雲染自然不會用與譚氏有關的人,但是這些人怎麼安置也是個問題。
要是還用這些人,就等於是在王府里安插譚氏的耳目,但是要是把這些人都攆出去,難免又落個薄恩寡義的名聲。
這事兒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王妃,喬姑娘求見。」春信掀起帘子進來,福身道。
喬錦璋?
起來自打上回後,就再也沒見過她,難道是她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請進來。」雲染道。
既然打算用喬錦璋,雲染就想試試她的誠意,這次不去花廳見她,而是在自己的起居室,也添了幾分親近之意。
喬錦璋果然是有些意外,還以為過去花廳等著,沒想到春信直接把她帶進了王妃的正房。
喬錦璋心裡一喜,看來自己的做法讓王妃開心了,面上努力保持平靜之色,見著丫頭打起厚實的秋香色棉簾,抬腳走了進去。
「妾身見過王妃。」喬錦璋看著王妃坐在臨窗的暖炕上,身後墊著大紅色遍地織錦團花紋軟墊,地上鋪著厚實柔軟的撒花地衣。
一進來暖絨絨的,屋子裡還飄著淡淡的不上來的香氣。
「看座。」雲染開口道。
秋禾就親自搬了錦杌過來,放在王妃的下手,對著喬錦璋道:「喬姑娘請坐。」
喬錦璋道過謝,這才過去側著身子坐下。
春信此時捧了茶進來,放在喬錦璋手邊的几上,然後和秋禾倒退出去。
雲染看著喬錦璋,笑著道:「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喬錦璋輕輕地吸口氣,也笑著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來跟王妃話,自打龐側妃從宮裡回來後,她那院子裡就怪怪的,妾身心裡很是有些不安。」
果然是因為龐姝儀。
雲染臉上的笑容不變,坐直身子,這才道:「龐側妃進宮回來之後,皇后娘娘賞了她伺候的人,畢竟是宮裡出來的,怕是規矩跟咱們不一樣。」
喬錦璋聽著這話,不知道洛王妃是個什麼意思,嘴裡卻道:「王妃的是,可不是不一樣,大清早的就聽到隔壁院子裡丫頭哭。宮裡的規矩,的確是嚴得很。」
大清早的就有丫頭哭?
雲染眼光一閃,就看著喬錦璋道:「哦,是嗎?這個我還真是頭一回聽。」
「可不是,我知道宮裡規矩嚴,但是這樣嚴苛的,妾身也是頭一回見,心裡難免有些不安。」到這裡嘆口氣,「以前妾身也不是沒有進過宮,但是像這樣的也真是頭一回見。」
這是告訴她,龐姝儀院子裡情況不對勁?
雲染就看著喬錦璋道:「竟是這樣,看來皇后娘娘送來的宮人厲害得很。」
「真是這樣,妾身昨兒個用了午膳在院子裡走走,就聽到了隔壁院子裡丫頭跟粗使的婆子在牆角根里閒話。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倒像是龐姑娘對那個瑤露很是忌憚,有兩回她們都聽到瑤露斥責龐姑娘。」
雲染就皺起了眉頭,「是嗎?此事當真?」
「是真的,就是因為是妾身親耳聽到的,所以這才心中忐忑,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才來跟王妃。」喬錦璋這回倒是沒有撒謊,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以龐姝儀的性子,居然會這樣忍氣吞聲實在是不像她的性子。
必然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可是宮裡的事情,她現在是完全摸不上頭腦,就只能來王妃這裡探探話。
可是看著王妃眉頭緊皺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的模樣,她心裡就更好奇了。
「這事情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妾身並未跟別人。」
雲染頭,對著喬錦璋道:「龐姝儀側妃的身份雖然王爺不認可,但是畢竟是老王妃接進府里的,總不能讓她被人這麼欺負。你把這事兒悄悄地出去,然後看看那邊有沒有收斂。」
喬錦璋聽了這話,就想著王妃這是要打草驚蛇?
想想也是個辦法,就道:「那妾身回去後就辦。」
雲染頭。
喬錦璋喝了口茶,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有件事情還請王妃示下。」
「你。」雲染看著喬錦璋道,不知道她想問什麼。
喬錦璋托著茶盞的手微緊,放下茶盞後,這才笑著道:「是這麼回事,如今王府已經分家,很快的大房二房就要搬出去,不知道王妃打算怎麼安置我們?」
「這事兒我了不算,還是要看老王妃的意思。」雲染坦然的道。
喬錦璋倒也沒有失態,只是笑著道:「是,妾身們畢竟是老王妃抬進來的,怎麼也不能繞過她老人家去。可是要是老王妃離府,是不是我們也要跟著老王妃離開?」
「老王妃離府?」雲染就看著喬錦璋,「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來也巧了,妾身身邊的丫頭,跟老王妃院子裡的丫頭能到一起去,經常會一起做些針線作伴。是她從那丫頭口中聽到了一似是而非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妾身心裡惶恐,這才來求問王妃。」
老王妃竟然做了離府的打算?
這個事情還真是有些意外,若是老王妃離府,雲染不用去想,都會知道外面的人會什麼。
他們夫妻一定會背上不孝的罪名,若是孝順,怎麼會讓老王妃離府。
畢竟在王府生活了一輩子的人,無緣無故的,一把年紀怎麼會離開?
這就是老王妃對司空穆晟要走了王府產業的報復嗎?
雲染心裡嗤笑一聲,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結果。
不過,喬錦璋能知道這個消息,看來她在王府里的日子倒是比她想像的過得要好。
「這事兒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雲染看著喬錦璋道,「王府里生活安逸,日子和樂,怕是聽岔了也不一定,老王妃怎麼可能會離府。」
這就是王妃不會同意老王妃離府了,喬錦璋心裡鬆口氣。
若是老王妃離府,她跟龐姝儀就會很尷尬,她可不想現在這個時候,就過上被人白眼的日子。
她是想離開,但是可沒想著離開之前狼狽不堪。
「那我就不打擾王妃休息了,妾身告退。」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喬錦璋就不在這裡礙眼了,起身告辭。
雲染笑著道:「前兩日剛得了南邊送來的布匹,你帶兩匹回去做衣裳,新年傳出來也喜慶。」
喬錦璋微楞,心口砰砰跳起來。
王妃賞她布匹,這就是在告訴王府的其他人,王妃待她已經不同,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信號。
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笑著道:「多謝王妃,我正愁著過年衣裳的事情。」
雲染笑了笑,喚了秋禾來,讓她開庫拿東西給喬錦璋送去。
喬錦璋千恩萬謝的走了,雲染這才鬆口氣。
喬錦璋帶來的兩個消息都很重要,龐姝儀那裡看來日子並不好過,起來也是,帝後一旦知道她的異常,必然會追究到底。
但是龐姝儀又是王府的側妃,不可能在宮裡無緣無故的長住下去。
殺了龐姝儀身邊的侍女,皇后正大光明的給她補上一個,就等於是在龐姝儀的身邊安插了眼線,這樣一來龐姝儀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想要知道什麼,自然會有人開口詢問。
更何況,帝後疑心很重,自然不會希望龐姝儀跟司空穆晟走得太近,若是被司空穆晟知道龐姝儀這個本事,自然會善加利用,這當然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所以,到了現在,只怕是龐姝儀自己也知道,她已經是無路可走了。
雲染淺笑一聲,她就是要龐姝儀被帝後逼得無路可走,只要她們這邊給她個希望,龐姝儀自然會對如此待她的帝後一份好好地回報。
不過現在還不能著急,得慢慢地來。
至於老王妃那裡……
雲染還真是有些頭疼,這事兒可怎麼辦好?
晚上司空穆晟回來之後,就告訴她皇上封筆,年前就閒了下來。
雲染自然是開心得很,把喬錦璋告知她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司空穆晟冷笑一聲,「龐姝儀那裡不用管,慢慢耗著就是。她又不是個傻的,知道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她要是一股腦的勸了,就沒活著的必要了,就是為了她的命,為了龐家也不會這麼傻,不過我就怕皇后拿著龐家威脅她?」
「那又如何?為了龐家,她更不會輕易開口了,得越多龐家越危險。」
雲染一想也有幾分道理,就道:「皇后的做法實在是太囂張,這麼明目張胆的王府里塞人,落在其他的人的眼睛裡,也未必是好事兒。」
「沒了兒子,還有什麼好顧及的。」司空穆晟道,「不用管她,現在她也顧不上你了,太子的位子盯著的可不是一家,有她忙的。」
雲染知道他指的是荊王宣王定王幾家,就笑著道:「看來宮裡頭一定不太平。」
「幾家的孩子輪番的獻殷勤,可不是有的忙。」
雲染失笑,岔開話題就道:「那老王妃的事情怎麼辦?若是真的要離府,對你可不是好事兒,若是能攔住還是要攔一下的好。」
「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妥當。既然她想要走,當年的事情不個清楚怎麼能走?」司空穆晟面帶冷厲的道。
雲染默了一下,知道這是要拿著當年的真相威脅老王妃,心裡不禁有些擔憂,這樣好不好?
不過,這對母子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她一旦插手的話,這事兒就等於是鬧大了。
老王妃必然會不希望這件事情還有人知道,如果司空穆晟出面,老王妃還有可能妥協,一旦自己也出面,就怕老王妃豁出去不管不顧,這可就不是好事兒了。
西院搬家的事情這幾日一直在鬧騰,二房很痛快的搬走了,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他們之前居住的院子就安靜下來。
雲染派了人去打掃一遍,就把院門鎖上了。
一把銅鎖落下,不知道震了多少人的心。
譚氏聽了這事兒,頓時發了火,嗤笑道:「巴不得立刻就把我們趕出去,二房才搬走,就巴巴的上了鎖,給誰看呢?」
司空穆齊皺著眉頭,就道:「早晚要搬,眼看著要過年了,磨蹭什麼?」
在王府里總要看別人的臉色,倒不如搬出去自己當家做主。
他現在在朝中地位尷尬,對上司空穆晟總有些底氣不足,難免鬧心,巴不得趕緊搬出去清淨,偏偏譚氏一直在鬧騰惹得他心煩。
「怎麼是我磨蹭?也不知道是誰又是這個又是哪個,一個妾室裝出來的東西,能裝三大車。」起這個譚氏就更惱火了,看著司空穆齊的神色也有些不善起來。
司空穆齊自然是不悅,猛地站起身來,「胡什麼?蔣姨娘帶著兩個孩子,東西多又有什麼。就算是這樣,他兩個加起來也不如焱哥兒一半,你有什麼不知足的?」
「那兩個畜生怎麼能跟我的兒子比,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罷了。我可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我是帶著豐厚的嫁妝嫁進來的,那蔣姨娘算什麼東西?」譚氏這些日子本就憋足了火。
先是顧書萱產鬧得天翻地覆,又是搬家被顧雲染威脅,現在就連司空穆晟為了一個姨娘也跟她翻臉,譚氏那裡還壓得住火氣,兩口子在屋子裡就吵了起來。
司空焱站在院子裡,聽著屋子裡傳出來的聲音,神色木木的。
好一會兒,這才在下人戰戰兢兢地神色中,轉身走了出去。
這家裡真是沒有一刻能讓人輕鬆地時候,這日子過得一也沒意思。
忽然就有些很懷念以前,家裡和和睦睦的,每日都是歡聲笑語。
一個人混混噩噩的走著,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顧書萱的院門前,想了想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才剛產沒多久的人,氣色不太好,半臥在床上,瞧著司空焱走進來,眼睛就亮了一下,「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司空焱走過去,在她床前坐下,柔聲問道:「今日覺得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就是於媽媽非要我躺著,你看我的氣色是不是比前幾天好多啦?」顧書萱笑著道,她娘上回來看她,就跟她,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整日愁眉苦臉的。
她要笑,要笑得好看,才會博得他憐惜。
所以,她瞧著他走進來,臉上就堆起了笑容。
看著他因為自己笑著,而更溫柔,她就知道她娘的話是對的。
「是好了,不過與媽媽的話你也要聽,好好的養好身體才是正事。」
「那是當然,我還要給你生兒育女,當然要好好的養著。」顧書萱順勢靠近他的懷裡柔聲道。
司空焱聞言微微一笑,忽兒道:「我想要先搬出去……」
「那我跟你一起。」顧書萱打斷司空焱後頭的話連忙道,「焱哥哥,你在哪裡我在哪裡,你別扔下我不管。」
司空焱滿口的話頓時噎了回去,他以為顧書萱也不會願意搬出洛王府,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
心頭浮上一層暖意,唇角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好,我們一起搬。」
「那搬去了新家,我能距離你住的地方近一嗎?就近一。」顧書萱怯怯的看著他,伸手比了一個短短的距離,「我知道咱們搬出去的地方是五進的大宅子,我不想距離你太遠。」
顧書萱輕輕搖著司空焱的袖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是五進的宅子?」司空焱笑問道。
「當初搬出去的時候,我就費盡心思的打聽,我想住的離你近一。」顧書萱拿出帕子蒙著臉,「我知道這樣做不好,可是我那麼喜歡你,總想能時時刻刻見到你。焱哥哥,我這輩子就求你這一件事情,你好不好?」
饒是再冷硬的心腸,聽到一個女子這樣,能為他做到這一步,司空焱也覺得拒絕不了,伸手抱著她,「我會看看,若是可以的話,就這麼定了。」
顧書萱的眼睛都亮了,抓著他的手道:「我都打聽清楚了,夫人會讓我們住西路,西路的正院自然是留給少奶奶的,你的書房後面不遠的地方有個的院子,我就住那裡好不好?」
司空焱皺起眉頭,想起父親給他看的輿圖,搖搖頭道:「那裡太了。」
住在那麼的院子裡,實在是委屈她了。
「不,我不覺得,這樣你讀書累的時候,或者是我想見你的時候,只要走幾步路就到了。我一都不覺得,你就讓我住在那裡吧。」
司空焱想要拒絕,但是看著顧書萱懇求的眼神,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無奈的道:「那到時候,你可不能再跟我住的不舒服。」
「肯定不會。」顧書萱目的達成,笑的越發的燦爛,「那你中午留下來陪我吃飯吧,每天我都是以多個人吃飯,可沒意思了。你不是咱們提前搬走嗎?那什麼時候走,我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先讓人去把咱們住的院子收拾出來,這樣過去的話就能直接住了。」
聽著顧書萱絮絮叨叨的話,司空焱第一次沒有覺得不耐煩,順著她的意思就道:「好啊,下午就讓人過去收拾吧,明兒一早咱們就搬走。」
他實在是不想在這裡住下去了,每住一天,都覺得壓抑得很。
用過午膳,司空焱離開之後,顧書萱靠在床頭把於媽媽叫了進來,笑著道:「下午媽媽先帶著人去把屋子收拾出來,明兒個一早咱們跟著大少爺先搬走。」
著,將司空焱給她的鑰匙遞給於媽媽。
於媽媽接過鑰匙,滿臉的笑意,輕聲道:「這樣是最好不過,占了先機。只是怕是大少奶奶跟夫人那裡不肯同意,若是被她們知道?」
「媽媽不用擔心,夫君了他會處置的。」顧書萱冷笑一聲,「我這個孩子怎麼沒的,穆沁嵐心裡明明白白,就算是夫人偏向著她,也不能太過分。更何況,經過這次的事情,夫人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還不知道呢。」
於媽媽雖然還有些擔憂,但是能讓少爺對她們姑娘上心,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滿口答應下來,下午悄悄地帶著人離開。
第二天一早,司空焱就親自來接顧書萱,帶著人離開了洛王府。
穆沁嵐那邊接到消息的時候,這邊都已經人去樓空,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穆沁嵐的臉色都變了。
都是一群廢物,顧書萱這裡的情況居然一都不知道!
穆沁嵐憋著火去找譚夫人,卻沒想到譚夫人跟司空穆齊慪氣中,反而將她訓斥一頓。在得知,司空穆齊帶著蔣姨娘跟兩個孩子出府的時候,譚氏差暈了過去,穆沁嵐不得不憋著火,還要派人請大夫頓時忙成一團。
雲染得了消息的時候,正在跟司空穆晟逛街,逛累後找了個茶舍正在喝茶。
費南特意派了廝前來送信,雲染真是沒想到司空穆齊父子倆,居然做出這麼相同的事情來。
倆人居然都扔下正妻,帶著妾室先搬走了。
這可真是奇葩。
司空穆晟打發走了那廝,看著雲染一臉詭異的表情,就道:「在想什麼?」
雲染對上他的眼神,一本正經的道:「這可真是親父子,做出這樣的荒唐事兒,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看。」
就算是再如何,也不能扔下正妻帶著妾室先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