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的人,就看著他們家的姑爺牽著馬,在門外轉圈。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便有人進去稟報了。
很快的許硯嘉就走了出來,看著英浩就道:「你來了。」
英浩聽到許硯嘉的聲音,忙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目光,就有些受不住,扔了韁繩上前一步,拱手說道:「舅兄,還容我去見見朝英。」
許硯嘉黑著臉,看著英浩說道:「這一聲舅兄萬萬不敢當,既然英夫人一力要休妻,我們家朝英無錯在先,這事兒就公堂上見吧。兩家結親本是好事,可如今鬧到這一步倒是要結仇了,你回去吧。」
「舅兄,你讓我見見朝英,我看她一眼,就一眼成不成?」
「不成。」許硯嘉一本正經的說道,「英浩,你是個聰明人,當初你也答應我會好好的照顧我妹妹,既然你做不到,你還有什麼臉面來見我,再見我妹妹?」
英浩面色晦暗,「對,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對不住朝英。」
許硯嘉看著他,眸光微轉,拂袖道:「你走吧,我們公堂上見。」
許府關了門,英浩泄了氣的站在那裡,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公堂上見?
那怎麼可能,要是真的判了和離,他這輩子就跟朝英斷了,他是不會答應的。
想了想,英浩翻身上馬,如果還有一個人能阻止此事,那就是岳父跟他爹了。
可是他爹遠在兩江,信件來回需要時間,為今之計,只有先從岳父那裡周旋。
許硯嘉回了內宅,見了妹子,就跟她說了英浩來的事情。
許朝英半垂著頭,雙手捏著錦被不出聲。
「你有什麼想法?要是你真的不想跟英浩過了,哥哥替你跟爹說,一定不讓你受委屈。要是你還想跟他過日子,這事兒就得換個辦法周旋,不能再讓英夫人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許硯嘉看著瘦了一圈的妹妹,忍著心裡的怒火問道。
「哥你讓我想想。」許朝英輕聲說道,「他來了,有沒有說別的?」
「他只說想見你一面,別的並未說。」
許朝英面色一暗,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躺會兒。」
許硯嘉只得嘆口氣先出來了,這事兒怕是還有的磨,且先看看那英浩怎麼做吧。
英許兩家的事情,在京都傳的是沸沸揚揚,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在看熱鬧。
許家連著皇后,英家英震正受皇上重用,這兩親家打起擂台來,可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這樣的笑話,不管是落在誰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正是因為這一場變故,新一屆的秀女中,英華反而成為最受人矚目的那個。
畢竟,這一切的糾紛都是因為英家的這個女兒。
為了一個入宮的女兒,虐待兒媳導致小產,小月子期間,還命其為了女兒的事情回娘家求人。
不管是哪一樁事情說出來,這都不是體面的事兒。
尤其是英家現在所受的非議最重,畢竟英震在兩江官場引起的動盪,不知道損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而各地官員,與京都的官員息息相關,牽一髮而動全身,此時趁機落井下石的人並不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可以說是完全超乎了雲染的想像。
朝堂跟後宮的事情,一旦結合起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娘娘,眼下就是這樣。據說,英家現在焦頭爛額,自顧不暇,遠在兩江的英大人也已經受到了影響。」梁嬤嬤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秉了上來。
雲染輕輕頷首,「春錦宮那邊如何?」
「一切如常,掌事嬤嬤很是盡職盡責。」梁嬤嬤道。
宮裡規矩多,要真是拿著規矩說事兒,這些新進宮的秀女都要脫一層皮。
至於英家的姑娘,都無需要設陷挖坑,只需要把規矩緊上三分,就夠她受得了。那些暗中想要抓住娘娘把柄的人,無疑是都要失望了。
雲染明白梁嬤嬤的意思,盡職盡責,那就是英華那邊的事情並未放鬆。
英夫人咬著許朝英不鬆口,拿著長輩的款兒壓人,可見是還不知道悔過。
而英華
雲染這段日子都在琢磨這個人,覺得很是有些意思。
把宮裡自己的處境傳給家裡,然後她在宮裡辛辛苦苦的學規矩,雖然被罰的時候,但是規矩也的確是學得不錯。
更有意思的事,現在英華居然跟董玉娥身邊的林書薇勾搭在了一起。
這事兒可真是有些意思了。
一個有家世,一個在廣寧宮當差,這二人真是優勢互補啊。
有想法。
「暗中繼續盯著就是。」雲染輕聲道,忽然美目一轉,輕輕一笑,「那董玉娥也是個遲鈍的,身邊的人心都飛到別人上去了,竟是一點也沒察覺,給她提個醒吧。」
林書薇想要得逞,雲染偏不如她的意,她倒是要看看,她這次怎麼破局。
懷孕的日子太無聊了,有個人逗逗趣也好。
司空穆晟來的時候,就看著雲染的心情似乎不錯,洗漱更衣後走過來,一身的清爽看著雲染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雲染將小廚房新送上來的果盤往他那邊推了推,這才道:「我找梁嬤嬤問了問外頭的情況。」
司空穆晟隨意的查了塊西瓜放入口中,看著雲染就道:「英家的事情怎麼解決,你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反正外頭的人都知道我在給英表姐撐腰,就看那英夫人怎麼辦。真是想不到這個英夫人挺有意思,到了這一步也不覺得自己錯,反倒是把自己的兒子一條命要折騰進去了。」
聽得出雲染話里的譏諷,司空穆晟看了她一眼,「英震的請罪摺子已經到了。」
雲染眉峰微挑,還不等她開口,就聽司空穆晟說道:「我打算給他挪個地方。」
雲染手裡剛插起來的西瓜跌回了盤子裡,司空穆晟這是要明火執仗的給自己當靠山啊。
「不是說兩江總督位置很重要嗎?」
「那英家不識趣,朕也只好卸磨殺驢,讓她明白明白了。」司空穆晟的眼中帶著隱隱的殺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