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離回到了丞相府,今日一天跑了不少地方,把她累得夠嗆,收拾了一下,她就上床睡覺,但沒多久,她的眼睛便睜開了,目光冰冷的掃向一個方向:「誰!」
話還未落,她人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下一刻,她有些錯愕的眼睛微張:「美人,你怎麼來了!」
來人竟然是玉瑾虛,她沒有看錯吧,他竟然夜闖她的閨房?
想到這,閻離臉上還沒露出邪笑,玉瑾虛卻是已經到了她的跟前,一雙清亮的眼睛盯著她看,一向冷靜自製的他,此刻氣息卻是有些凌亂,閻離有些莫名:「小瑾瑾,你怎麼了!」
「你去找月缺了,可是你的身體有什麼不適!」見到她後,玉瑾虛的心漸漸放下,只是語氣還有著起伏。
「我......」閻離還未說話,他卻突然出手,把閻離抱在懷裡,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那飛快的心跳:「閻離,我很怕!」
「怕什麼!」閻離還有些呆愣,下意識的問出聲。
玉瑾虛未說話,那張乾淨的面容上有著迷茫,怕什麼?
怕她出什麼事,怕,失去她!
閻離也從她家美人莫名的舉動中清醒,感受到他的不安,她沒有說話,卻是伸手用力的抱住她,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懷中,讓他感受到她的存在,而她的眼神卻是不斷發亮,不愧是她家美人,連身上的氣息都如此好聞!
只是沒一會,她的頭抬了起來,原是玉瑾虛提著她後背的衣服讓她抬起了頭,雙眼直視她的眼睛,語氣輕飄飄的:「你還沒說,你找月缺,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說著,他的目光還不斷的在她身上打量,那好看的臉上已經皺起了眉頭!
閻離聽到他的話,腦中閃過什麼,明白為何他會突然這樣,今日自己去了月缺那裡的事,他估計是知道了,所以,以為是自己有什麼事,才會這樣著急?
想到這,閻離心中很高興,很高興他的緊張,不過為了避免他誤會,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雲煞那小妞,不是說了沒事,怎麼還跟你說了!」
雖然她很高興他能如此擔心她,但是見到他這樣緊張,她又有些心疼,早知道會這樣,她就該跟雲煞說清楚,也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了!
估計這男人是從雲煞那裡一聽到消息後,便趕來她這裡了,還沒有去見過月缺,不然他就該知道,她沒事,有事的是南宮玄。
於是,閻離把南宮玄的事情跟他一一說明了,得知閻離是真沒事,玉瑾虛心中的擔憂這才退去,看了閻離半晌,就在閻離以為他是生氣了的時候,他卻是再次抱住了她:「你沒事就好!」
天知道,一回來,聽到她去找月缺的消息時,自己心中有多擔憂......
「哈哈,美人,說,你是不是一會不見我,便思念如狂了,所以才跑來見我!」閻離笑了笑,故意打趣著轉開了話題!
「是!」玉瑾虛點了點頭,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她,那張充滿致命吸引力的臉上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以你打算怎麼獎賞我!」
「要獎賞,好啊!」閻離聞言邪肆一笑,漸漸的向玉瑾虛靠近,而他卻是突然向後退了幾步,一向鎮定的語氣變得有些急促:「算了,還是我來提吧,你明天就幫我準備早餐吧!」
說到這,玉瑾虛的表情還變了變,自從上次他和閻離吵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幫他準備過早餐,就算兩人已經對彼此坦白,她也未曾再做過,這麼久了,自己竟有些懷念了。
而且,他心裡更有一屋隱隱擔憂,難道,是這丫頭心裡有了芥蒂,所以才不再像以前那樣?
「好啊!」就在玉瑾虛這樣想著的時候,閻離卻是馬上應了下來,問道:「你明天喜歡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她對做飯沒什麼興趣,之前會那樣,是為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上次兩人冷戰之後,她放不下她的面子,便也沒有再繼續做,和好之後則是因為覺得沒必要,人都是她的人了,她當然是花費更多的時間和他相處,哪能浪費在做菜這一點上。
不過,現在美人都親自跟她提出來了,她又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隨便!」反正,她做的,他都挺喜歡吃,所以,吃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是她做的就好!
閻離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臉上的笑容更盛:「小瑾瑾,說,以前我給你做的那些早飯,你是不是都吃完了!」
想到這個男人每次在她面前,都一副清冷淡然,似乎很無所謂的模樣,但實際對她做的東西明明很喜歡,她心中就是一陣竊喜,。
玉瑾虛只是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卻是在一旁的桌案上看見一張畫像時停下了腳步,往窗子旁的桌案走去,在看到畫中的人時,他的目光有些呆怔。
畫中的人是他,這很容易就認出了,而且,閻離畫得很好,把人物的形象和特徵都畫了出來,就連身上的氣質和眼中的情緒都在紙上一一展現,活靈活現,就像是一個真人一樣。
看著畫中的人,仿佛就像看到了自己,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容,在閻離的畫中看到了自己,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有點奇妙,讓他的心頭充斥著淡淡的喜悅。
而且,他發現,不只是這一張畫,還有很多張畫都那樣隨意的擺在桌案上,而畫上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他。
他回頭往閻離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閻離卻是難得的害羞了,見他看來,她小聲的說道:「閒來無事的時候畫的,誰讓你長那麼好看,讓老子腦海里都是你,想畫別人都畫不了,每次畫出來都成你了!」
「很好!」玉瑾虛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兩分,他說道:「畫我一個人就夠了!」
說罷,他又回過了頭去,而閻離,卻是因為他這句話而笑了起來。
玉瑾虛也不急著走了,就這麼坐了下來,拿著閻離的那些畫看起來,畫中各種各樣的他都有,不同的神態不同的場景,甚至還有一張,是他們兩人在那水牢初次見面時的樣子,那樣的他,一身仙氣,可眼中卻是魔意繚繞......
他的手一頓,又接著往下看去,這些畫中,有些像是近兩日畫的,有的看著卻是有些時間了,像是前段日子他們冷戰那段時間畫的!
想到這,他又輕笑了出來,原來那段日子,放不下對方的,又何止他一個人。
一想到那段時日,閻離雖然沒有去見他,但卻畫了他許多畫像時,他嘴角的笑意便是止不住的上揚。
只是很快,他臉上的笑意便維持不住了,因為,閻離的畫開始漸漸的不正常,畫的人還是他沒錯,可是卻多了某些惡做劇一般的東西,比如,他的臉上突然多出來一隻烏龜,又比如他在做一些莫名的事情,看著搞笑又滑稽,那他很明白,那樣的人並不是自己,他沒做過這些,是這丫頭故意的。
「這是什麼!」玉瑾虛手中拿著兩副畫轉向閻離,似笑非笑的問道,語氣已經帶著一絲危險。
那兩幅畫,一副是他替閻離錘肩捏背對她極盡討好的模樣,臉上那狗腿的笑容,讓玉瑾虛眉頭皺了起來,他才不會這樣笑。
而另一幅,則是他爬在地上,雙手抱著閻離的大腿看她,一臉的哀求,旁邊還配了文字,說什麼我錯了之類的話。
玉瑾虛那張乾淨的面容上帶著微笑,眼中的神色更是看不出喜怒,閻離卻是突然打了個哆嗦,畫上的內容她看清了,於是閻離暗道糟糕,那是前段日子自己心中惱玉瑾虛時畫的,自己都已經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沒想到卻是被他給看到了。
完了完了,還不知他會不會生氣呢,閻離卻已經覺得自己慘了。
面對玉瑾虛那清澈的目光,她訕笑了兩聲,解釋道:「前段日子,有一天晚上,我做了個美夢,夢裡你愛上我了,並對我百認依百順,我笑醒了,於是就把這畫面給畫下來了,嘿嘿......嘿嘿......」
閻離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這個解釋反倒還不如不解釋。
原以為玉瑾虛會動怒,誰知,他卻只是看了她兩眼,戲笑道:「看來,在夢中,你對我很不滿啊......」
「沒有,哪敢啊!」閻離語氣輕鬆,見玉瑾虛沒有生氣,便又恢復了正常。
而玉瑾虛只是轉過頭繼續看著,若換成以前,他的確是生氣了,但如今除了有些錯愕,他卻並沒有什麼情緒,看著閻離那張臉更是生不出氣,再看手中那些畫,似乎也沒有那麼不能接受,看著看著,還挺有趣的。
只是,很快,他的目光又在一張畫像上停了下來,畫像上的人終於不再是他和閻離,卻是一個他很陌生的人,畫中是一個短髮女子,穿著一身在他看來有些怪異的服裝,手上拿著不知什麼東西,而女子嘴中也叼了什麼東西,那人慵懶的站在那,一雙眼睛帶著無所謂,更帶著幾分邪意,直直的望進了他的心間。
不知為何,他的心頭一震,畫中女子的模樣,他很陌生,可玉瑾虛卻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畫中的人。
「怎麼了!」閻離見玉瑾虛沒了動靜,還拿著一幅畫看了良久,她心頭奇怪,一邊出聲詢問,一邊向他走去,心想,難道是以前自己又畫了什麼過份的東西?
只是,當她走近一看,看見畫中的人時,她的心卻是一緊,伸手從玉瑾虛手中搶過了那張畫,聲間冷硬了幾分:「不早了,小瑾瑾,你先回去吧!」
面前的閻離,還如以前一般,就連對他的稱呼都不曾變過,可語氣卻不一樣,雖然不明顯,但玉瑾虛卻還是聽出來了,再加上她這反常的舉動......
他站起身,沒有多問什麼,摸了摸她的頭,正想要說什麼,目光卻在看見她脖子上的東西時變了,他記得,之前她脖子一直帶著的,是那個石珠一樣的東西,他身上有個一模一樣,是她送他的,他一直戴在身上,而之前閻離也一上戴在身上,可現在她脖子上戴的卻並不是那個東西。
雖然未看清這具體是什麼,可他還是認得出這不是那個石珠。
若換成平常,閻離會看出玉瑾虛的異常,可現在她卻有心事,並未注意到他的異常,這時,他的聲音響起,語氣比平日低沉了幾分:「閻離,你脖子上的東西是誰送的!」
閻離聞言,低頭看著凌山送給她的那個吊墜,又看看玉瑾虛的臉色,於是說道:「凌山送的!」
「之前的那個石珠呢!」玉瑾虛的語氣已經有些危險,臉色更是有些發黑,又是那李凌山......
閻離看得暗暗竊喜,她輕咳了兩聲笑道:「那東西太過普通了點,所以我就......」
話未說完,只見原本神色危險的玉瑾虛卻是笑了:「是普通了點,看來我也該扔了......」
「別!」閻離大叫著阻止,趕忙從她懷中拿出那個石珠:「我留著呢,只是想著你一直把這東西收在懷中,我也就收在懷中了!」
而且,上次他們的兩人關係那樣,她也說了狠話,不想讓他以為自己還放不下他,讓他看不起,剛好凌山送來了帶有天月幫標誌的吊墜,她也就把那石珠取下來收好,脖子上則戴了這吊墜!
「取下來,把這個帶上!」他的語氣不容置疑,雖然閻離把那東西放在哪都沒關係,可一想到,她的脖子上帶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玉瑾虛怎麼看都刺眼。
「好!」閻離點了點頭,正要伸手摘下脖子上的東西,他卻是伸出了手,低聲道:「我來!」
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閻離沒有任何異議的點了點頭,玉瑾虛把東西摘下,目光卻是再次一變,那吊墜上站在一個小人,而那人和那張畫上的女子一模一樣,就連神情都沒有任何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