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雷少華擺擺手,示意嚴於不要再說了,之後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趙青一個人躲進了包房裡面苦苦堅持,最後還是寡不敵眾,被人家破門而入,但是直到最後,趙青還是想要幹掉杜一凡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直到死,趙青都沒有說過一句軟話,沒有求饒過,這樣的好兄弟,上哪找去?
可是就是這樣的好兄弟,現在死了,就死在自己的盟友裡面,死在他的粗心大意裡面,雷少華心裡又氣又恨,他氣趙青為什麼不做好準備,為什麼不多帶點人手過去,難不成他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嗎?他不知道天龍會的威脅已經深入人心,不知道現在根本有多少人對獨眼幫貌似神離。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趙青死了,雷少華又一個老兄弟走了,又一個好部下離他而去,遙想當初,雷少華意氣風發,帶領新生之後的獨眼幫東征西討,手下聚集了一大批能臣武將,可是,滄海桑田,現在還追隨在他身邊的只有趙青,郝國尚,還有嚴於這三個垂垂老朽,其他的兄弟們,要麼血染沙場,要麼歸隱山林,該走的都走了,只有這幾個陪在自己最後。
可是現在,就算是這幾個兄弟,老天爺還要將他們都奪走,都將他們從自己身邊帶走,老天啊,你何其心狠啊!!雷少華眼角含淚,仰面望天,心裡痛苦呼喊道。
嚴於眼睛裡充滿了淚水,他跟趙青紛紛擾擾幾十年,說沒有感情絕對是假的,曾經能人云集的獨眼幫現在就只剩下他跟郝國尚這兩人老傢伙了,昔年眾兄弟歡聚一堂,嬉笑打鬧的場景依然是歷歷在目。
雷少華緩緩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從自己兩鬢留下,聲音沙啞的說道;「老嚴,國尚呢?他人在哪?」
嚴於津津鼻子,將眼睛裡面的淚水擦了一下,說道;「國尚在知道趙青出事之後就帶領人馬前往牡丹酒樓去了,我想現在應該也快回來了!」趙青跟郝國尚之間的矛盾鬧得最凶,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兩個是從小玩到大的,也就是說是穿著開襠褲,玩著泥巴玩大的,趙青死了,最傷心的不是淚水跟嚴於,而是他郝國尚!
雷少華無聲的點點頭,沒有說話郝國尚做的事情正是他想要做的,挨了打不還手的性格不是他雷少華,快意恩仇是他的信仰,人家有恩與你,簡單,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人家有仇與你,直截了當,不拖泥帶水,這就是雷少華,一個敢愛敢恨的漢子。
醫院的房門緩緩打開,郝國尚眼角掛淚一手拎著片刀,一手提著一個用布包裹的物樣走了進來,嚴於舉目望去,嚇了一跳;郝國尚現在完全就是一個血人,原本經常穿在身上的大紅色唐裝現在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件亞麻衣裳,在他的左胳膊上還帶著一件黑紗,但是原來的顏色早已消失不見,原本是淡色的亞麻衣裳現在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甚至連褲子跟鞋子都是暗紅色一片,因為時間太久,粘在身上的鮮血已經冷卻結痂,每走一步都在簌簌的往下面羅,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郝國尚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雷少華的病床邊上站住,呆立了一會,單刀駐地霍的半跪下來,將手上的被黑布包裹住的物件狠狠地砸在地上,道;「華哥,我把殺老趙的人帶來了!!」
嚴於急忙上前將那被黑布包裹住的物件接了過來,接到之後,嚴於頓時覺得自己手掌上面傳來一陣柔軟,身經百戰的他頓時知道了裡面是什麼,但是他沒有任何的抵制,而是雙手托住那個物件,看著雷少華道;「華哥,你看?」
雷少華沒有回到嚴於,可是看著郝國尚說道;「國尚,你起來!」
郝國尚站了起來,看著雷少華,雙眼通紅,看上去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體力消耗,雷少華接著說道;「說說看!」
郝國尚點點頭,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原來,在趙青赴宴之後不久郝國尚就來到了趙青的家裡面,原因很簡單,趙青這個老傢伙從他這裡偷走了一件俄羅斯來的伏特加,郝國尚是過來討要的。
可是當他來到趙青家裡面的時候,趙青家裡的老管家卻說趙青不在,失去赴宴去了。
郝國尚一愣;就他那小子,還有人去請他吃飯?看來那個請他吃飯的小子要破費了,想到這裡,郝國尚有感覺到一陣好笑,趙青那小子的德行,他只很清楚的,純碎的是收錢不辦事,吃飯就更是只吃不說了,求他辦事,只會是出力不討好。
得知這小子不在家之後,郝國尚就準備離開,可是這個時候,趙青的家門口一陣警笛大作,一輛接著一輛警車呼嘯而過,不下十五輛。郝國尚心裡一愣暗道;奇怪了,最近這裡沒有什麼大動作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警車呢?
吃驚之餘,郝國尚連忙走出趙青的家門,朝著警車失去的方向望去,只見警車的方向不約而同的是不遠處的牡丹酒樓,看到這樣的情景,郝國尚一驚;牡丹酒樓,那不就是趙青那小子去赴宴的地方嗎?想到這裡,郝國尚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牡丹酒樓。
還沒有到牡丹酒樓,郝國尚乘坐的車輛就被擁擠的人群擋在了外面,見到出租車進不去,郝國尚直接甩手丟給了司機一張百元大鈔,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郝國尚一邊往裡面擠,一邊從身邊群眾商討的聲音裡面聽出了一個大概,原來不久之前,這座酒樓被包了下來,所有的人員都被請走了,包括那些不願意走的人都被人家連哄帶嚇的趕跑了。
可是沒過多久,酒樓裡面就傳來一陣噪雜,甚至還有槍聲,聽到槍聲的民眾們立刻就報警了,當地警察局分局局長知道牡丹酒樓是獨眼幫的產業,還以為是獨眼幫的人在這裡做什麼事情呢,於是就按照慣例,玩到了半個小時,可是誰又能知道,就是這半個小時,害死了趙青。
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面,趙青看到了在警戒線裡面有一攤血跡,一具屍體正在被裝袋帶走,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是郝國尚還是認出了那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趙青。
郝國尚頓時就感覺到天塌地陷,看到趙青的臉,郝國尚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穩摔倒,身邊的幾個好心人連忙扶住了他,關懷道;、「老人家,你沒事吧,小心點啊!」
周圍路人的關懷,郝國尚並沒有聽進耳朵裡面,他的眼前就只有趙青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臨死前的憤怒跟懊悔,郝國尚鼻子一酸當即蹲下身子哭泣了起來。
周邊的路人見到郝國尚嗚嗚哭了起來,都是不明所以,一個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個時候一名正在辦案的民警見到這裡有人在哭,走上起來問道;「老人家,那個死去的老伯是您的親人嗎?」
郝國尚緩緩抬頭,說道;「是的,小伙子我能過去看看嘛?」
郝國尚在平時的時候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見到的,別說是眼前的這個小警察了,就算是警察局局長都是很少見過他,所以,郝國尚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
這個警察臉上露出了艱難的神情說道;「這個嘛,怕是不行,這位老伯是死在一起黑道火併之中,身上中了一槍,然後從五樓墜落之後死亡的。」
剛一說完,身後就來一個上了年紀的民警對著這名正在說話的警察就是一個爆栗,暗道;「找死啊,說什麼黑道,不想混了。」接著對那些圍觀群眾說道;「不好意思各位,這個小子是個黑道小說迷,其實這個老伯是喝醉了從樓上摔下來的,不是什麼黑道火併,大家不用介懷。」
說完就將這名說漏嘴的民警拉到一邊,訓斥道;「你找死啊,誰叫你說出來的?」
那名民警委屈道;「對不起,劉哥,下次不敢了、」
老民警繼續問道;「你都跟誰說了?」
民警答道;「哦,是一個老人,就是那個,咦,人呢?」說完還想將那個老人指出來,但是卻在人群裡面找不到呢個人了。
「好了好了,以後注意點,嘴巴別沒個把門的。」
「恩,知道了。」
郝國尚早就離開了人群,一個人呆呆的走在大街上,腦海里浮現著他跟趙青以前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認識,第一次鬥嘴,第一次打架,第一次並肩戰鬥,第一次....他跟趙青之間雖然都是吵多和少,但是眾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是什麼都不可能取代的,那種在戰場上彼此為對方擋過刀的患難感情,只有真實經歷過才能夠體會到,但是趙青甚至還開玩笑說,要是郝國尚先死了,他一定給郝國尚披麻戴孝,郝國尚同樣是笑罵著回復著同樣的話。
但是現在,趙青死了,一切都是來得那麼快,趙青的死對於郝國尚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打擊,更是一個摧殘,那種知心好友離開自己之後心裡就空落落的感覺,沒人能夠體會。
一陣微風吹來,郝國尚一愣,停下腳步,目光向右看去,在他的右邊是一片池塘,城市的夜晚美景被倒映在水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煞是好看。
郝國尚似乎回到了五十年前,在小時候他跟趙青兩人光著屁股在這片池塘邊上玩著泥巴,然後打泥巴仗,兒時的歡聲笑語充滿了郝國尚的耳朵裡面,原本停滯的面龐頓時出現了笑容。
畫面一轉,原本兒時溫馨的畫面頓時不見,趙青滿臉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呼喊道;「郝老頭,給我報仇啊!!」
郝國尚大喊道;「老趙?老趙是你嗎?老趙?到底是誰殺了你,跟哥哥說,我一定將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給你!」
趙青的景象頓時便扭曲了起來,就像是被漩渦吸走了一樣,隱隱約約傳來一句:「請柬~~」
「請柬??請柬?啊,請柬!!」郝國尚不斷重複著那句話,腦海中靈光一閃,驚叫道,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到趙青家裡面找趙青的時候,他家裡面的老管家說的一句話,
「老爺收到了一封請柬,就去牡丹酒樓赴宴去了」
郝國尚頓時明白過來,剛才是趙青死不瞑目啊,郝國尚雙拳猛地握得緊緊的,雙眼閃爍著寒光,道;「兄弟,你在黃泉路上等會兒,哥哥這就將那兩個害你的孫子們給你送下去!!」
說完,郝國尚攔了一輛車直奔趙青的家裡面。
來到趙青家裡面,郝國尚將那等請柬翻了出來,只見落款上面寫著杜一凡,曹克磊兩個人的名字看到這兩個人的名字,郝國尚雙眼充滿了怒火,奮力將自己手上的請柬撕得粉碎,散在天空上面,伴隨著白色紙片從空中緩緩飄落,郝國尚寒聲說道;「杜一凡,曹克磊,你們殺了我的兄弟,我要讓你們通通陪葬!!」
回去之後,郝國尚當即調動了一百多名獨眼幫精銳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兩人的住所。
杜雷兩人正準備帶人跑路呢,當聽到郝國尚親自帶人過來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杜一凡驚慌的說道;「郝,郝國尚這個老小子怎麼會來這裡的?」
曹克磊就要鎮定了一些說道;「慌什麼,我們先下去看看,你叫兄弟們做好準備,!」說完,曹克磊率先走了出去。
杜一凡是那種頭腦一熱就衝動做事的人,這種人就是三分鐘熱乎勁兒,熱乎勁下去之後就沒了興趣,當初殺掉趙青更是一時頭腦發熱,現在倒好,郝國尚帶人一上門,這小子就先慫了。
見到曹克磊走了出去,杜一凡眼睛一轉,將自己身上的名貴西服一脫,換上了一件廉價的運動服,又在自己臉上摸了摸了一些粉底,將自己的樣貌稍稍掩蓋了一些,打開自己的房門,看了看確定沒有人。這才從後門逃跑了。
他是跑了,前門這裡,郝國尚根本就不聽曹克磊的解釋,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郝國尚年輕的時候也是獨眼幫一等一的猛將,每兩三下就將曹克磊的腦袋砍了下來,可憐曹克磊直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杜一凡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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