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息以後,王默追上了青衣男子,放緩腳下速度,緊隨其後,並沒有多言。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雖然不知道青衣男子叫什麼名字,跟楚浪有什麼關係,但他看得出青衣男子武功很高,即便是蟲不三,也打不過。
既然對方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那他就沒有必要和對方多交流,以免言多必失,衝撞了對方。
兩人速度很快,要不了多時,就由西往東穿過了整個枸杞島,來到此島東部。
遠遠望去,枸杞島東邊確實有一座海島,兩島間的距離不到兩里,形同一對雙子星。
未幾,兩人到了海邊,只見一艘小船停泊在海面上,船夫是個五十多歲的灰衣大漢。
那灰衣大漢看到青衣男子來了,也不說話,而是一副恭恭敬敬樣兒。
只見青衣男子身形一晃,縱身躍起,當先落在船上,輕功之好,並未使得小船有所波動。
王默騰身掠出,眼看就要落在船上,那灰衣大漢突然拿起手中船槳,朝他打了過來。
王默見了,不禁吃了一驚。
此時他身在半空中,比不得在地上,就算能出手,也頗為困難。
好在他修為已是「通明」段位,臨危不亂,運功伸手向外一撥,總算將船槳震到一邊,並沒有被灰衣大漢用船槳打下水去。
不過,當他落到船上以後,卻是使得小船微微晃動了一下。
「你……」王默叫了一聲。
然而,那船夫就像是什麼都沒幹過似的,不用青衣男子吩咐,便已划船往東而去。
王默本以為青衣男子會說些什麼,可是青衣男子也是一副事不關己樣子,他只好忍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只要能見到楚浪,拜楚浪為師,這點小小「委屈」,那也是應該受的。
況且真要說起來,這也不算什麼「委屈」,頂多就是考驗。
要是他連這點考慮都過不去的話,又有什麼資格做楚浪的徒弟?
或許這一切都是楚浪的安排吧。
小船速度飛快,加上兩島之間距離不是很遠,用不了多時,大概也就幾十息的時間,小船就已靠岸。
王默原本想等青衣男子上岸以後再上岸,誰想青衣男子不急著上岸,而是轉過身來,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名叫王默?」
王默微微點頭,說道:「在下真名就叫王默,不知閣下有何賜教?」
青衣男子淡淡一笑,又問:「你知不知道陳錢山是禁地?」
「知道。」
「既然知道,你怕不怕?」
「只要由閣下帶路,在下就不怕。」
「好,那你跟我上島吧。」
話落,青衣男子飛身而出,瞬間落在島上。
王默跟著掠起,也是落在了島上。
那灰衣大漢雖然也上岸了,但並沒有跟他們兩個一起往前去,而是抄小道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王默覺得奇怪,暗想:「難道這人是個啞巴不成?」
跟著青衣男子走了數十步以後,他忍不住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那青衣男子笑道:「那真是巧了,我也姓王,名叫王開,你可以叫我一聲王大哥。」
「原來是王大哥。」王默說道。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王開問道。
王默知道瞞不過他,只得說道:「在下確實很奇怪。」
王開笑道:「其實你的來歷我早已知曉。」
王默吃了一驚:「不知王大哥是如何知道的?」
王開笑了笑,說道:「你忘了是誰把你介紹到陳錢山來的嗎?」
王默恍然大悟,叫道:「難道是王鍾?」
王開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
雖然這個解釋很合理,但王默還是有點納悶。
王鍾到底是如何把消息傳到陳錢山的?
他本來想問一問,可一看到王開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就沒有問出來。
兩人往東走了一會,不久以後,就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座木屋前。
只見王開走到屋前,垂手而立,顯得頗為恭敬。
「人來了嗎?」屋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
「來了。」王開答道。
「好,讓他進來。」
「是。」
王開話罷,伸手對王默做了一個「請進」姿態。
王默也不客氣,走到木屋前,見房門是虛掩著的,伸手輕輕一推,進了木屋。
只見屋內盤膝坐著一人,樣子看上去並不是很老,五十到六十之間,氣度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之輩。
王默微微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要跟對方行禮。
然而,那人不等他施禮,就已開口問道:「你就是王默?」
王默點頭道:「晚輩正是。」
「好,把你帶來的東西交給我。」
聞言,王默將王鍾寫的信拿出來,走上去雙手奉上,遞給那人。
那人接過書信,打開來看了一會,笑道:「果然是拜師而來。」
王默一怔,心道:「我當然是為了拜師而來,不然的話,我幹嘛大老遠跑到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來?」
驀地,那人竟是當著王默的面將書信給撕掉了,說道:「你既然是為了拜師而來,為什麼一點都不誠懇。」
「誠懇?」王默呆了一下。
「難道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你身上有易容術的痕跡嗎?」那人語氣微微一沉。
王默嚇了一跳,忙解釋道:「晚輩為了方便才會易容,絕沒有冒犯前輩的意思。」
那人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恢復本來面目?」
王默聞言,趕緊施展易容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那人見了他的真容之後,突然一笑,說道:「想不到你如此年輕,而且還是個小和尚。」
「我不是小和尚,我只是個光頭。」王默心裡想,口中卻是說道:「前輩謬讚了。」
那人想了想,忽然說道:「你來的時候,是不是見過一位灰衣人。」
王默猜到他說的灰衣人就是灰衣大漢,便點了點頭。
「那灰衣人是個啞巴。」那人笑道。
「原來那人當真是個啞巴。」王默暗想。
「他原先不是啞巴。」那人說道,「你知道他是怎麼變成啞巴的嗎?」
「晚輩不知道。」
「他是被人割了舌頭,才不會說話的。」
王默覺得奇怪。
這種事對方為什麼要告訴他?
既然對方看了信,知道他來此目的,為什麼不乾脆一點,收他為徒呢?
「不知他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會被人割了舌頭?」王默十分識趣,配合著問道。
「他以前是個海盜頭子,有次帶人跑來陳錢山耀武揚威,說是要做陳錢山的新島主。結果他的手下全都被我扔下了海,而他則是留在島上做奴役。」那人笑道。
「原來割掉那人舌頭的人就是你。」王默忖道。
突然,那人站了起來,問道:「你為什麼要拜師?」
王默說道:「晚輩想學天下第一流的刀法。」
那人笑道:「你認為我的刀法屬於天下第一流?」
王默道:「是的。」
那人聽了,面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像是很高興,但又藏著別的意思,令人無法捉摸。
王默正詫異間,那人忽然以手當刀,朝他劈了過來,叫道:「那我就讓你看看天下第一流的刀法是怎麼樣的。」
王默大吃一驚,急忙往後退去。
然而那人出手速度極快,他根本閃避不開。
轉眼之間,那人的手刀已經來近,在他身上輕輕碰了一下,差點打傷了他。
「你覺得這一刀怎麼樣?」那人將王默震退以後,似笑非笑問道。
王默揉了揉胸口,心想老子的胸傷才好不久,你別的地方不打,偏偏要打老子的胸,是不是故意這麼做。
當然,他不敢把心裡話說出來,而是故作大方,一點也不介意對方出手「試探」自己。
他說道:「前輩的刀法果然厲害。」
「有多厲害?」那人問道。
「前輩剛才那一刀不但夠快,而且還藏著至少十六種奇妙變化,無論晚輩怎麼躲,最後都會被擊中。」王默把自己看到的說了。
聞言,那人面上不由露出驚奇之色,說道:「想不到你小子的眼力這麼高明,居然看出了我這一刀的玄機。那麼這一刀呢?」
霎時之間,那人又是一刀砍來,速度比剛才那一刀還要快。
只聽「砰」的一聲,王默胸口再次中招,人直接飛了出去,撞破房門,遠遠落在外邊。
雖說王默天賦異稟,身體異於常人,可是那人功力深厚,刀法精湛,他又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他嘴角流血,卻是給那人打傷了。
如果是別人,受了此等「羞辱」,早就忍不住爆發了。
可是王默沒有發作,而是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前輩這一刀速度太快,晚輩沒有看清其中變化。」
那人從屋中走出,笑道:「我還以為你能看清,原來並沒有。」
王默待要說些什麼,忽聽王開說道:「師父,這小子沒有死在你老手上,也算命大了,不如就饒了他吧。」
師父?
王默愣住了。
王開是楚浪的弟子?
為什麼王鍾以前沒有跟他說過楚浪還有別的徒弟。
難道王開是楚浪這些年才收的弟子?
「他這麼硬朗,我是想饒了他,可是我真要這麼做了,豈不是對不起楚浪?」那人說道。
「你不是楚浪?」王默失聲叫道。
「誰跟你說我就是楚浪?」那人反問,一臉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