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傾城：一手遮天 第17章：番外之羅知畫（17）

    說罷，向陽又道「聽聞，皇上還為此與太后娘娘發生了分歧。可最後，卻抵不住孝順二字，依了太后娘娘。

    奴婢還聽說，皇上本想要冊封念貴嬪娘娘為賢妃娘娘。可是太后娘娘卻以念貴嬪娘娘入宮不久，資歷不深為由，給拒了。」

    我聽言，點了點頭，卻不再言語。

    太后娘娘她對卿兒妹妹素來極好，可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兒選擇幫淑妃娘娘呢？

    這究竟，是因為淑妃娘娘娘家的勢力，還是因為太后娘娘有什麼秘密？

    貴嬪？

    呵呵

    從三品！

    卿兒妹妹的孩子可有七個月大了啊，還是個男孩。若能平安誕下這個孩子，她所得到的，何止是貴嬪的位分！

    以皇上對她的寵愛，以她的位分。誕下皇長子，就算是坐上那把鳳椅，也不為過！

    淑妃！好一個淑妃！倒是小瞧她了！

    「小主，您可要用點」

    「不必了」此時此刻，我根本沒有胃口用膳「你退下吧，我再睡會兒。」

    也虧得現在是子時，若是還早一些，我定恨不得立即趕到卿兒妹妹身邊兒去。

    痛失了骨肉，兇手卻逍遙法外。還不知，她得多難過。

    次日一早，我才起身，便瞧見含冬收拾了小人兒的衣裳，打算拿去燒毀。

    於是，便趕忙開口「辛辛苦苦做的東西，還是留著吧。」

    含冬微愣，卻終是把東西放了回去「是，小主。」

    羅素不是說了麼？只要卿兒妹妹把身子調理妥當，還是有機會兒再度懷上孩子的。

    既然如此，這些東西我不僅不能丟，還要繼續把男孩子的衣物做好。待她有孩子的時候兒，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這輩子是沒機會兒再有孩子了，只求卿兒妹妹能得上天眷顧，平安的生下皇上的子嗣。

    屆時，她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了。

    我的一生不再屬於我，而是，完完全全的為了卿兒妹妹去活！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幾乎每日都會去芙蓉軒，陪卿兒妹妹打發時間。

    她的態度很是消沉，仿佛看淡了人世間的一切

    為此，我沒少開言相勸，卻總是不大頂用。

    因為無論我說什麼，她只需說上幾句話，便讓我再無臉開口：姐姐也是失過孩子的人，想必最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

    懷胎幾月，一朝小產。他屍骨未寒，我又怎能笑顏如花？

    再說了，姐姐自己都沒法看開，又怎能要求妹妹原諒這世間的所有不公啊？

    是啊，卿兒妹妹所言不錯。

    我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又如何能去說服她呢？

    我因無法勸解卿兒妹妹，心中很是愧疚。

    每每看到她越發消瘦的模樣兒，總是心痛不已。

    於是，每天夜裡總是夢魘。

    夢中毓晟哥哥攜著他的新婚妻子含笑而來，可才到我眼前，卻又冰冷如霜。

    ——羅知畫！我把妹妹交給了你，讓你好生照顧著她！可你呢？不僅讓她收到了傷害，卻連勸都勸不好她。

    ——羅知畫！你說，她叫你姐姐是不是白叫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作數啊？」

    ——羅知畫，算我看走了眼！若能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保護卿兒！

    我從噩夢中醒來，每一次都淚流滿面。

    有時候兒，我迫切的希望夢中的一切就是現實。希望毓晟哥哥能把我罵醒，能讓我強大一些，照顧好他的妹妹。

    可有時候兒，又希望這一切都要成真。

    我怕是受不了啊

    特別是，當我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逐漸變得冰冷，好似他的往後再與我無關。

    對我，沒有了溫柔與暖，只有無盡的責怪與嫌棄。

    然，就在我不斷的自責之中，卿兒妹妹卻有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她在悄無聲息之中，重新獲得了恩寵。

    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有了恃寵而驕的味道兒。

    一開始，我以為卿兒妹妹是因失去了孩子，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才會擺脫以往的性子，變得肆意妄為起來。

    可直到，她挑唆了清黎與淑妃娘娘的關係，利用清黎把淑妃娘娘拉下了寶座。我才知道，卿兒妹妹的內心，已經漸漸強大了。

    果然，恩寵在這後宮之中，便是女人的全部。

    在我跟華妃娘娘眼裡，那死活拉扯不下來的人。就在卿兒妹妹的略施小計中，輸得一敗塗地。

    淑妃娘娘在冷宮被自己的奴婢清黎刺殺，而一心想成為主子的清黎，卻得到了一條白綾。

    而表面上淑妃娘娘不合，和暗地裡卻相互利用的惠貴妃娘娘，也因一把匕首，走上了不歸之路。

    我的仇，總算是託了卿兒妹妹的福，得報了。

    惠貴妃娘娘與淑妃娘娘相繼離去，華妃娘娘和卿兒妹妹便坐大了起來。

    有她們二人在，我的日子倒是過得極其舒心。

    不需要服侍我不愛的男人，也不會因沒有恩寵而遭盡旁人白眼。

    整日裡不是詩詞歌賦，就是尋卿兒妹妹打發時光，極其快活兒。

    有時候兒我想，撇開毓晟哥哥不說，我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若能一直這麼過下去，也再沒什麼遺憾了。

    又是一年二月底，平靜了許久的紫禁城終於再度掀起了波瀾。

    宮裡下令選秀，新人即將入宮。

    此時，卿兒妹妹已再度有了身孕。皇上對她極其厚愛，未曾冊封為后，便給了她皇貴妃娘娘的位分，讓她入主了坤寧宮。

    我是真心實意的為卿兒妹妹高興，也想留在她身邊兒照看著她。

    可偏偏，本該春雨綿綿的季節，京城卻大雪飛揚，沒有絲毫停下的痕跡。最奇的是，與京城不同，南方如今艷陽高照，鬧起了旱災！

    朝廷撥了無數救災款，卻仍舊有人叫苦連天！於是，皇上打算帶著我與調皮兒可愛的甜小儀出宮，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我聽了這消息，雖不情願，卻無法違抗聖旨。

    於是，在出發前，不斷的提醒卿兒妹妹，要讓她百般注意「卿兒，姐姐此番與皇上出宮，還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姐姐不在身邊兒，你可得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記住，身邊兒最信任的人，也有可能是猛虎。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鑑，這次，你可不許再掉以輕心。」

    「好了姐姐，你且放心吧。」卿兒妹妹拍了拍我的手，十分乖巧「你在外頭兒也要照顧好自己，若有機會兒，便抓緊時間侍寢，莫要推脫。往後的日子還長，你可不能做個活寡婦。」

    我從來便知道，卿兒對皇上是極其真心的。她能當著我的面兒說出這番話，可見上一次小產對她來說，打擊不小。

    縱使惠貴妃娘娘與淑妃娘娘已經不在人世，可她卻依舊放不下對皇上的怨氣兒。

    「我的事兒你不必擔心，且擔心著自個兒吧。」我摸了摸卿兒妹妹的頭，道「雖然你現在是皇貴妃了，身份無比尊貴。

    可在我的眼中，你依舊是那個需要姐姐照顧的小妹妹。我提醒你的那些話，可得一一記著。」

    說罷，我又拍了拍她那未曾隆起的肚皮兒「但凡有半點兒不舒服，都得叫羅素過來看看，莫要逞強。你腹中的孩子，不僅僅是你的寶貝兒，也是姐姐我的心肝兒呢。」

    「好了好了」卿兒妹妹掩嘴而笑「你如今當真越發嘮叨了！」

    說罷，又提醒我道「此番皇上出宮，除了桂公公幾人，便只帶了你與甜小儀。甜小儀是個不知輕重的，所以凡事兒怕是要辛苦你了。」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兒，便道「無礙，不過就是出去走一遭，你莫要擔心。」

    從紫禁城裡出來，便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往了南邊兒。

    一開始，到處都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冰冷至極。可到了後頭兒，越往南邊兒走，天氣兒便越發熱了起來。

    從雪白一片到綠草萋萋，從綠草萋萋到滿山枯藤，從滿山枯藤再到天地破裂。

    我見證了冬與夏的變換，見證了綠源與枯竭的極端。

    皇上對此很是憂愁，而我，卻因從小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感到十分好奇。

    是啊，待字閨中的時候兒，我除了平日裡去將軍府走一走，便再沒去過別的地方兒。

    後來，入了宮，便更沒了機會兒。

    出了京城，別說是一個城，就連是天上的雲，我都覺得很是新鮮。

    「在宮裡，倒沒瞧見你這般開心。」

    馬車在一塊枯竭的空地停下，侍衛們獵了一些兔子正在燒烤。皇上許是見我臉紅得緊，便把自己的水壺拿了過來。

    我心中一緊，極其害怕他與我親近。

    縱使他是我的夫君，可不知為何，只要他與我親近半分，我便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卿兒妹妹。

    「我從小便沒見過這些景色，所以覺得新鮮。」我朝著皇上點了點頭，卻始終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水壺。

    皇上見此，笑了笑「今夜要在這兒紮營了，距離下一個落腳處估計還得走上一日。這兒本便缺水，你莫要客氣兒。」

    說罷，他又把手中的水朝我揚了揚「我答應過阿卿要好好照顧你，你若瘦了，他得跟我耍小脾氣兒的。」

    說來也奇怪

    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女人。這種話聽在別人的耳中，多少有些見外。可是，我卻覺得甚是動聽。

    就好像看著自己妹夫，對自己的妹妹牽腸掛肚，所以，覺得很是欣慰。

    「謝謝」我想了想，終是伸手接過了水壺，飲了幾口。

    總覺得，皇上對卿兒妹妹十分真誠。

    「不必見外」皇上見我言謝，便苦澀笑道「以前你在宮裡，總是悶悶不樂。如今好不容易出來，倒難得見你真性情一番。你高興，我也歡喜。」

    我聽言，微微覺得尷尬「不過是瞧見了一些好看的玩意兒，倒讓您見笑了。」

    「好看？」皇上抬眼望去，周遭都是灰沙「阿卿如今有了身孕，我總想快些回去照顧好她。所以，只怕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便要趕緊回宮了。」

    說罷，想了想，他又道「否則，倒可以帶你去江南走走。」

    「江南？」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我聽卿兒說過，說江南四季分明，極美。」

    「是啊，江南極美。」皇上聽言，不免感嘆「江南的春風，楊柳，細雨，樓閣，都美得如同一副畫。那年，我便在江南與阿卿相識。」

    卿兒妹妹與皇上在宮外相識的事兒，我曾聽說過一些，但並不算了解。如今難得聽皇上提起，不免也多問了幾句「那時候兒，是怎麼相識的？」

    「哈哈」幾日以來，皇上臉上所有的陰霾，終於在提起卿兒妹妹的時候兒一掃而開「我在太后娘娘的提議下，下江南體察民情。

    因當時追查的一個官員十分喜歡入煙花之地，於是，我便偷偷跟了進去。誰知道，這不跟不打緊，一跟，便發現阿卿被困在了那所青樓之中。

    我見她模樣兒十分可憐，出於好心，便救了她。」

    「那時候兒，你便知道她是慕容將軍的女兒嗎？」我見皇上與我如同舊友，便也放鬆了下來「如若不然，以你這般的性子，怎麼可能救她？」

    「哪裡知道呢？」皇上笑了笑，眼中滿是柔情「我不過是看她倔強，怕她受了委屈罷了。

    你可不知，那時候兒她被迫穿上了極薄的衣裳，脖子與手臂上皆是被打傷痕。

    青樓里的老鴇拿著一跟鞭子逼她迎客，她卻死活都不願下樓。自己明明很是嬌小，卻要拖著一個丫鬟一塊兒逃跑。

    有些三腳貓的功夫，卻連一個老鴇都打不過。她瞪圓雙眼的模樣兒，像極了炸毛的小貓。

    我一時覺得她好笑，便忍不住出手，把她救了下來。」

    說罷，皇上又道「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都覺得我救了一個麻煩。

    她一路跟著我，死活要以身相許，纏得我哭笑不得。你別看她，好像沒什麼本事兒。可當年，不管我怎麼把她甩開，她總有辦法跟來。

    我沒有法子，只好把她帶到了江南的別院，安置她暫時住下。可誰知，她卻以為我要娶她，更是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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