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傾城：一手遮天 第82章：番外之毓秀（1）

    聽丫鬟們說，羅家的哥哥姐姐又來府上玩耍了，如今正在後花園裡。我瞞著母親偷偷換了最鮮艷的衣裳，還特地帶了好些糖果過去。

    到後花園的時候，哥哥和羅家姐姐坐在石桌旁下著圍棋。羅家哥哥和姐姐，則在百花叢中相互追逐打鬧。

    四人分為兩派，一靜一動，極其美好。

    從記事兒起，他們四個總是形影不離。而我，則像是多餘的一般。

    我不如哥哥懂事，不如羅家姐姐文靜，不如羅家哥哥聰明，也不如自家姐姐活潑好動。站在他們中間，我總是顯得格格不入。

    可是，我還是很喜歡黏著他們。渴望著終有一日，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喂！」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和羅家姐姐下完了棋，羅家哥哥和姐姐也停止了追逐與打鬧。我提起裙擺興匆匆跑了過去，問「你們要吃糖果嗎？」

    對於我的到來，哥哥只是勾唇一笑。而羅家兄妹，則一人蹙眉不語，一人開口直問「誰叫餵？」

    我被問得有些心虛，只好稍稍垂頭「你們人太多了嘛，我不知道該先叫誰，只好叫你們餵啦。」

    「得了」羅家哥哥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先開口叫誰，倒直接給咱們都取了個一樣的名字。」

    說罷，他再不理我，只顧著自個兒喝茶。

    相對於羅家兄妹對我的冷淡，姐姐與我還是十分親近的「秀兒？這身衣裳是母親新給你做的吧？真漂亮。」

    我聽到姐姐誇我，於是微微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母親從小最心疼我！」

    姐姐聽我這麼一說，眼中有抹失落一閃而過「是啊，母親最是疼你。」

    我沒有把姐姐的情緒放在心上，而是提起裙擺在眾人面前繞了個圈「怎麼樣？好看嗎？」

    哥哥依舊笑而不語，羅家姐姐看了哥哥一眼，跟著點了點頭。

    只有羅家哥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花花綠綠的，跟你家丫鬟有得一拼。」

    我年紀雖小，可卻知道尊卑之分。

    我是主子，丫鬟是奴婢。

    羅家哥哥拿我跟丫鬟相交，無疑是在取笑我了。

    「你！你怎能這般無禮！」我氣得直瞪眼「人人都說漂亮，怎的就你覺得不好？」

    「我什麼時候說你不好？只是說你跟你家丫鬟穿得差不多而已。」說罷，羅家哥哥又道「還有我又不聾，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好像只有卿兒說你漂亮吧？」

    說到此，他突然笑出了聲兒「卿兒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她這人向來沒什麼眼光。」

    「你！」

    「羅素！你又欺負我妹妹！」姐姐瞪了羅家哥哥一眼，就趕忙過來護住了我「她哪裡不好看了？衣裳顏色鮮艷，看起來俏皮活潑！」

    「就是！」我連忙點頭，覺得姐姐待我真好。

    可是，羅家哥哥好似跟我有仇一般，非得說出我點不好「你讓她穿上這身到雪地里走走，恐怕倒能好看突兀一些。只是，如今正是春季，花園裡百花齊放。紅花綠葉，應有盡有。她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出來，豈不俗氣？」

    羅家姐姐聽言，也跟著點了點頭「秀兒長得標誌漂亮，若能換一身素色的衣裳，倒更為合適。」

    我見此，連忙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新裙子。發現衣裳雖然鮮艷，可多少有些迷人眼。花花綠綠的，跟身旁的花草融為一體，的確比不得羅家姐姐的米黃及姐姐的雪白惹人矚目。

    於是，連忙瞪了身後的丫鬟一眼。

    臨出發前，我明明問過她我穿這身好不好看。她那腦袋，點得比小雞啄米還要頻繁！可誰曾想，到了這裡竟被羅家哥哥拿來跟丫鬟相比！

    真真是氣人。

    「哼！」我心中有些惱怒，連忙從丫鬟手中奪過糖果，一把丟在了地上「我好心帶著糖果來跟你們玩，結果你們又欺負我！我穿什麼和你們有什麼關係，要你們管！」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踩踏糖果出氣。只覺得，好像自己做什麼都不對一般。

    「你這丫頭！」羅家哥哥見我如此，連忙敲了敲我的腦門「可不是你先詢問我們意見的？穿得俗氣就是俗氣，還能要我把你誇上天去？」

    「這是將軍府，不是你們羅府！來我府上做客，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嗎！」我跺了跺腳，開口撒嬌。

    可誰知，羅家哥哥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本以為你們將軍府與我們羅府是世交，平時交往能夠親近隨意一些。沒想到，也這般俗氣。不過是來做做客，竟被主人要求陰奉陽違。

    若是如此，請恕羅素我不能伺候。以後，跟妹妹也定會少來將軍府走動。以免自己心裡不痛快，還惹了你這個嬌小姐。」

    「羅兄誤會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哥哥，終於站了起來「小妹不過是嬌氣了些，所以有點口無遮攔，還望羅兄莫要見怪。」

    說罷，哥哥朝我看了一眼「秀兒，還不快跟你羅素哥哥賠罪？」

    「我又沒做錯，為什麼要賠罪！」我不懂，只不過一句再平常不過的撒嬌，怎會惹得羅家哥哥這般生氣？而哥哥，又為何要讓我跟他道歉？

    平時羅家哥哥跟姐姐玩笑打鬧的時候，姐姐口中說出的話比我更為過分。可是，卻從不見他如此大動干戈。哥哥，也只是笑看一切，從不會責怪姐姐半句。為什麼，到了我這兒就得這般計較。

    「秀兒！」哥哥見我如此，語氣兒微微有些嚴肅。

    我心裡覺得委屈，開口質問「要我賠罪，也總得告訴我我錯在了哪兒。哥哥，是我帶著糖果來尋你們玩耍錯了，還是我穿了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裳，入不了你們的眼？

    若是我帶來糖果你們不喜歡，現在糖果也都被我毀了！若是我的衣裳讓你們覺得俗氣，難等大雅之堂。我我」

    說著說著，我只覺得心中有一口氣怎麼也難以發泄出來。於是，便轉過身去，盯著一個丫鬟，命令道「蹲下來！」

    「小姐」

    「蹲下來！」

    「是」

    「啪」的一聲，我狠狠賞了那名丫鬟一個耳光。

    隨後，又轉身朝著哥哥姐姐們道「我這一身衣裳，是因為她說好看才穿出來的。若因為我的衣裳穿得不合適，現如今也已懲罰了她！如此，夠了嗎？」

    我很想跟幾位哥哥姐姐親近，因為我不想被任何人孤立。可是，我是將軍府的小姐，我更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於我！

    母親曾說過，若有人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必定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的。

    所以，當我看著羅家兄妹目瞪口呆地盯著我時，心中痛快極了。

    「看來我們今日來得不是時候。」羅家哥哥呆愣了許久，終是開口告辭。

    哥哥沒有挽留他們，只是親自把他們兄妹送到門口。隨後，又回訓斥了我一番「秀兒，你可是將軍府的小姐，言行舉止代表的可都是將軍府的名聲兒！來者是客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哥哥是一個極其儒雅的男子，我鮮少看到他發怒的模樣兒。如今得以一見，倒是有些害怕。

    於是，趕緊學著姐姐以往跟哥哥說話的語調，道了句「我們把他們當客人，他們自己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行啊」

    可誰知，這一句話竟讓哥哥徹底動了怒「慕容毓秀！你才六歲！小小的年紀，究竟是誰教你如此不懂禮儀尊卑！」

    「姐姐」我從小第一害怕的人是父親，第二害怕的人便是哥哥。父親待我嚴厲，哥哥待我淡泊。所以，我最害怕的人就是他們。

    如今我聽著哥哥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心中越發顫抖。於是，只好朝著姐姐求救「姐姐救我」

    然而，姐姐只是為難地看了看我，道「秀兒今天的確是你做得不對。」

    我從沒想過，一向十分遷就我的姐姐竟也覺得是我的錯。一顆心，猶如墜入了地獄般，難受極了。

    「我哪裡有錯！」我再也無法忍受，哭出聲兒來「我不過就是穿了一件不討喜的衣裳罷了，你們就這麼聯合起來欺負我！」

    「你」哥哥對我的話，不置可否「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這根本就不是一件衣裳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除卻穿的這身衣裳，我一言一行都是跟姐姐學的。」我抬起頭，瞪著哥哥，控訴著他的不公「每次羅素哥哥和姐姐胡鬧的時候，姐姐總是大言不慚地跟羅素哥哥頂嘴！

    每次你們說了什麼話讓姐姐不高興的時候，姐姐也總是當場就甩下臉子，要把羅素哥哥給趕出府去！為什麼姐姐做什麼你們都不會生氣，可只要我學了她的作為，就總是跟點了火藥一樣。」

    說著說著，我便哭得越發凶了起來「你們都不願意帶著我玩，每一次總是我跟個小賴皮一樣往你們中間擠。可是，不管我怎麼擠，做得多好，你們都能數落我的錯處。

    上次，我不過是弄壞了姐姐的風箏，你們就一整天都不理我。那時候天色尚早，明明可以再給她做上一個的。

    還有上一次的上一次，我不過說幾句話惹得羅家姐姐不快，你們就讓我多吃東西少說話！

    多吃東西少說話的意思，不就是閉嘴嗎？總以為我年紀小不懂事，其實我心裡比誰都清楚。你們都不喜歡我！都不喜歡我！」

    「說夠了嗎？」哥哥並沒有因為我說的話，而感到內疚。反而是越發冰冷地衝著我道「卿兒有時候的確喜歡胡鬧，不太著調，可你不能把自己的錯誤歸咎在她的行事作風上！

    她從來沒有教你學壞耍脾氣丟糖果，也從來沒有教你當著客人的面掌摑下人！你才多大，就能因為一件小事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責罰自己的丫鬟，長大了可怎麼得了？」

    「你都說了她是下人，既然是下人，我為什麼就打不得！」母親跟我說過，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若主子不在奴婢跟前兒立威，奴婢終有一日會騎到主子頭上來的。

    我不過就是教訓了一個下人而已，哥哥憑什麼要如此待我「若不是因為她今天撒謊告訴我，我這身衣裳好看，我就不會穿它出來。我若不穿它出來，就不會被羅素哥哥諷刺俗氣。不被諷刺，就不會難過，不難過，就不會」

    「身上瞧不出半點好來，推脫的本事兒倒學得不錯！」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哥哥便冷聲打斷了我「若你當真覺得自己的丫鬟不對，回到院子裡關起門來教訓便是。何苦，當著客人的面演這一齣戲？這般下馬威，究竟是想給誰瞧！」

    我知道哥哥素來待我不如姐姐好，但也從來沒見過他對我這般兇狠。於是，乾脆破罐子破摔，哭喊了起來「算了算算了！我不跟你爭！反正你不喜歡我，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你都有理由說我。

    你們若不願意帶著我玩，以後我不跟你們玩就是！我自己玩自己的，可行了吧？」

    「秀兒」哥哥聽到我這麼一說，終是嘆了口氣兒「每一次你總說我們不喜歡你，不願意帶著你玩。可你自己想想，哪一次你過來尋咱們，咱們有趕過你走？秀兒啊，你總覺得我們待你不好。但你從不肯反省反省，自己身上的問題。

    上次，你因為自己的風箏沒有卿兒的好看，所以特地踩壞了卿兒的風箏。上次的上次，你因為畫兒在跟卿兒說話，沒能注意你的叫喚，所以說了一堆刻薄的話來膈應她。

    羅家兄妹脾性再好，跟咱們將軍府的關係再親，也經不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胡鬧。」

    「那為什麼，就能允許姐姐胡鬧？」這個問題，已經在我心中困擾了好久好久。

    我不是第一次跟他們在一塊兒玩耍，也不是只見識過姐姐一次兩次的胡攪蠻纏。可為什麼，他們就能對姐姐一再寬容？

    面對我的問題，哥哥略顯有些頭疼「卿兒是卿兒，你是你！」

    我聽言，心中突然一陣難過「所以果真就是我們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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