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魂法印砸落在冤魂身上,一片尖銳的聲音刺入耳中,疼得古曼冬險些鬆開了莫謹言的手。
「走。」古曼冬咬牙說道,拉著莫謹言剛走兩步,忽而一陣地動山搖,腳下的土地竟然裂開一道縫隙,漸漸擴大著,一瞬間後,莫謹言站立的地方瞬間塌陷,整個人朝下掉去。
古曼冬痛呼一聲,手依舊死死抓著莫謹言的手臂,痛得滿頭大汗。
若非反應快,及時抓住一旁的樹幹,恐怕這會兩人都會直接掉入這個忽然出現的天坑之中。
「」
莫謹言被古曼冬拉著,那一聲脫臼的聲響在耳中是多麼的刺耳,抬眸望著此刻的古曼冬,看她倔強不肯放棄的容顏,哪怕痛得要命,也沒有將他甩下的念頭,死死抓著不放,手腕都因為他的拉扯,這會已然青紫一片。
「古九,你快鬆手,你也會跟著掉下來的。」莫謹言好言相勸,被一個女子這般所救,說真的挺不好受的。
「閉嘴。就不救你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多說。你趕緊給我爬上來。乘著我還有點力氣,不用顧忌我的手,自己爬上來。快點。」古曼冬大喝一聲,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莫謹言的臉上,灼燒著他的心,如烙印般滴落在他的心頭。
莫名間,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划過。
恍惚間,回到小時候,那年他對著古樹訴說的話。
「樹呀樹,若有哪日有人沒有任何目的願捨身救我,男子我願與他結拜兄弟,女子我願娶她為妻,蒼天為證,大樹為證。」
這麼多年了,他遇見過多少女子,這個曾經被他欺負的女子,今日卻這般捨命救他。
古九,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發什麼呆?趕緊給我上來。」古曼冬著實惱怒。
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給她發呆,難道看不到她疼得要命嗎?
混蛋傢伙。
莫謹言不言,拉著古曼冬的手,蹬著坑的邊緣,艱難的爬了上來。
「總算是上來了。」古曼冬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右臂已然疼得反倒沒了知覺。
「這裡不安全,還是離遠點些,等到震動停止了再過來不遲。」莫謹言說道,單膝跪在了古曼冬跟前,托起她受傷的手臂,「徹底脫臼了,你忍一忍,我試試看能不能接回去。」
古曼冬眉梢一挑,擋住了莫謹言的舉動。
「你又不是大夫,還是不要亂動的好,現在已經麻痹的沒什麼痛覺,若是讓你一弄,再痛得我死去活來,我可受不了。就這樣先。你扶我走遠點。」
「那好吧。」
莫謹言扶著古曼冬退了十幾米的距離好,這腳下的大地晃動也漸漸平息下來,約莫一盞茶功夫後,震動徹底停止,而原本那個塌陷的坑,如今也愈發擴大,足足有百米直徑寬度。
古曼冬皺眉望著愈發擴大的怨氣範圍,正是在那天坑之上,待得靠近些許後,哪怕是莫謹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只見這坑洞之中,森森白骨,格外恐怖的交錯著掩埋在一起,一層層,一具具,大大小小,隔著薄薄一層突然,層疊而起,一目了然。
坑底所在黑漆漆中,透著幽幽的綠光,那是磷火的光芒,足見坑底亦是有著不少的屍骨,而且存在的年月絕對不短。
「這,這簡直就是萬骨天坑,這麼多的屍骨,莫非是許久之前的作古之人的墓葬群?」莫謹言不由發出感嘆,一想到之前他可是差點掉下去,跟這些骨頭一道被坑底泥土掩埋,便不由打了個冷顫。
「不,絕不是古蹟的墓葬群,若是墓葬群應該會有棺木或是裹屍之物,可這裡沒有,而且埋葬的人位置略顯不規則,絕不是墓葬群,更像是在有目的的掩藏。」
「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想說,這些人都是被人所害埋屍於此?」
「我的直覺告訴我確實如此,至於信不信在你,反正我要報官,畢竟這麼多的屍骨突然顯露出來,多多少少也是需要官府中人處理才行。能否找出點蛛絲馬跡,那也是官府的事情。怕只怕……」
「只怕什麼?」
「可還記得你剛才突然無法動彈的事情?」
「記得,不過,可能只是我突然身子不適才會如此。」
「是嗎?但願如此吧。」古曼冬深深看了眼那深坑,這事情絕對不會這般簡單結束。
如此怨氣衝天的萬骨天坑,定是有人有目的的殺戮造成。
日積月累下無法沉冤得雪,這裡的陰氣愈發濃重,官府之人就算是想要平息此事,也絕不會容易。
「小姐,小姐你在哪?」
「是我的丫鬟在找,我們趕緊下去先。」古曼冬深深望了眼那萬骨天坑,抿了唇。
「嗯。」莫謹言點了點頭,小心攙扶著古曼冬離開。
離開那處天坑後,尋到了玉環那會,安順正好也找了過來。
「安順,趕緊去請大夫替古九療傷。」莫謹言忙開口道。
「你傻了嗎?這會去請大夫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直接找方丈即可,這點傷他能治。」
「那還等什麼,安順你趕緊找方丈大師。」
「是,公子。」安順糊裡糊塗的,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自家公子這般緊張這個古九的傷勢,卻還是領命離開找人去。
回到借宿的小院,古曼冬剛坐下不久,寂空方丈已然到來為她查看了傷勢。
「不礙事,只是稍微扭傷筋骨,骨頭脫臼。老衲為您將骨頭矯正。會有些疼還請施主稍加忍耐一一下。」
「方丈儘管施為,我忍得住。」古曼冬應道,讓玉環拿了一條毛巾塞到嘴裡咬著,這才讓寂空方丈動手矯正。
劈里啪啦一陣聲響,伴隨著古曼冬的悶哼聲,這脫臼的手臂被矯正回原位,疼得古曼冬一瞬間白了臉,汗如雨下。
方丈交代一番注意事項後,拿了一些活絡筋骨的藥油讓玉環為古曼冬抹上,吩咐儘量不要使勁,待得幾日後,便會無恙。
謝過寂空方丈之後,古曼冬卻是將方丈大師留下,告知了山後所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