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馬鎮客棧逗留了一個晚上,江老夫人並未對古曼冬與江天落之間的關係起疑,只是尋了古曼冬到屋裡訓斥一番,念叨著她這般長時間,何以還不趕緊懷個孩子,也好為江家開枝散葉。
江老夫人這般一說,倒也情有可原。
這離開祁縣時,不過是三月,這會都已然初夏時節,都過去將近半年了,無怪乎會引來江老夫人親自追到這。
古曼冬自然是不敢忤逆,什麼都說是,不管錯不錯,率先認錯。
總的來還說,先讓老人家把氣順了先。
一番說教後,看古曼冬態度不錯,這才放她離開,卻是讓身邊的劉媽送她回了江天落那房間,看著人進去後,直接就在外頭守著了。
屋裡江天落沐浴更衣,髮絲還濕漉漉的掛著水珠,手拿著毛巾正準備擦拭,就看到古曼冬入了屋,自然也見到了送她回來的劉媽,心中已然瞭然。。
「夫君,還是讓我來吧。」古曼冬笑著走過來,伸手將江天落手中的毛巾接過來,讓他轉身做好,親自動手為他擦拭髮絲。
「怎麼回事?」
「還用說,老夫人交代要趕緊抱曾孫子,這不讓劉媽送我回來,順帶監視咱們。」古曼冬不由翻個白眼,挺無奈的狀況。
「那怎麼辦?總不至於,你我之間真的……」
「想得美。既然最初就保持著清清白白的關係,就沒理由因為這點原因破壞了。我自有法子,你儘管配合就是。」
「明了。可就算如此,你也不用為我擦拭髮絲,這樣挺累的。」江天落說著就要去拿古曼冬的毛巾,被她伸手一拍,直接拍開。
「幹什麼?給我坐好。演戲也要演全套,要不然怎麼騙得了人?」
「是嗎?那麻煩你了。」江天落坐正了身子,客客氣氣道謝,兩人之間的交談都壓低了嗓音,不過,偶然間還是穿插幾句問候,說給外面的人聽。
好不容易這江天落的髮絲也幹得有八九成時,門外忽而響起敲門聲。
「少夫人,老奴讓客棧中人為您送了洗澡水進來,還請開門。」劉媽的聲音傳來,古曼冬應了句,便去開門。
只見這門一開,劉媽直接就讓人將浴桶清理後,換上乾淨的熱水,撒了特製的香料,撒了一層嬌艷的花瓣,整個房間頓時芳香四溢,甚是迷人。
「少夫人,水已經放好了,可以沐浴了。若是水冷了,一側放了兩桶熱水,可以隨時添加進去。」
劉媽說著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將門帶上,人卻站在門外,這架勢可不太妙。
望著隔著一道屏風的浴桶,古曼冬與江天落都略顯尷尬。
布制屏風較為通透,雖說揮著山水畫作,並不能看個全面。
可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最是引人遐想,更別提,因為熱氣的緣故,整個房間都有點霧蒙蒙的,有點熱。
「我,我還是先出去好了。」
江天落起身準備離開。
「慢著,你這般離開只會落人話柄。你轉過身去,我梳洗一番就是。你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畢竟最初那段時間裡,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沐浴,可你依舊是目不斜視,那就證明你的為人正直。那我去洗了。折騰一天,一身汗臭味。」古曼冬笑著將江天落按回凳子坐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信任,轉身繞過屏風,輕解羅衫,踩著小矮凳,入了浴桶之中。
溫度適宜的水溫,加上清雅的香味,感覺很舒服。
嘩啦啦的水聲,那是古曼冬在享受泡澡的舒暢,背對著屏風的她,卻未曾注意到屏風另一端,那被她認為正直,根本不屑偷看的江天落,此刻正一臉失神的模樣,望著她若隱若現的身子發著呆。
一番梳洗之後,古曼冬舒服呼了口氣,不知不覺中竟然都洗了快半個時辰。
古曼冬不由吐了吐舌頭,縮了下脖子,略感抱歉的望了眼屏風那端的江天落,卻沒想到正好對上他望過來的眸子。
江天落也沒想到古曼冬突然望過來,這一對視,耳根子都紅了,有種被人逮住自己做壞事的窘迫感。
忙不迭轉過身去,不敢這般偷看。
古曼冬倒也沒太大感覺,只當是意外。
可她準備找衣服的時候,卻發現,除了一條大毛巾之外,這劉媽根本就沒給她準備換洗的衣裳。
而她的行禮又在莫謹言那輛馬車之上,這下子可就有點糾結了。
裹條毛巾直接走出去?
恐怕人家會直接當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看待。
「喂,江天落。」古曼冬壓低嗓音喊道,對方竟是沒反應。
「咳咳,夫君,我換洗的衣物忘了拿,能夠勞煩夫君幫幫忙,拿一套過來嗎?」古曼冬大聲咳了兩聲,這才開口說話。
這會江天落有了反應,可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這裡也沒有古曼冬換洗的衣物呀。
「你,你之前的衣服先穿回去可以嗎?」江天落略顯糾結的問道。
「都濕了,穿不了。」古曼冬哭喪著臉應道,早知道毛巾下沒有換洗的衣服,她絕對不會手欠的打濕換下的衣服。
是她的錯,錯不該當劉媽是自己,有將換洗衣物準備在毛巾底下的習慣。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二少爺,少夫人換洗的衣服忘了拿進去,您能開開門拿進去嗎?」
「可以,你等會。」江天落忙不迭應道,直接開了門,從劉媽手中將衣物接過來。
「劉媽,這裡就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祖母那邊伺候便是。」
「二少爺,老夫人交代了,讓老奴至少伺候到二位歇下才能回去。」
「沒關係,你先回去。我們這就準備歇息了。」
「二少爺還是別讓老奴為難了,既然都是快歇息了,那就更不差這點時間了。」
江天落說不動劉媽,也只能關了門,將衣服送給古曼冬。
「我,我進來了。」
「哦,進來吧。」
隔著屏風江天落開口示意後,得了應答這才進來,此刻的古曼冬整個身子都泡在水裡,只留個腦袋在水面上,倒是看不到什麼。
「衣服放這裡,你且換上。」江天落把衣服放在古曼冬夠得著的地方,忙不迭退了出去,耳根子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