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歸來 第15章 戰亂突起

    帶著滿腹辛酸而來，回去的路上，蒼若顏的心情並沒有輕鬆半分，相反卻是更加沉重了。只是來不及為自己的遭遇哀傷，趕路時的急切早將縈繞心頭的那份憂愁沖得淡了幾分。

    由於在西靖耽擱的時間超過了預期，所以蒼若顏不得不加快了回城的步伐。當蒼若顏趕到壕城之時卻看到城裡的百姓好似逃難一般往城外而來，蒼若顏心中一驚，攔了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問道：「老大爺，您這是要往哪裡去呀？」

    老者行色匆匆，看了蒼若顏一眼連聲勸解道：「哎呀姑娘，你可是要進城？趕緊逃吧，東離國和南昭國的殘軍如今聯合在了一起，就快打過來了，壕城眼看就要不保，快些逃命去吧。」

    老者說罷便挑起帶出來的家當加入了逃難的人群，蒼若顏聽得面色一凝，連城玦大破東離和南昭，如今四海一統，可惜東離和南昭兩國的殘餘力量一直苟延殘喘，躲在暗處韜光養晦，圖謀光復，想不到如今兩國竟然聯合到了一起來對抗北齊。

    壕城原本是北齊的一處軍事要塞，處於邊境交界之處，後來隨著北齊國力強盛，版圖擴張，原本的軍事重地逐漸失去了其重要地位，卻因地理優勢逐漸發展成為了一座城鎮，壕城處於前沿城鎮，東離和南昭兩國聯軍選擇以此作為突破口倒也是一個上佳選擇。

    蒼若顏如今可以說是國破家亡，她自身都如一片飄萍哪裡還管得上東離、南昭與北齊之間的是非恩怨，她只想快些回到北齊皇城，儘快完成她的承諾，然後四海為家，從此天高海闊任她逍遙。

    略一思索，蒼若顏便毅然決定進城，可惜車夫聽到東離和南昭兩國聯軍要打來了，死活不願再載蒼若顏，連車資都不要讓蒼若顏下了車，然後一調馬頭逃似的跑了。

    蒼若顏輕嘆一聲，急什麼呢？東離國他們要打來也非最近一兩天的事，他們只要稍作休息一下然後就上路，戰亂根本就威脅不到他們，只是車夫不肯蒼若顏不願強求，只好先進城休息一下，然後到下一下城鎮再行僱車。

    進得壕城，冷清而凌亂的街道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急步行走著，大多數的店鋪已經關門了，只有極少數幾家店子仍舊開著，東離殘軍還沒打過來而這裡的城民卻已開始了逃亡，北齊這幾年在連城玦的帶領下發展得很迅猛，可就是因為太迅猛了，所以他雖然打下了大片的江山，卻無可用之人幫他鎮守這大片疆土，這種不戰而逃的場面，以連城玦向來自負的性子，若是見了此情此景，心情怕是憤怒加鬱卒吧。

    蒼若顏隨意的走進一家包子鋪，只見年邁的掌柜正忙著招呼幾個客人吃喝，鋪子裡連個夥計都沒有。

    「姑娘可是打尖？」老掌柜見到蒼若顏連忙招呼著她坐下了。

    「給我來幾外包子吧。」蒼若顏向掌柜說道。

    老掌柜應聲下去，不過一會便用碟子盛了四個包子，另外還沏了一壺茶給蒼若顏端了上來。

    「老人家，東離殘軍快打來了，您怎麼不跟著大家一起逃命去啊？」蒼若顏看到掌柜顫顫巍巍的身子忍不住問道。

    掌柜嘆了口氣道：「年紀大了實在是跑不動了，再說如今世道兵荒馬亂的，逃到哪裡還不都是一樣。」

    老掌柜的話令蒼若顏心中一動，突然就想起了江晨楓和自己的爹爹來，爹爹窮其一生，不過是為了能讓西靖百姓能過上幾年安穩的日子。而江晨楓和他爹，則是走上了一條與蒼若顏她爹完全不同的道路。

    江晨楓他們選擇的是投靠一個賢明而強大的君主，而連城玦恰好滿足了江家父子所有的條件，所以他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為此江晨楓甚至不惜連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都可以犧牲。

    若顏心中原本對江家父子的恨意在這一刻竟奇怪的淡薄起來，江家和蒼家原本相交甚好，卻因政見的不和最終走向了陌路，終其原因卻不過都是想讓天下的百姓，少受一些戰亂之苦罷了。

    蒼若顏吃了兩個包子喝了杯茶，便讓掌柜的將包子打包起來帶走。由於大家都要趕路，所以不過片刻，店子裡的人都走光了。

    蒼若顏付了錢正待上路，卻突然聽到城外的號角和著行軍的鐵蹄聲陣陣傳來，蒼若顏心下一驚：「難道東離國的殘軍這麼快就打來了？」

    正驚疑不解間，只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俊朗男子帶著一小隊兵士一騎當先，飛馳而來。

    「西靖候爺！」看到來人一勒韁繩，將馬停在了自己身前，蒼若顏不由驚聲叫道。

    聽到蒼若顏客氣的叫聲江晨楓面色一呆，隨即苦笑道：「若顏妹妹，我接到消息東離和南昭殘餘力量聯合在一起，意圖從壕城攻破我大齊防線，戰亂將起若顏妹妹不若就留在壕城，我也好保你周全。」

    「候爺倒是爽利人，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以北齊人自居了。」他本是西靖人，如今雖說西靖已亡，但江晨楓卻堂而皇之自稱大齊，是以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江晨楓面有菜色，神情變得有些抑鬱起來。他聽到東離殘軍要進攻壕城，而剛巧蒼若顏回城之路恰好要經過這裡，是以心急之下等不及跟眾人一起同行，布置好一切事宜便帶著一小隊騎兵率先趕了來，可是面對態度冷淡的蒼若顏，來時的一腔熱情突然好似被一瓢冷水給澆熄了。

    看著幾次欲張嘴的江晨楓，蒼若顏心中終究生出一絲不忍來。想到方才老掌柜的一番話，江家父子雖然於私對他們蒼家有所虧欠，但於公卻也是為了天下百姓而已。大家不過是立場不同，意見不同而已。更何況現在物是人非，再執著於過去的恩恩怨怨也沒了多大的意思。

    她本心中就對江晨楓有所釋然，此時見他帶著一絲哀傷的臉龐，心中有些後悔方才的譏諷之言，遂又主動開口道：「壕城這裡有候爺守在這裡相信應無大礙，若顏急於趕路就不作久留了。不過臨行前卻有一言說於候爺，望候爺善自為之。

    壕城以前雖是軍事要地，但經大齊這些年的發展，其軍事地位早已不復存在，這裡可說是整個齊國軍事防禦最為薄弱的地方，東離、南昭殘餘聯軍選擇這裡，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單憑候爺一己之力恐怕難以抵擋。」

    蒼若顏本就是行軍打仗出身，是以此次兩軍對壘，還未開打她便已將其中關竅分析得頭頭是道。江晨楓聽得心中一動，不禁出口問道：「那依若顏妹妹之言我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