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刀疤的喊叫聲,這傢伙順著水流沖了過來。
我和老嫖一看是刀疤衝過來了,立刻抱的更緊了,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雙腳發力,想要把刀疤攔截住。
我們兩個是好心,但有點異想天開了。刀疤衝過來的速度太快,不但沒能攔住他,還被他硬生生地把我和老嫖撞開了,我們倆瞬間失去平衡,也跟著快速的水流沖了出去。
也不知道此刻的水流是怎麼了,不但倒流沒有減速,反而還有點加速的意思。水流變得越來越快,我們仨個人就像是開鍋里的水餃一樣,毫無節制地在水裡胡亂翻滾。
起初,我還可以觸碰到他們,後來就再也觸碰不到了。
在水中我一直努力的把頭露出水面,想要看看他們在哪裡,可很快就又被捲回進水裡。就這樣無數次地反覆露出水面,不知道過了多少久,我忽然感覺腳下不對,怎麼碰不到地面了?
一直以來這裡的水位也沒有達到淹沒我的高度,儘管在快速的水流里失去了平衡,但我的腳始終是能觸碰到地面,只是流速太快無法站立而已,哪怕是在慌亂之時腳也會觸碰到地面,可現在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像是腳底懸空一樣,無論我怎麼用力去蹬踹,就是蹬踹不到地面。
我拼盡全力把頭露出水面,儘量不讓自己沉下去。可剛露出水面,頭就被撞了一下,我用手胡亂地摸了摸,上面竟然是石壁。
這裡的水位怎麼會這麼深?竟然已經到通道頂部了。
驚訝之餘,我很難理解,這太不可思議了。這裡的水位如果是這麼深,那水為什麼還會向這裡流動,應該向外流動才對。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有水往高處流動的道理,而且流速還相當的快。
一時間,我想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的情況,可是當我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除了不遠處有嘩嘩響的水聲,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可能我真的被水沖懵了,手中的手電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等我想要抬手照看的時候,才發現手中的手電不見了。
我想呼喊老嫖和刀疤,可是每每張嘴都會灌進一大口水,後來乾脆放棄了。因為這裡的水位,剛好和我嘴持平,我是有心想要抬高點再喊,可頭被石壁頂著,嘴很難離開水面,所以只能放棄喊叫了。
「哎呀,我艹。」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喊。
這是老嫖的聲音。
我正在想是不是老嫖撞到什麼東西了,腦子還沒來的及去思索,就感覺身下一空,整個人像是脫離了水流,飄浮在半空一樣,只有零星的水珠濺到我身上。
耳邊嘩嘩響的水聲變得越來越大,我感覺到自己在快速的向下墜。
瀑布?這是我當時的第一想法。
這種想法很快便消失了,因為我還沒來得及判斷,就已經掉下去了。
只是耳邊聽見撲通一聲,然後整個人便砸入水中。
砸進水裡後,我本能的向上遊動,想要浮出水面,可沒遊動幾下,就發現不好,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後拽我。
感到水下有東西拽我,瞬間給我嚇懵了,因為我能感覺到那不是人拽的。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肯定不會是人。因為那種力量太大了,感覺像是已經控制住我的身體,我越想擺脫它,卻越擺脫不掉,它就像是粘在我後背上一樣,掙命地向後拽我。
當時我真的懵了,心裡特別的慌亂,我清楚自己的處境,一旦被拽入水底必死無疑。當然我也深知再這麼下去,即使不被它拽入水底,我也將嗆死在水中。
人在慌亂之時,情急之下,會激發潛在的能量,以前我並不相信這一點,但這次我信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做了一個大膽而又虎逼的決定。
那只是一瞬間的想法,便立刻被我的全身所接受,並且當即付出行動。
我在水中遊動了幾下,把身體調轉過來,想要正面交鋒拽我的東西,可當我調轉過來的時候,無論怎麼用手去觸碰前面,都沒有摸到任何的東西,除了水什麼都沒有。
雖然沒有觸碰到拽我的東西,但它拽我的力量並未減小,只是拽動的方向略有不同。
剛才我感覺它在我身後的時候,是在向後拽我,而現在它變成了橫向扯動我。
感覺到它不再向後拽我,我便開始順著它橫向扯動這股勁向上撲騰。
真是功夫不負苦心人,拼命地向上撲騰了幾下後,終於讓我露出了水面。
剛把頭浮出水面,我就看到一處手電光,就在離我有七八米遠的地方。
不過手電光照射的方位特別的混亂,像是一個失控的手電在胡亂照射一樣。
我順著光照四下掃了一眼,這裡像是地下河,上面就是我們走過的通道,不過已經坍塌了,看樣子應該是我們尋找機關的位置。
怪不得剛才在上面的通道里水會那麼深,原來那裡已經塌陷了,只是那個位置沒有完全掉落下來。不用猜也知道,我一定是順著那裡掉下來的。
我朝著手電的光源看去,頓時嚇得我一激靈。
是,刀疤,他手裡正拿著手電。
看見他我本該高興才對,但此刻無論如何我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刀疤正在漩渦里高速的旋轉,而我就在漩渦的邊緣,也在順著漩渦轉動。
我當即明白了,水裡並沒有東西拽我,拽我的是這個巨大的漩渦。
刀疤馬上就要轉到漩渦中間了,我看的是驚心動魄,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我內心裡是要救他,但他已經被吸到漩渦里了,要想把他從漩渦里拽出來根本不可能,漩渦邊緣的力量我都難以抗衡,更何況是漩渦中心的力量了。
正在我百感交集的一瞬間,手腳稍有停留,一個不經意便被吸入到漩渦之內。
身陷漩渦之中,我已經不能再思考如何解救刀疤了,只能顧著自己向外撲騰。這可能是人的本能反應吧,在同樣處於同等危險的時刻,很難去思考如何解救他人,想的往往都是自己如何保命逃生。
我開始被動地跟著漩渦旋轉,起初在外圍還好,還能撲騰幾下,可轉了幾圈後,速度越來越快,再怎麼撲騰都是徒勞,根本無法逃離那種旋轉的力量。
就在我拼命掙扎的時候,刀疤突然不見了,隨之不見的還有他的手電光,我的眼前又變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