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山夜行 第42章:晃動的亮光

    為了讓老嫖快點攀爬上來，我趴在渡頭的石頭上伸出雙手拿著手電向下照看，希望能幫他照清下面的石壁，哪曾想我這好心卻幫了倒忙。手電光剛照下去老嫖就在石壁上一動不動，然後就喊道：「我日的，你他娘的能不能不鬧，都什麼時候了還鬧，趕快把手電拿開別晃我眼睛。」

    我一聽老嫖說手電晃他眼睛了，立刻把手電關了，剛準備和他解釋，不是我故意鬧著玩，就突然間感覺到身後的山洞裡有異樣。

    我立即回頭看向山洞內，只見在山洞內的遠處有一處晃動的亮光。

    「誰？」我本能的問了一句，立即打開手電向山洞裡面照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電光掩蓋住了那處亮光，再次去看的時候，那處晃動的亮光不見了。

    「什麼誰？我是說你手電晃我眼睛了。」老嫖在下面不明就裡地答了一句。

    「我沒問你」我一邊說，一邊朝石壁下瞄了一眼，老嫖還在剛才的那個位置，可能是被手電光晃到眼睛後，眼睛還沒有緩過來，所以他沒有繼續向上爬，還停留在原地。

    「沒問我，那你小子問誰呢？」

    我沒有回答老嫖的問題，直勾勾地盯著山洞裡面看，可是無論我怎麼仔細的照看，都沒有看到剛才的那處亮光。

    一時間，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花眼看錯了，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在黑暗中出現的一處亮光，那不可能是看花眼造成的。

    我當即把手電關掉，山洞內又陷入死寂般的黑暗。這種黑暗只呈現了不到兩秒，那處亮光又出現了。但這次亮光沒有晃動，始終停留在一個位置。

    這一次我沒有發問，甚至還控制了自己的呼吸聲。這不是怕的表現，而是我想不動聲色地觀察清楚。

    「怎麼了？小七，上面怎麼了？」老嫖在下面問道。

    我不知道老嫖是怎麼發現上面有異樣的，因為他在攀爬石壁的時候根本看不到我在做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老嫖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所以他才會問我。

    「裡面有亮光。」我輕聲回答道。

    「真的假的，你可別開玩笑，這裡可沒有太陽和月亮。」老嫖的聲音也壓低了很多，接著問道：「什麼樣的亮光，是手電光嗎？」

    「太遠看不清楚，不過剛才亮光是晃動的，但這會又不動了。」

    「不動了？」老嫖疑惑了一句，又說道：「你先別動，等我上去看看再說。」

    我剛想答應老嫖，裡面的亮光就又晃動起來，並且感覺有點混亂，時有時無。

    很快那處亮光變得越來越模糊，我忽然意識到不對，裡面亮光晃動的節奏就像是一個人在拿著手電背對著我向前跑一樣。

    越看越覺得像是一個人在跑，而且是朝著裡面跑。觀察幾秒後，我可以斷定那就是一個人，因為在亮光的晃動中，他的身體時不時的會擋住手電光，而露出一個人形的黑影。

    「不好，他跑了。」忽然間我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對面真是個人，那我不應該讓他跑了，因為這個人很有可能了解這裡，甚至他可能是和大師兄一起進來的人。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已經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打開手電向裡面追去。

    「別追」

    老嫖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跑動聲，我回頭看了一眼，但他卻還沒有爬上來。

    情急之下，我沒有耽擱的時間，也來不及和老嫖解釋，對著後面就喊道:「老嫖跟著我的手電光。」

    我相信老嫖用不上十秒八秒就能爬上來，他上來的時候一定能看到我的手電光，因為這個山洞是筆直的，至少手電光能照到的地方沒看到有其他的岔路。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追人，這是件很被動的事，因為你不知道他會跑到哪裡，也不知道遠處是什麼樣的地貌，根本無法作出準確的預判，所以能做的就只是窮追不捨。

    最讓我不適應的並不是這裡的地貌，而是我要在跑動中時不時地去關閉手電，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看到遠處晃動的亮光，才能判斷出他準確的位置。

    果然過了十幾秒左右一道手電光從後面照了過來，同時也聽到了老嫖在後面喊話的聲音，不過他喊的什麼我並沒有聽清，只是可以肯定他上來了，而且他能看到我。

    心裡知道老嫖能夠看到我後，我便再沒有任何顧忌，只要老嫖能看到我，以他的體力追上我不是問題。我開始釋放全部的體力，儘管腰部還有些疼痛感，但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抓住前面在跑的人。

    一切都如我所料，後面的手電光開始晃動，老嫖在朝著我追來。

    我把自己的手電光徹底關掉，藉助後面老嫖照過來的微弱光源看清地面，就這樣又追了幾十秒後，前面晃動的亮光突然不見了。

    隨著亮光的消失，我不再快速的奔跑，開始放慢自己腳步，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我確信自己沒有跟丟，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掩蓋住了亮光，或者說是不是關閉了手電，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就在前面。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嫖離我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對他做了一個手勢，讓他把手電關掉。因為我忽然意識到老嫖的手電光全部照在我身上，在黑暗之中我已經成為了一個活靶子，不管前面的是什麼人，我都已經變得很被動，也許那人正躲在前面的黑暗中觀察，而我無疑成了他的觀察對象。

    老嫖當即明白我的手勢，把手電關掉，十幾秒過後跑到我身旁，輕聲問我：「前面什麼情況？你確定看到的是人？」

    「是，他跑動的身形就是個人，他好像還在前面，就躲在黑暗中的某一處。」

    我話音剛落，前面的亮光又亮了起來，但這一次不是晃動，而是閃了兩下。

    「這麼遠」老嫖驚嘆了一句，接著說道：「至少有三四百米。」

    在黑暗中判斷距離，這不只是用困難就能形容的，我不知道老嫖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我想這也許就是一種經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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