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世界絕不缺少長得好看的人,更不用提還有魔獸化形和高等魔族這些能在長相上開掛的存在,所以伊流翎一路過來見識了各色美人,自認為還是見過世面的。
但是怎麼說呢?瑪麗·佛基爾這個女人,真的不是用什麼傾國傾城風華絕代之類的詞語就可以帶過去的。甚至讓人有些懷疑,她之所以被稱之為蒼白新娘,並非是因為她身上穿著雪白的婚紗,而是因為形容美人的詞彙用到她身上都顯得有些過分蒼白了。
伊流翎在瞥見她第一眼的時候,腦中閃過了很多他學過的或是詩詞或是成語,但最後只能憋出兩個字:「哇塞。」
這也沒啥丟臉的,君不見另一邊那個齊千,叫完名字之後就跟石化了似的杵在那裡。
瑪麗的確擁有得天獨厚的容貌,而且她的身姿儀態也無一處不美。抹胸式的紗裙顯露出大片的比雪更為白皙的肌膚,纖細的脖頸與肩膀共同構成的線條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籠在白色頭紗下宛如星光拉成絲的金色大波浪長發淺淡得恰到好處,甚至讓人恍惚中覺得她身後展開了一對羽翼。
如果不是她血紅色蕾絲項圈上綴著的那枚鈴鐺,誰能想到她並不來自光明神殿,而是一位人們口中邪惡的執鈴者呢?
不過,瑪麗的本命道具本身就是光系的植物,自帶神聖濾鏡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當然,這種純粹的美顏暴擊畢竟不是莉莉斯那種會影響到人類認知的特殊力場,因此伊流翎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不負眾望地找到了槽點:「她脖子上那個東西好像機器貓啊。」
「你能不能注意點氣氛?」昆易鄙視地看著伊流翎。
「咦,你不睡了嗎?」伊流翎上下打量了一下昆易,「不對,你什麼時候把睡袋收起來了?」
「我能安心睡覺的前提是沒有內鬼把敵人帶到罩子裡來啊,」昆易頗為無語地看著被伊流翎召喚出來的瑪麗,「到底什麼情況?你不會想許願吧?」
「不是許願,只是猜測了一下她的意圖,」伊流翎扯著昆易和驚呆的夜壺退了一步,「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在伊流翎看來,瑪麗絕不會是個把齊千放在心上的人設,所以她給後者一枚鈴鐺一定另有用意。而之前齊千提到過,瑪麗是因為悲嘆雙子鈴的契約「不得不」脫離的,那麼基本可以確定她沒有辦法自行進入塔中。
既然如此,這枚鈴鐺很可能就是為了再次進入塔中而留下的,再聯繫到悲嘆雙子鈴的運作方式,卡珊娜指向齊千的怨氣就是很重要的一環。之前伊流翎在那片毒氣森林中看到過一個白影,現在真正見到瑪麗之後,他已經能確定這就是自己瞥見的那個人。
開始他以為瑪麗盯上了自己,但後面得知命運先生是繞開了鈴鐺的規則才找上自己,這就說明沒有心懷怨恨的他不可能遇到瑪麗。相比之下,瑪麗出現在那裡更有可能是為了那顆頭骨,所以截胡她的不是命運先生,而是伊流翎。
這時,瑪麗看向了三人。
她有一雙綠水晶般的眸子,眉目天生含情,因此被她看著的人會有一種「她心裡有我」的錯覺。但伊流翎XP不同尋常,他只覺得後背發涼——某一次他誤入一個廢棄的舊樓,被一名女性怨靈盯上的時候,後者也是這樣深情款款地看著他,然後張開了血盆大口。
等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來著?伊流翎晃了晃腦袋,露出困惑的神色。在他的印象里,這些惡靈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除了小時候在醫院被救下的那一次之外,他遇到厲鬼應該是必死的才對,這是怎麼逃脫的?
然而,無論他怎麼回憶,只能記起那個厲鬼美艷又猙獰的面孔,後面的發展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見到伊流翎明顯一副走神的樣子,而昆易更是已經把他的碎顱法杖拿出來,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瑪麗忽然笑了。
她的笑聲也很動聽,明明是純粹的人族,卻不輸給伊流翎曾碰見的那個叫席娜爾的塞壬魔獸,令人不禁感嘆她到底塞了多少錢給造物主。
「你們索迦高中的人,就是這樣。幸好你們出生得晚,不然若是看上了你們這種毛頭小子,」瑪麗搖了搖頭,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右手掩住缺乏血色的嘴唇,眯起眼,「那可真是讓人噁心啊。」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幾人的反應,一步一步優雅地向著齊千走去。
「哇,你的罩子不頂用啊。」伊流翎看到瑪麗輕易地穿過了魔法罩,立刻開始打擊昆易。
「看不起誰呢?我都說了這個是防禦用的,」昆易跳腳,「當然可以直接出去啊。」
「她是瑪麗嗎?」終於,一直沉默的夜壺開口了。
「什麼意思?」伊流翎看向夜壺,「你是說瑪麗不長這個樣子?」
「不,瑪麗是長這樣的,而且說話神態什麼的也都和我見過的是一樣的。」夜壺露出苦惱的神色,「但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她好像沒有當初那麼有魅力了。」
伊流翎和昆易再次看向瑪麗,在她走出防護罩之後,伊流翎他們便聽不到她的聲音,自然也無從得知她與齊千聊了些什麼。但是,從後者激動又感動的表情來看,夜壺認為「消失」的魅力應該還是存在的。
「可憐的齊千,」伊流翎說,「被瑪麗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的表情告訴我,這應該是個梗,但是我完全聽不懂。」昆易白了伊流翎一眼。
「關於你剛剛說的話,」伊流翎仿佛沒聽到昆易的話,一秒正色地討論起來,「你說會不會她的魅力對那種心有所屬的人無效啊?」
當初瑪麗那無往而不利的攻略之路不是也敗在了一個有未婚妻的少年手下嗎?
「有可能。」昆易認同地點點頭。
「你贊同什麼?」伊流翎眨了眨眼,「你看上誰了?該不會是」
「我怎麼可能看上她?」昆易小腰一叉,「小爺自戀。」
「我也沒說是誰啊。」伊流翎看著昆易不打自招的行為,頗為無語,這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桃花香氣,原來是夜壺為了跟他們討論,靠了過來,「哦草,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伊流翎指著罩子外的瑪麗說:「她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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