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作文寫的好不?」
「還行,怎麼了?」
「我作文總寫不好,你教教我唄?」
「這怎麼教啊?要不我以前寫的作文給你拿去得了,你看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寫作文多簡單哪,開頭地點人物,完了事件,經過,最後表達一下心裡的感想什麼的。」
「你會寫肯定感覺簡單了,老師還這麼教的呢,那我不是寫不來嘛。」
張興隆下床,翻箱倒櫃的把自己以前的一些東西找出來,初中的作文本還都在,找了一些寫滿的遞給劉艷:「都在這了,你拿去吧,就照著寫就行,寫一寫就會寫了。」
「行,挺好,不行我就照著抄得了,反正老師也沒看過你寫的。」
「我的作文老師經常印出來給年組當範文,你們老師能相信哪?」
「她懂個啥,反正糊弄過去就行唄。」劉艷把張興隆的作文本收進背來的書包里。
「姐,我大姐要結婚啦?」張興兵跑過來問。
「嗯哪,應該快了,我聽我爸我媽說的。」
「那我大姐結婚,咱們是不是到時候得去?」張興兵問張興隆。
「那不得聽我媽的呀?你說去就能去不?」
……
轉過年開春的時候,劉紅真要結婚了,給劉桂新來了信。
劉桂新也沒領孩子,一個人去了偏嶺,侄女結婚,就自己這麼一個姑姑,說什麼也是要去送送的,大人之間的事情的問題和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也沒在那呆,匆匆過去參加完婚禮就回來了。懶得和張淑英打交道,不想聽她說那些假惺惺的話。
八9年,商業越來越繁榮了,瀋陽開始修建五愛市場,報紙新聞上都在宣傳。
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個體戶也不再被誰瞧不起了,掙錢的心思開始在每個家庭每個人心裡跳躍。
南芬雖然只是一個偏遠鎮,但也受了感染,街里新建了大市場,從街里到鐵山,幾乎每條街道兩旁的房子能改的都改成了門面。
飯店,髮廊,音像店,五金日雜,服裝鞋帽,開的遍處都是。
人們聊天再也不是家長里短廠里廠外,誰家又開了什麼店,誰家幹什麼發了財,誰家聽說很有錢,什麼生意聽說現在特別火。
錢開始掛在每個人的嘴上,成為日常的談資,再也不需要刻意的去避諱。
打架也開始有成本了。
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精神賠償,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從哪個人開始的,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鎮子,打架就得花錢了。
平時大家在一起玩,嬉鬧,也會拿這個來開玩笑:來打我,來,一個嘴巴子我給你算二百。
年輕人開始講究穿戴,到不是有多貴,這年頭還沒有什麼品牌的意識,別人用的東西貴也就是羨慕一下,並不會感覺自己用的便宜就不如人了。
說講究,是說穿著打扮上開始刻意琢磨,開始有了流行的東西。
紅襯衫,花襯衫,牛仔褲,夾克衫,旅遊鞋,年輕男女開始知道打扮自己。
張興隆也買了紅襯衫和花襯衫,平時都疊的齊齊整整的,還要用劉桂新的香水什麼的噴一噴。
洗了頭會跑去偷著用劉桂新的髮油抹一抹,再抹點奶液潤潤膚。
大街上男人們開始流行燙髮,吹成各種港台髮型,什麼劉德華的,虎隊的,三七分四六分,象頭,飛機頭,髮廊成為最賺錢最熱門的行當。
技校的學生也有很多男生燙了發,每天吹著板整的髮型打著摩絲來到學校,離大老完就是一股撲鼻的香氣。
到是女生們這會兒還沒開始和頭髮的鬥爭,都是一個馬尾,或者就是五號頭。扎大辮子的也有。
只有中年女人才會去燙一下打理打理,但也並不經常,通常都是過年過節或者會親訪友之前才會捨得花這個錢去美一下。
爆炸頭算是這會兒最流行的髮式了,還是男女通用的,年輕男人和中年女人共享。
燙著爆炸頭,穿著紅襯衫外罩夾克衫,牛仔褲旅遊鞋,騎輛擦的鋥亮的自行車,就是這會兒最時髦也最牛逼的裝扮,要是兜里再揣一盒三五或者萬寶路什麼的,打火機帶個響兒,那簡直帥的沒邊了。
能這麼打扮的都是有工作的,能掙著錢的。
混社會的這兩年開始兩極分化的比較嚴重,有名有號的都開始開店掙錢,檯球社錄像廳,飯館,仗著自己在街面上的名號招攬客人。
沒名沒號瞎混的就真成了瞎混,什麼都開始講錢了,再也不能像原來那樣玩瀟灑了。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改變著。
洗髮從肥皂,松月洗髮膏換成了海飛絲,抹臉從雪花膏換成了紅梅乳液,萬紫千紅面友蛤蜊油開始退出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開始有人描眉塗口紅,還有胭脂,臨出門前打一點腮紅開始悄然興起。
時髦的女人出門開始背起包,但還沒有全民普及。
張興隆也自己跑去燙了頭髮。
這兩年男孩子流行留長髮,張興隆的頭髮已經快過了肩膀。看街面上同學裡很多人都燙了頭髮吹著好看的髮型,他就有點心動。
正好郭家堡街面上新開了一家髮廊,他路過的時候腦袋一熱就走了進去。
髮廊租開在民宅里,就是平房的把頭臨街第一家。
屋裡炕沿上坐著幾個年輕人,都是郭家堡這邊社會上混的,叨著煙在那互吹。
開發廊的叫高光,是從柏峪過來的,和家裡長輩學的手藝。人長的相當相當帥氣,有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和立體的五官,說話聲音也好聽。
論長相身材,絕對不比吳奇隆差。
就是手藝有點潮。
剛出師還沒什麼經驗的他用了兩個多時的時間,給張興隆燙了一個三七分,收了八塊錢。
可能是感覺實在沒怎麼弄好,他對張興隆說:「你先回去,等再長長,到時候你過來我再給你修一修。」
平生第一次燙頭髮的張興隆這會兒卻沒感覺什麼,心情是興奮而雀躍的,感覺挺好,自己也是燙了頭髮的人了。
回到家裡,劉桂新睜大眼睛看了看一頭捲兒的二兒子:「我的媽呀,你這也太能作了,還把頭髮給燙了。過來我看看,哎呀我的天哪,你這是從哪燙的呀?
收錢沒?這弄的什麼玩藝兒啊這是,都剪花了,藥水也沒抹勻淨,這不是純粹唬人嗎這?在哪弄的?去找他去,把錢要回來。」
閱讀悅,閱讀悅精彩!
(www.玉edu玉e.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