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喆只覺得自己還未看清,楚嬴就已然疾奔至幾個將士眼前,血光一閃,沖在最前面的將士已經被一劍刺中,楚嬴拔出利刃,一腳便將其踹到楚喆面前。
胸前凹下一塊腳印,口中噴灑血液內臟。
同樣,不過片刻,那劍就再一次橫在下一位將士的脖頸之上。
鮮血噴濺。
剩餘將士左右環顧,面面相覷,皆是一張面色慘白的臉,已經止不住顫抖的身軀。
楚喆看著腳邊的屍體,腦袋嗡嗡作響,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後面退去,竟忍不住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看來太子殿下請來的將士,實力還不夠啊。」
楚嬴甩去刀尖鮮血,微微上前一步,餘下五名將士竟步步後退,楚嬴見狀大笑不已,看向楚喆。
「怎麼樣?不然太子殿下來和本宮比劃比劃?」
「不是想玩嗎?本宮可是相當樂意奉陪。」
楚喆的手心滿是冷汗。
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作響。
面前的楚嬴好像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什麼遠古野獸,張開了獠牙。
「本宮」
楚喆咽了咽口水。
「我,我不玩了!我以後都不玩了!」
說完,楚喆轉身便跑,這主謀者加位高權重者都跑了,剩下的將士就更不敢面對楚嬴了,連忙轉身便走。
直到跑出頗遠的位置,楚喆都好像還能聽見楚嬴的放肆大笑聲。
他恨得咬牙。
又想起自己方才的表現,殺楚嬴之心愈烈。
今日丟人場面,絕對不能再被其他人知曉!
「找幾個人。」
楚喆衝著不遠處的天子近衛招手:「把剛才跟本宮回來的那幾個將士全殺了,一個不留,明白嗎?」
他遙遙看向楚嬴所在的方位,眼神中閃過戾氣。
想要用幾個人殺掉楚嬴應該是行不通了。
等到了遼右,一旦有機會,他一定會找機會和各部落族長熟識,到時,若是兩軍對壘,便可借刀殺人。
伺機殺了楚嬴!
可惜楚嬴不知道這個中想法,不然指不定來個順水推舟。
「殿下,微臣替你殺了他。」
楚嬴站著的山頭處。
李海背持著火槍,眼神凶厲地注視著大營的位置。
依他現在的狙擊本事,再靠近幾百米,應該能從這方位殺了楚喆。
就算暴露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一個楚喆。
就算是太子,也不該這樣同殿下說話!
這些年來,殿下受的苦也夠多的了!
「急什麼。」
楚嬴單手將劍插在山頭,雙手負背,搖搖晃晃往下走。
「本宮還得讓他再『逼迫逼迫』本宮呢。」
好讓這天下人看見,這大楚國的皇室是何等的離譜,到時候他的「奮起反抗」,又是何等的合理。
李海也只得咬牙,同樣將話轉達給身後躁動不安的炎煌衛。
炎煌衛的反應原本就是在楚嬴的預料之中。
準確來說。
這天下人的反應,都在楚嬴的預料之中。
這種憤怒。
這種為楚嬴不平的心情。
都會在將來化作對楚嬴有利的力量。
楚嬴掀開自己的帳篷。
裡面的石虎和晁遜互相瞪視,不肯放鬆,空氣中凝固著冷凝的氣氛。
「倔驢。」
晁遜看向楚嬴,近乎是告狀一般,冷笑道:「不知道他腦子怎麼想的,到了這種地步,竟還執著於一個名頭。」
「說若是殿下願意,他願幫助殿下奪得楚皇歡心,繼承皇位。」
楚嬴淡淡地瞥了一眼過去。
竟是笑了。
他大步走到主位之上,抬手替自己續茶,隨後笑著看向兩人:「你們猜猜,本宮遇見了什麼?」
楚嬴抬手,手臂上還沾染一點血漬。
「可是有刺客來襲?!」
石虎當即站起:「是遼右的人?還是北元?」
楚嬴搖頭,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
面上的笑意有種詭異的愉快感。
「是太子殿下帶了將士,過來取本宮的性命。」
「怎麼可能!如果這樣,怎麼瞞得過陛下——」
石虎話音頓住,突然面如死灰。
「陛下,陛下也曉得?」
這擺明了便是楚皇的默認!
而楚嬴這句話,也相當清楚明了了。
包括之前在京城的所見所聞。
無一不證實楚皇就是想讓楚嬴死!
「可是為什麼?」
旁邊的晁遜在冷笑。
他注視石虎,冷聲問道:「現在,你還要說繼承皇位這種無聊的話嗎?」
石虎面色發青,他摁住桌案的手微微顫抖。
上方傳來的楚嬴手指的敲擊聲,就好像是催促一般。
「主公。」
石虎終於從自己的位置上走出,朝著楚嬴的位置,深深一拜。
他眼中含著淚水。
也不知道是為了大楚,還是為了楚皇。
「哈哈哈哈石將軍放心,本宮若自立為王,定不會苛待底下子民。」
石虎再度朝著楚嬴深深一拜。
這一拜,為的自然是這天下的百姓。
接下來距離順城已經不遠了。
只是越接近邊境,周遭環境便越發冷寒。
如今的時節,倒是和楚嬴第一次來順城的時候是同一時節,一到晚上便凍得發寒。
楚皇原本以為,自己到達順城之後,說不定會有官員夾道相迎,再不濟也會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結果倒是讓楚皇萬萬沒有想到。
僅僅只有蘇文一人除外迎接。
甚至於連容妃都沒有到場。
「順城苦寒,驛站與官邸也相對一般,要苦了陛下和兩位殿下了。」
說是存心的也毫不為過。
早知道楚皇要來之前,蘇文等人就將官邸中的一些厚棉被悉數收起。
楚皇其人如何對待楚嬴,順城的百姓官員倒是早有耳聞。
作為忠於楚嬴一脈的順城人士。
不對其落井下石已經算容忍,更別提好生伺候了。
蘇文可沒忘記,自己緣何會在順城渡過這麼長時間的痛苦。
楚皇面色不虞。
「容妃和霍向南呢!」
他怒聲呵道。
蘇文卻面色不改,只是冷靜道:「容妃偶感風寒,如今臥病在床,不敢面聖,也是擔心傳染給陛下,至於霍小將軍,聽聞已經是被風寒感染,渾身無力,難以起身了。」
至於真相——
此時的霍向南已經被灌了數十壇酒,早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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