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灣花園,戚琪的家中。
戚家今天也是團聚,不過戚琪的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父親在高中任校長,母親在幼兒園當園長,所以假期基本重合,相聚的機會很多。
戚琪開始在醫院實習以後,反倒是她經常因為工作調休,而時常不在家,讓她爸媽挺掛念的。
所以今天趁著國假第一天,戚琪也在家,戚校長就提議吃了飯一起出去,到市區逛逛街,順便看場電影,全家一起輕鬆輕鬆。
他在午飯的時候提出這個建議,卻被女兒給否了。
「我去不了,晚上要去喝喜酒,朋友結婚。」戚琪搖頭道,「你和媽媽一起去吧。」
「朋友結婚?」戚校長奇道,「是單位里的同事嗎?」
「哎呀,就是朋友,您別問了,」戚琪頗為不耐地說道,然後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她回房以後,戚媽媽輕嘆一聲道:「孩子大了,不像小時候那麼聽話了……」
「哎,隨她吧,現在的孩子都這樣,」戚校長搖搖頭道,「戚琪已經算是比較懂事的了。」
至少在衛校讀了幾年書,沒有交什麼不三不四的男朋友,這已經讓他很欣慰了。
戚琪回到房裡,就撥通了褚因芸的電話,問她晚上什麼打算,要不要她開車去北行接她。
最近兩人聯絡密切,她已經得知褚因芸和小四嫂之間的關係,也知道她今晚要參加那個飯局。
褚因芸和王柏之前有關聯,並沒有影響她們之間的來往,戚琪倒覺得這樣更有一種是自己人的感覺。因為她認了王柏做義兄,而因芸則拜了他做大哥。說起來,兩人都算是妹子。
「你不用去北行,我正在買火車票呢,在廣林,晚點我就直接過去了。」
「啊?你怎麼自己就去了。也不叫我一聲,」戚琪埋怨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不用啦,你忙你的,說好我會搞定的嘛。」褚因芸很大方地說道。
「跟我客氣什麼。反正我也不忙,今天不當班,休息呢,快說,你在哪個地方?」
她堅持要過來,褚因芸便告知了她自己所在的位置。見面的時候。褚因芸還排在漫長的購票隊伍里,沒輪到呢,戚琪見此情形不由咋舌道:「這麼多人哪……」
「是啊,國慶長假,出遊的人比較多吧,所以坐火車的自然也就多了。」
「不會買不到票子吧?」她不無擔心地嘀咕了句。
「當然不會,」褚因芸笑道。「海東去江寧的車次很多的,坐不了直達車也有過路車,怎麼著也不可能賣光的。」
從海東往北方去,走陸路的話江寧是必經的站點,所以兩站之間的車次的確不計其數。
原來除了金孝麗等人計劃去江寧之外,褚因芸也約了戚琪這個國慶假期去江寧泡溫泉,算是不謀而合。
不過褚因芸有著特殊目的,那就是王柏交代她去辦的事情,確認戚琪身上有沒有點硃砂。
晚上六點,順昌大酒店。
王柏等人齊聚的包廂內濟濟一堂。今天到場的有十幾個人,把一個大圓桌坐得滿滿當當。
除了洗車行的兄弟們,葉閒也受邀前來道賀,這一桌上還有三個孩子頗為引人注目,便是張小冬、沈祝君、褚耀東這幾人。都是白河門人。
他們陸續到來後,先是對新人道賀,說了幾句吉祥話,才拜見過王柏,又在他的引見下見過了門中的客卿陶天佑夫婦。
這是白河門人第一次聚首,包括褚因芸這個記名弟子也在,不過她的身份未曾表露,只是坐在戚琪和霍雪艷中間,只能眼巴巴看著那些同門在那裡敘話。
因為三人都算是王柏的妹子,又同是衛校的學生,所以也有一點共同話題,戚琪見著霍雪艷這個粉雕玉琢的學妹,更是一見如故,歡喜地不行。
而霍雪艷對這位熱情漂亮的學姐也頗有好感,又隱隱覺得她有些面善,與她說話時也比較舒心。
她們三人聊著聊著,褚因芸忽然來回看了看,不由道:「哎……說起來,你們倆長得還有點像呢,單獨看不覺得,在一塊兒就越看越像了……」
因為身高髮型都不一樣,臉型也有區別,所以單看一個人的時候,不會聯想到另一個人身上。但是當戚琪和霍雪艷在一起的時候,因為五官的肖似,特別是眉眼和唇形,會給人一種很相似的感覺。
她這麼說著,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齊珏瑩接口道:「我也想這麼說來著,她們倆還真的挺像的,要不是知道她們原先不認識,我都要誤會她們是親戚來著。」
王柏安排好三個孩子的座位之後,往她身邊一坐,正好聽見這話,便不經意地瞥了戚琪和霍雪艷一眼,暗道:哎,我認的兩個乾妹妹還真有點姐妹相,算是緣分嗎?
戚琪笑著去拉霍雪艷的手道:「他們都說咱倆長得像呢,要不以後你就叫我姐姐算了。」
「嗯,好!」霍雪艷今天格外高興,白天的時候去了外婆家,雖然沒見著媽媽,但是外公外婆熱情地接待了她。正好舅舅一家出去旅行了,家裡也冷清,外婆便邀她多住幾天,她就把衣物留在那裡,決定住幾天。
外公外婆沒有因為她爸媽的離婚而不認她這個外孫女,倒是對她的來訪顯得意外欣喜,那種熱情作不得偽。再加上今天又認識了這麼多新朋友,對她而言,實在是個好日子。
酒過三巡,正熱鬧著,張小冬帶著褚耀東一起來給王柏敬酒,並誠懇道:「師父,耀東他雖然跟我習武,但是他很有才能,我怕自己教不好,想請師父收他為弟子,還望師父成全。」
說著他捅了一下身旁的少年,褚耀東這老實孩子這才頓首一拜:「請掌門人收我為徒吧!」
王柏淺笑了下,說道:「這件事不急,你先跟著小冬學吧,如果哪天你能打贏君君了,那我就正式收你為弟子。」
「哎?」沈祝君在旁聽了,訝異地叫出聲來,然後敵視地瞪了褚耀東一眼,競爭的情緒展露無遺。
王柏在此算是耍了個小計策,激勵這兩個孩子互相競爭,這才能促進他倆共同進步。
對於收褚耀東為徒,他心裡是沒什麼牴觸的。王柏意在將白河門的武功發揚光大,那麼對於收徒的門檻就不會定得很高,並不是說必須要有財有勢或者是與他關係密切的人才能入門。
只要品性端正,就算家裡窮困潦倒,他也願意收下。
說完這話,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褚因芸,便見她正注視著自己,眼神中好像有一絲激動,但是見他看過來,就匆匆別過了,許是怕被別人發現。
看來王柏表現出願意收褚耀東為正式弟子的意圖,是讓褚因芸內心感激的。
散席之後,戚琪的小車正好能搭一個人,她便負責把霍雪艷送回家。問明住處之後,開車上路,她便道:「你家住在惠明鎮啊,那平時上學都是住宿的嗎?」
「不是,那是我外婆家,」霍雪艷搖頭道,「最近放假,我暫時在他們家住幾天,平時我是住在廣林的。」
戚琪輕哦了一聲,又問她是怎麼和王柏認識的,霍雪艷便答道:「前陣子,我家裡遇到點麻煩,想求小四哥幫忙,所以我就找到了褚學姐,後來通過她,我才認識了小四哥。」
她這話說得簡略,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解釋,戚琪聽著便褚因芸的印象又好了幾分,覺得那丫頭也是個助人為樂的。
到了惠明鎮彭家,戚琪把車停住,便見到一個老人在門口張望。霍雪艷出門時說的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並道晚上會自己回來,可這頓飯畢竟是喜酒,也吃了不短的時間,這眼瞅著快八點了,霍雪艷的外婆難免就有些擔心,所以一直在門口候著,注意來往的出租車。
「那是你外婆吧?」戚琪望了一眼笑道,「快去吧,你家人等著呢。」
「嗯,謝謝姐姐,那我走了。」霍雪艷展顏一笑,與其道別後下車。
彭老太見外孫女是搭著私家車回來的,不由關切地問了句:「小囡,你不是去參加同學聚會嗎?怎麼還搭車回來,開車的是誰啊?」
老太擔心外孫女年紀輕輕就結交了一些成年人,所以多問了兩句,霍雪艷也知道外婆是出於好意,並沒有什麼不耐煩,微笑道:「那是我同校的學姐,女的,不要緊的外婆,您別擔心。」
她對母親彭曉艷心有怨恨,那是十餘年來的無母生活積澱所致,但是對於隔代的長輩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哦……」彭老太聞言才放心少許,隨口說了句,「那倒是要謝謝人家的,專程送你回來。」
然後她又嘀嘀咕咕起來:「現在的學生真是不得了,還在上學就已經開車了……」
霍雪艷跟著她進屋,亦是隨口說著:「她已經上班了,在區中心醫院實習呢。」
彭老太心裡不由一咯噔,暗想不會那麼巧吧?便帶著點心眼問了句:「小囡啊,剛才那個送你回來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她叫戚琪。」霍雪艷答道,「外婆,你問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