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打算?」李靈鳳斜倚著問道。
陳壽眼皮一抹,透著一股子狠勁,道:「我們自己打,打下河東來,河東有礦。」
河東的煤礦,是煉焦煉鐵的重要資源,若是能拿下河東,當然比留在李欣手裡好的多。
那地方豪強林立,根本不認朝廷,每一個大戶都養著許多的兵馬,其中幾個大家族,更是擁兵過萬。
這種地方,不能長期讓他們群雄割據,不然真殺出一個狠人來,背靠蒙古一統河東,又是一個大麻煩,類似石敬瑭一樣,貽害不淺。
李靈鳳美目一轉,想要說什麼什麼,最後還是沒說,臉貼在陳壽的胸膛,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
壽郎的心跳的比平日裡快了很多,他也在緊張...爭霸天下,哪有不緊張的。
陳壽確實有些緊張,他伸手攬住李靈鳳的香肩,接下來要去河東和蔣褚才還有蒙古人打。
這一仗不打不行了,不打就會被李欣牽著鼻子走,自己的大戰略依舊不變,不會把自己手下這二十多萬人馬,全盤投入到早期的爭霸中來。
但是幾個重要位置的強奪上,必須不能猶豫,像是河東和兩淮,一個有礦,一個是曬鹽和貿易的樞紐。
李靈鳳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脖子,仰臉看著陳壽,鳳眼輕輕一眨嬌笑道:「相公別怕,你是最厲害的,肯定能把他們全都打趴下。」
陳壽一副當然的表情,心情緩和了不少,這件事沒有什麼好怕的,早晚都要開戰,早一些熟悉這個節奏,還有好處。
免得一入場就跟遼東、幽燕、雲內這種級別的對手打,那才容易被一下打垮。
畢竟遼東這樣的大藩,實際上已經自治幾十年了,朝廷的控制力越來越弱,他們又不像西涼麵臨著諸多強敵,實際上很早時候就已經把關外幾個部落打的俯首帖耳,實際上成為他們的僕從,為遼東貢獻了無數的兵源和物資。這一點上,和安祿山有些像,只不過如今的大齊沒有唐玄宗,而陳壽也絕對不是楊國忠。
陳壽豪情萬丈,邊關的戰報送到的時候,白波谷已經節節敗退。
他不敢再多耽擱,站起身來,拍了拍樹袋熊一樣吊在自己身上的李靈鳳道:「鳳兒,幫我起草一份檄文,我要募兵。」
「募兵?」李靈鳳還是沒捨得下來,陳壽只好使了一招公主抱,將她抱在懷裡。
「沒錯,募兵。」
「這個時候募兵,豈不是...哦,你是想騙過蔣褚才?」
陳壽笑道:「是,也不是,我募兵可沒說一定要打他,他自己怎麼想是他的事。募兵之後,我要用來鎮守山東三府的,不過我手裡的精銳,卻會偷偷調過去,給蔣褚才這王八一個驚喜。」
李靈鳳嬌呼一聲,嗔道:「你給他驚喜,打人家屁股做甚麼?」
「趕緊下來,給我寫!」陳壽沒好氣地說道。
李靈鳳這才戀戀不捨地下來,走到書桌前,也不坐下,就彎著腰咬著筆桿子沉思起來。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蘇州絲綢,是陳壽從南唐買來的貨物之一,大齊稍有如此精緻的布料,襯得肌膚光滑細緻。
陳壽走上前,一邊在她臀股間摩挲,一邊欣賞她筆下金戈鐵馬的檄文。
李靈鳳紅著臉,不安地扭動著香臀,手上卻絲毫不停。
陳壽得意之餘,心中不禁暗道,將軍府這兩兒兩女絕了。李錦李欣兄弟兩個暫且不說,越兒的武,鳳兒的文,都臻至化境。
檄文寫好之後,陳壽拿起來讀了一遍,然後放在一旁等著晾乾。
半刻鐘以後,他提著出去,找到張和,吩咐道:「馬上去兵部,大張旗鼓地發放,記住,要大張旗鼓地張貼。」
張和抱拳就要走,陳壽拽住他,道:「我的另一顆珠子呢?」
張和這才想起來,忙不迭從懷裡逃出來,陳壽笑道:「去吧。」
這珠子可是自己犧牲色相,要陪蘇富婆睡三天換來的,一會肯定還要去懷善那裡,這麼久沒來,少不得又要給她點甜頭。
張和走後,陳壽邁著步子,笑吟吟地掀開門帘,即將開始自己在避暑宮的快樂生活。
山下,卻馬上掀起一場驚天巨浪。
陳壽一聲令下,兵部頒布文書,南衙四處張貼。
沉寂了許久的禁軍,又開始募兵了,這一次依舊人滿為患。
湧入京城的百姓中,有很多事從河東、山東等兵荒馬亂的地方逃來的。
他們沒有積蓄,無法購置土地,但是卻可以入伍。
成為禁軍之後,餉銀可以留給家人在開封府置辦土地,自己則可以去戰場上搏一個出身。
整個開封府、大名府、登州府、青州府一共設立了九個募兵點。
遠在河間府剿匪的張正元,也收到了命令,將大隊人馬秘密調往大名府以北,隨時準備北上參戰。
而新招收的兵,則混合著老兵,留在山東三府繼續剿匪,以戰代練。
南邊和兩淮接壤的地方,增派兩萬兵馬,預防淮軍北上。
若是魏家敢北上,配合汴梁本部兵馬,他們占不到多少好處。
陳壽積蓄了這麼久的民力,終於要用上一下了。
陳壽囑咐之後,兵部果然夠大張旗鼓,夠高調。首先反應過來的,就是他的對手,每一個都陷入了恐慌。
雄踞京畿附近的陳壽,手裡的兵馬足夠自保了,他還要募兵,肯定是要打。
打誰?淮軍和蔣褚才都有些心虛,甚至連小福王麾下的流賊也收到了消息,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賊人,照樣嚇得不輕。
陳壽的禁軍,曾經把他們打散過一次,在卸石棚寨,差點將他們一網打盡。
消息傳開之後,李欣自然也能看到檄文,他正指揮著人馬,防禦合不勒親率的蒙古大軍。
看著手裡的檄文,耳邊還有蒙古人蒼涼的號角聲,從遠處傳來,李欣有些不解。
按照他的推測,陳壽沒有錢養這麼多兵,他是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這次為什麼會為了河東的藩鎮,這麼拼命。
難道真是因為他和袁家的友誼麼?
李欣雖然能打,卻不是萬能的,他哪裡知道陳壽的來錢道四通八達。
思考了一陣,李欣覺得還真有可能是因為袁家,在他印象中,陳壽這個人對自己人十分好。
他放下檄文,對身邊正死死看著他的手下說道:「此乃朝廷的軍機大事,非是我輩武將該操心的,守好自己的城池防線即可。」
李欣手下的武將,紛紛抱拳,四散而去,繼續回到各自的防線。
一統大漠的合不勒,在大同再次寸步難行,這讓他顏面盡失,賭氣發狠地猛攻大同府各個關隘。
戰事,更加慘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