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蘇燦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在顫慄,竟有一種被莫大的危機籠罩之感……
幾乎出於本能,手中原本準備射向樹下圍攏過來的蛇群的一把針葉,齊齊向著那道急速而來的金芒甩去。
然而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對下方蛇群幾乎無往不利的針葉,落在那道金芒之上的時候,耳邊居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居然根本無法阻擋對方絲毫,眨眼之間,那金芒已經近在眼前。
蘇燦臉色變了,再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推開了懷中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羅素素,幾乎同時,那道金芒從兩人分開的空隙間,激射而過。
蘇燦只感覺渾身都在泛雞皮疙瘩,而那道金芒已經急速向身後不遠處的一株巨樹,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即便是蘇燦都沒有看清那道金芒到底是什麼東西,唯見那金芒因為急速而在空氣中帶起的淡淡漣漪……
咄……
一聲悶響,在蘇燦就見那顆足要兩人合抱的杉樹樹幹之上居然被穿的前後通透,這讓蘇燦也是不寒而慄。
這是什麼鬼?
可以想像,如果先前他們兩人沒有躲避的及,恐怕自己的身體也會向那樹幹一樣被擊穿吧?
不過好在那金芒消失了,居然居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那尖銳的破空聲再次響起,原先金芒消失的方向,一點金色由遠及近,呈現在蘇燦的視線中。
蘇燦臉色一凝,那種突如其來的危機下,腦海中那沉寂的圖紋在這一刻急速流轉,緊接著那雙深邃的眼底盪起層層漣漪……
那一刻整個空間都好似液化了一般,甚至連那無形的風都變的緩慢而有跡可循,樹下爭先恐後爬來的長蛇也如同電影特效慢鏡頭中的詭異的放慢了一倍……兩倍……三倍……
時間掌控!
這時,而那空中激射而來的金芒,終於開始一點一點清晰的呈現,讓蘇燦無比驚愕的是那道金芒居然也是一條蛇……一條會飛的蛇……
那條蛇不大,不過筷子粗細而已,卻通體金黃,而那三角形的嘴吻上,一對冰冷的眸子卻呈現一種詭異的血紅。
蘇燦從未見過這樣的蛇,原先他以為是暗器,卻沒想到是一血肉之軀!
最讓他無法相信的是,對方的血肉之軀,居然可以強悍的如同鑽頭一般,直接鑽透樹幹。
從始至終都靠著身邊樹木的針葉對付這些蛇蟲的蘇燦,這一刻……終於鄭重的摸出一把匕首。
那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刀身呈現一種通透的血紅,這是陪伴他出生入死的夥伴……龍牙!
除了蘇燦和幾個最親近的兄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見過龍牙的真面目,因為見到龍牙的全都已經死了。
在黑暗世界,所有人都知道那恐怖存在的龍刺中,小刀是玩到的高手,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他蘇燦是玩刀的祖宗,刀之所向,片甲不留!
蘇燦臉上神色無比的鄭重,看著那愈發靠近的金芒,這一次他沒有躲,直到那金芒近在咫尺,蘇燦手中的匕首才凌厲的揚起……
噗……
利刃入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一刻儘是如此的悅耳,而那道金芒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無法停住身子,幾乎眨眼之間,就在蘇燦的匕首下急沖而過,直接被開膛破肚,軟弱無力的砸在了蘇燦面前不遠處的一顆樹幹之上,鮮血同內臟四濺,顯然是活不成了。
而讓蘇燦瞳孔微縮的是,那四濺的猩紅血液,落在地面腐葉之上,居然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這東西居然連血都是如此劇毒之物,如果要被咬一口,恐怕肯定活不成了。
到底是什麼人,可以圈養出如此毒物?
不過解決了這金色的小蛇,下面的那些毒蛇顯然已經不足為懼,蘇燦轉身就準備帶著羅素素逃離這裡,而這時,那空氣中的絲竹聲明顯愈發的清晰起來,而且蘇燦居然從那絲竹聲中聽到憤怒和毫不掩飾的殺機。
很顯然,那個鬼鬼祟祟不敢顯露真身的傢伙,這一刻終於坐不住了,這時……那些毒蟲也跟瘋了一樣的向著他所處的這株樹爬來……
如果是蘇燦一個人,自然要找那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好好的算算賬,但是自己身邊還有一個明顯備受驚嚇的羅素素,加上那暗中之人手段詭異,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只能先放過那個傢伙一馬,帶著羅素素跳到另外一顆樹上,而後連著幾個跳躍,輕鬆的脫離了那發瘋了一般的蛇群,不過也在這時,虛空中一個陰冷的聲音幽幽的飄來:「殺了我的小金,居然……想走?沒那麼容易!」
這個聲音顯得怪異而生澀,蘇燦眼神一凝,而原本在密林枝丫間跳躍的他卻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因為在兩人前不遠處一棵樹上,出現了一個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
那是一個瘦小的身影,如同佛教佛陀一般盤坐在一棵樹枝之上,居然隨著山風沉浮,卻不折斷樹枝,而整個身子包裹在色彩斑斕的一件袍子之下,僅露出一張滿是褶皺,透著蒼老的臉上卻填慢了陳年污垢,滿嘴的絡腮鬍子,因為久沒打理,骯髒糾纏,而且這人眉弓高聳,一雙眼睛深陷,更顯陰騭……
看著這張臉,還有那打扮,蘇燦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鄰國阿三的那些苦行僧。
怪不得先前聽這傢伙的華夏語顯得格外的生澀,而且耍蛇耍的這麼溜,原來是印度阿三。
對於這些苦行僧,蘇燦可不陌生,當初他們接過一個懸賞任務,就是去印度滅了一個邪僧教派,正是那些苦行僧的分支,這些傢伙一般都是狂熱的宗/教分子,為了心目中的信仰,可以不折手段,平日渴了直飲屍體遍布的恆河之水,餓了生啖那些沉浮恆河水中的浮屍,即便是他們本國人也談之色變。
只是這人明顯是衝著羅素素來的,只是這讓蘇燦也有些想不通,一個是印度的苦行僧,一個卻是華夏內陸的一個富家小姐,這兩人明顯是風馬牛不相及,對方為何要至羅素素於死地?
而這時那滿臉污垢,眉心還塗著滲人的骨灰的傢伙,此刻揚起了手中那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森白長骨,遙指蘇燦,咧開那漆黑的大嘴,一口拗口的華夏語生澀的響起:「是你……殺了我的小金,我要你給它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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