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躍上了車,坐在那這個憋屈,自己咋這麼笨呢,眼看著輸錢還賭,何況人家都是一夥的,合著伙忽悠自己一個,而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真是笨的可以了!最後他總結一下,之所以上當,主要對方里有一個看似樸實的女人,所以讓自己輕信了這個騙局。這次來松江,為了找女人,結果被女人偷了錢,又被女人騙了錢,對了,還被花肚皮女人噁心夠嗆,所以以後見到女人一定得注意。
想罷了女人,他又想起大哥梁飛,快一年沒見了,梁飛來過一封信,叮囑梁躍不要想自己,好好學點手藝,梁躍按地址寄了了兩回錢,也不知梁飛收到沒有。
梁躍在這邊想起了梁飛,而梁飛在鎮賚四方坨子的監獄裡更是度日如年。此刻,他正眼望窗外,想著這一年來的經歷。
剛進來那段時間,他可沒少受苦,不說是每天都得出去勞動吧,就是一個號里的犯人的折磨也讓他受不了。
在監獄裡犯人也分三六九等,最受氣的是性侵犯之類的罪犯,這是讓人不齒的行為,其次就是小偷了,這類犯人進來挨收拾管教都睜隻眼閉隻眼的不願意管。
犯人里最牛逼的是殺人犯,或是搶劫的之類暴力犯罪,不過能在這裡真正的牛逼起來還是得看你的實力如何了。梁飛進的這個監房裡住了三十多犯人,班長是這裡的老大,管教不在,他就是說一不二的人,大家背後都叫他瘟神,瘟神姓溫,所以叫他瘟神不光是因為他姓溫,他這人陰險毒辣,誰要是惹上他就如同惹上了瘟神一樣,他是沒完沒了地找你麻煩,你就是服了都不行,服了每天也拿你開心耍戲你,羞臊你,讓你無地自容,啥時候他自己玩夠了,或是又有新的耍戲目標了,才會慢慢的不再理你。
梁飛進到號子裡是晚上,大家都剛吃完飯回到號子裡,管教把梁飛領進來以後就走了,梁飛抱著被子,看著這幫光禿禿的腦袋,一張張陌生的臉孔,站在那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犯人走過來,問:「小伙子,犯了啥事呀?」
「拎了人家一個包,裡邊一萬多,結果被抓了。」梁飛如實回答。
「哦,一萬多,不少呀!沒少判吧?」
「六年。哎呀!」剛說完,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手裡的被子臉盆「咣當」掉地上了,梁飛忙回頭一看,一個身材魁梧滿頭是傷疤的的傢伙站在身後,雙手叉在腰裡,瞪著眼睛瞅著自己呢。旁邊歲數大的那個看了忙躲一邊去了,梁飛也沒敢吭聲,回頭去撿臉盆和被,剛一哈腰,屁股上又挨了一腳,把他蹬了個狗搶屎。梁飛爬起來看著傷疤頭犯人,問:「你老踢我幹啥?」
「你知道規矩不?」傷疤頭問。
梁飛感覺這話挺熟,以前在市場的時候滕老三也這麼問過他,問完說不知道就挨揍了,所以他忙點點頭說:「知道。」
「知道就好,說說這兒啥規矩?」
梁飛蒙了,又搖搖頭:「不知道。」
「你耍我?」傷疤頭一腳又把梁飛蹬倒了,上去又在梁飛肚子上補了兩腳,腳上的拖鞋都蹬碎了。梁飛捂著肚子坐起來,心想:這不懂裝懂打得可更狠了。
這時又過來一個瘦子,照梁飛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說:「不知道,告訴你吧,這是馬三哥。」指著傷疤頭說。
梁飛想:這叫三兒的咋都這麼愛欺負人,在市場有滕老三,這進了監獄又遇上個馬老三。
只聽瘦子又說:「還有,這的規矩就是進來先和大哥打招呼,你他媽屁也不放一個,是不是想裝一裝呀?」
梁飛沖他點了下頭:「大哥!」
「操,管我叫啥大哥,大哥在哪呢!」說著用手一指裡邊牆角鋪上靠著牆坐著的一個人。
梁飛朝這個人看去,只見他三十多歲,長得傻大黑粗的,赤著上身,身上全是刺青,一臉的橫肉,正眯著一雙三角眼看著自己呢。
梁飛走過去,強陪笑臉:「大哥,我叫梁飛,剛進來,以後請多關照。」
三角眼大哥就是瘟神,他看了看梁飛,指了下對面牆角說:「過去,臉朝牆站著,不讓你動就別動。」
梁飛愣了一下,心說我也沒得罪你們,用不用這麼整我呀!
馬三見他沒動,上來就又是一腳:「你聾呀?老大叫你站過去,再裝傻讓你跪一宿。」
瘦子過來拽著梁飛就給他塞到牆角去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聽話,別吃眼前虧。」看來這瘦子還是個好人。
梁飛站了大半宿,瘟神起夜時見他站得兩腿發抖,這才讓他到床上睡覺。總算是梁飛懂事,會見風使舵,開始這幾天沒幾個人收拾他,也就是瘟神有時拿他開開心,馬三拿他順順氣。馬三在沒進來時也是在社會上呼風喚雨稱霸一方的混子,打進來以後和瘟神較量了兩次,吃了不小的虧,就只好低頭做了號子裡的二把手,可他從心裡不服瘟神,可又鬥不過人家,就沒事拿著幫犯人出氣,瘟神收拾誰他就加倍的收拾這個犯人,這樣既不得罪瘟神,又想讓別的犯人更加怕自己,比怕瘟神還要怕得厲害。
梁飛真正倒霉是在他進來半個月以後,又是他的仁慈心腸害了他。一天外邊進來一個新犯人,是個十九歲的小伙子,犯的是傷害罪。他一進來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因為這小伙子長得太漂亮了,不是帥氣,是漂亮!就是長得像小姑娘似的那一種,身形纖細,皮膚又白又滑,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有倆大酒窩,不用笑就能看出來,說話還挺文靜,細聲細味兒的,這要是換上一套女裝,一般的女孩都比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