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一方輕輕一拍皮瘋子後背,招呼了句:「皮瘋子。」
皮瘋子下一激靈,一回頭,一隻大拳頭就砸他臉上了,當時他的假牙就飛出去了,穿過窗簾直接就進屋了,屋裡景甜甜小兩口恐怕比皮瘋子還吃驚呢,做著做著飛進好幾顆假牙來,誰不得害怕呀。
皮瘋子做賊心虛,也沒看清是誰打他,回頭就想跑,被宦一方一腳就踢倒了,手裡拿著的一把螺絲刀子也甩飛了,接著狂風暴雨般的皮鞋攻勢就上來了,比項陽踢他踢的還慘呢,項陽踢他時穿的是布鞋,宦一方穿的是帶鋼板軍勾,踢出去的力度絕對不同,皮瘋子就感到腦袋一震一震的,馬上就要失去知覺了,這時窗簾一跳,一個白影竄出來,景甜甜的丈夫光著腚就跳出來了,直接把宦一方給壓了個跟頭,他嘴裡還喊呢:「你媽的,讓你趴窗戶!|」
皮瘋子借著這個機會一躍而起,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出了院子。宦一方可急了,來不及和景甜甜的丈夫解釋,一拳先把他打翻了,然後跳起來就追。
這皮瘋子長得猴子一般精瘦,身子也靈活得很,宦一方攆了他二十幾分鐘,從屯裡攆到山下,從山下攆到山坡,硬是追不上他。把這個警校的搏擊冠軍累的呼哧呼哧只喘粗氣。
最後眼看皮瘋子就要鑽山林了,宦一方可真急了,借著月色,一槍射出,他本想把皮瘋子腿打斷,但是恰巧此時皮瘋子滑了一下,子彈穿過他的會陰,從後邊竟然打碎了他的卵蛋。
宦一方追到跟前,看著皮瘋子捂著襠滿地打滾,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掏出手銬把他的手銬住。然後一頭躺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皮瘋子屬於是砂鍋煮鴨子,肉爛嘴不爛的手兒,打著滾還罵呢:「你就等著吧小警察,你廢我命根子,我早晚殺你全家!」
宦一方緩了半天才回了一句:「王八蛋,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出來報仇麼,你的罪十年都不夠你蹲的!」
皮瘋子果然沒少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判完那天宦一方在法庭上還逗皮瘋子呢:「記得出來時找我報仇呀。」
皮瘋子咧著他那沒有門牙的嘴還衝宦一方笑笑:「一定一定,你可等著我,別先有個意外啥的。」
宦一方說:「沒事兒,我死不了,還等著把你剩下的牙都踢掉了呢!」
一轉眼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要不是今天峰哥提起來,宦一方已經忘了這個令人噁心的傢伙了。但是他出來就出來吧,宦一方可不在乎,要是講格鬥的話,皮瘋子兩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傍晚宦一方回到家裡,老媽老爸都在,做好了的菜等著他吃飯呢,剛動筷子電話就響了,宦一方接起電話,一聽聲音就是一哆嗦,嗲嗲的,甜甜的,正是令他心神不安的媛媛打來的。
媛媛告訴他,我現在就在你家的天台上,你上來,我有事和你說。宦一方不敢怠慢,趕緊找了個藉口就出來了,他家這個樓的天台是爬梯上的,用鐵筋圍成的梯子,立陡立陡的,也不知這個媛媛怎麼上去的。
上了天台,上邊風很大,對面的樓頂廣告牌子燈把這邊映的通亮。媛媛就坐在樓邊上,一頭秀髮在隨風亂舞,身上穿著一件應該是白色的長長外套衫,它隨著對面霓虹燈的閃爍不停地變換著顏色,手裡擺弄著一部愛立信gh337手機,眼睛望著樓下遠處的街道上像甲蟲一樣穿梭著的車輛發著呆。
宦一方輕輕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咳嗽了一聲,媛媛轉過頭,大大的眼睛裡露出一絲喜悅,轉瞬又透出一絲哀怨,不說話看著宦一方,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
宦一方心裡一動,這些天不見,這丫頭竟然瘦了一大圈,眼窩都塌陷了,本來就是歐式眼,現在更加歐式了。
倆人相對無語,看了有一分鐘的時間,宦一方說話了:「你去哪了,咋瘦成這樣了?」
媛媛一笑,笑的挺勉強,看得出她有些緊張,以前沒見她緊張過,以前都是宦一方一見她就緊張。媛媛搓著手裡的電話,略低著頭說:「我回老家看看,順便給你時間考慮一下,你……想的怎麼樣了?」
又來了!宦一方害怕的事情還是要面對的,但自從看了媛媛留下的那封信以後,心裡多少對這個飽經風霜的姑娘有了幾分同情,何況媛媛要是不撒潑的時候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我……我想……咱們還是做朋友的比較好。」宦一方說出這句話時那是鼓足了勇氣的,眼睛都沒敢看媛媛。
「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現在還懷著你的骨肉,你就不替我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麼?」媛媛輕撫著小腹說。在她寬鬆的外套下也看不出她的肚子是否見長。
從媛媛一走宦一方就開始想對付媛媛的辦法,但是至今沒有好的應對方法,說他不喜歡媛媛,卻有時候也會想一想和她在一起時的歡愉,要說喜歡,但又害怕真的被她纏住。
媛媛見宦一方猶豫不答,慘澹地笑了一下:「我想過會是這種結果,一方,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爭氣,喜歡上一個接受不了我的人。」說著說著,媛媛就登上了天台的護欄牆。
「你幹什麼?快下來!」宦一方趕緊拉住媛媛的袖子,「有話好說,你別這麼極端好不好。」
媛媛哭了:「你拉著我幹什麼,拉著我又不要我,你不是讓我在這世上遭罪麼。」
「那也不用輕生呀,你先下來,咱們再聊一會兒,你不想活了也沒權帶著孩子一起死呀是不是?」
「你還在乎這個孩子麼?為什麼我這麼命苦呢,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呢!」媛媛雖然哭的很厲害,但還是聽宦一方的話,下了護欄牆,就在宦一方想把媛媛攬過來安慰一下的時候,突然後背被電擊了一下,渾身一抖,剛要回身,又是一下電擊,宦一方頓時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