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也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二公子就問「祝老闆,今天吃點什麼好的。」
祝安就說「看華市長喜歡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吧?」
二公子就「靠」了一聲,說祝安是在「阿諛奉承,拍馬溜須。」
祝安就呵呵的笑著,過來請華子建一起吃飯。
幾人嬉笑著,就出了小亭,往餐廳而去,一進門,華子建禁不住便冷眼觀瞧大廳內的情形,只見高大巍峨的大廳被裝飾成炫目的金黃色,三排巨大的琉璃燈盞將它照射的炫目堂皇。大廳兩側一色的高挑艷麗的迎賓女郎,見二人走近便溫柔得屈膝微笑。
待幾個人走入包間,見兩名清秀挺拔的男侍者已經守候在餐桌前,華子建他們客氣一番之後便入了座。
祝安呵呵地將一本精緻的餐譜輕輕的推到了華子建的面前說,華子建便沉吟著輕輕翻開,隨便的點了幾個菜,便把菜單遞給了二公子。
「我對點菜實在是不甚了解,就點這些吧。」
祝安卻鼓著一雙金魚眼笑著贊道「華市長,您就別謙虛了,就憑您點的這兩道菜,就能看出你對菜譜是研究很深,嘿嘿。
華子建笑著擺擺手,祝安提議華子建選擇酒水,華子建便隨意地先點了瓶五糧液,祝安又是連連說好。
在同祝安的一番交往之後,華子建已然明白祝安這種人的習慣於用金錢去親近權力,他們的心理期待便是用通過金錢換取權力的回應。自己只有在他面前表現得自然、隨意,並不失時機地表露一下高高在上的情緒,才能與他們自然地相處。所以,華子建今天刻意的傲慢卻令這位祝老闆無比得受用,如坐春風。
吃飯的時候,祝安喝酒也表現得異常豪氣、勇猛,頻頻舉杯,二公子說今天喝過一次了,喝的不多,那個張合本來也是就酒量一般,沒喝幾杯酒臉紅脖子粗的,不能喝了。
也只有華子建還能應付著,陪著祝安喝。
只聽見祝安瓮聲瓮氣地說道「華市長,看得出來你是個夠朋友的人,你這個朋友,我,我老祝算是交定了……下一步影視城的工程還請華市長幫幫我,你放心,我不會過河拆橋的。。。。」
華子建聞言不由得一驚,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大膽的話來,趕緊舉起杯子說聲「祝老闆,喝酒、喝酒。」方堵住了祝老闆的嘴巴。
華子建生怕他又再仗著酒興信口亂說,索性便寬慰他道「祝老闆,只要你適合影視城的項目,我的人可以幫忙說說,但你千萬不要提什麼感謝的話,那樣就俗氣了,俗話說來日方長嘛,以後有機會感謝。」
祝老闆一張紫紅色的胖臉頓時如綻放的菊花一般,一雙金魚要鼓出了眼眶,哈哈笑道「對對對,華市長說得有道理,哈哈哈。」
喝完第二瓶酒的時候,華子建便提議離開,幾個人都有點搖搖晃晃得出了餐廳,祝安的司機早已等待了多時,二公子上了車,這祝安便扯著華子建一通上車,華子建頓時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酒味幾乎令自己窒息,不由得心生煩惡,實在不願同他同乘一部車子。
這又是跑了一個多小時,在天黑的時候才回到了新屛市,華子建今天喝的有點多了,車到了市委家屬院的時候,華子建招呼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要下車,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祝安比華子建先下車,只見他一把將一隻外觀考究的盒子塞到了華子建的懷中,隨後關了車門,嘴裡嘟嘟囔囔的,卻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華子建只當那盒子裡是什么小禮物,是以並不以為意,招招手,轉身就離開了。
到了家屬樓的樓道,華子建方感覺到胃裡酒精的翻騰,身上頓時燥熱起來。他試圖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翻看身邊的盒子。待打開盒子的一角,華子建不由得大吃一驚那竟然裝了滿滿一盒百元紙幣!他腦袋裡一片空白,渾身立刻便被汗水浸濕了,身上的酒立刻便醒了。這盒子起碼有二十幾萬吧。
華子建抱著盒子茫然四顧,他有心趕回去將錢交給祝安,卻覺得這種舉動未免有些幼稚,現在自己到哪找他,自己一個市長,抱著幾十萬元錢在滿街找人啊,華子建索性硬著頭皮往家走。
回到家中,江可蕊開門時現了華子建的神情的異樣,關切的望著他急促扇動的鼻翼,華子建一手抱著那隻盒子,一手拉著江可蕊三步並作兩步地去了書房。待看到那幾十捆百元鈔票,江可蕊也驚得睜大了眼睛,沉聲問道「老公,哪來這麼多的錢?!」
華子建便將全部經過細說了一遍。
江可蕊聽靜靜地聽完,沉默了好一會,才柔聲問道「老公,你打算怎麼處理它們?」
方明遠道「明天還給祝安,或者交上去!」
江可蕊點頭說道「我看交上去也不好,會讓別人說閒話,至於還給這老闆,估計他也不會要的,這樣吧,還是捐出去,聽說今年貴州那面有災情。」
華子建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也就不在管這事情,看著江可蕊悉悉索索地清點著那些錢整整三十萬!
第二日,江可蕊一早就把錢拿到了一個銀行,按照一個全國救災賬號,把錢捐了出去,算下來,這一兩年的時間,江可蕊已經幫華子建捐的不少了,有的錢能給對方退回去,但有的錢實在不好退的就只能這樣處理。
這樣的事情華子建是不大管的,一上班,華子建剛到辦公室,祝安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倒也不是追著問項目的事情,就是問候一下華子建,不過華子建還是讓他不要心急,說自己抽時間給影視城的蕭老闆說說,主要是看對方的意思了。
祝安忙說「華市長啊,我可沒有催促的意思,那個事情能成當然好,但不能成也沒什麼關係的,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
華子建笑笑,什麼交朋友,官場,生意場中還有朋友嗎?
到了到午餐的時間,華子建就準備回家了,下樓卻見南面牆壁前圍了一群人在看些什麼,大家還嘁嘁喳喳地說個不停,面上的表情均是古怪而曖昧,要知道大院中人大多都抱著低調做人的念頭,像今日這種扎堆看熱鬧的情形倒是十分罕見。
華子建不免好奇,便走近了去看,卻是一張a4白紙,仔細瞧上去,見那紙上寫著幾行俊逸古拙的鋼筆字「本人龍學之,196o年出生,畢業於南京大學後進入市政府工作。三十年來,我自問一向工作兢兢業業,同領導、同事也能相處和諧,怎奈個人待遇始終在科級徘徊不前。本人工作至今先後經歷七次副處級調研員的選拔,七次均通過筆試,七次均通過民/主測評,卻七次鎩羽而歸。又是四年一度的非領導職務選舉之時,這也是本人最後一次參與競爭的機會。本人謹向各位同事保證本人將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這場競聘工作中去,勝不會驕,敗亦不餒,敬請各位同仁為我見證。」
華子建自然認識這龍學之,算得上機關里的個才子,寫得一手好文章不說,還是新屛市各個機關里盡人皆知的美男子,只是有些孤傲得在旁人看來不同情理。
關於他的一則笑談在機關里流傳多年曾經有一位秘書長的兒子結婚,下面的人自然要紛紛表示慶賀,秘書長則在一次單位的聚會上半真半假的表示將不接受任何隨禮,以示廉潔。待到秘書長家裡辦喜事那天,這位龍學之當真是躲在家中充耳不聞,事後方知道整個市政府上至市長下至普通內勤,唯獨他自己沒有到場。
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龍學之的這種不近人情的形象仿佛日益深入人心,他自己索性再無顧忌,即使與市長遇到也將腦袋別到一邊裝作不識。
華子建雖然不敢認同他的作法,卻始終是對他抱有一種欽佩之意。在他看來能在這個權力場中保持這種脫的姿態起碼是需要勇氣和某種勘破紅塵的智慧的,至少自己是沒有這種勇氣與智慧的。
不料龍學之今天卻做出這種出人意表的事情來,看來他昔日的高姿態無非是一種刻意掩蓋內心虛弱與恐慌的方式罷了。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原本最脫的龍學之,便最終為了微不足道的權力名分做出近乎瘋狂的舉動。可以想像他的這一舉動肯定會再次將他再次置於無功而返的境地,那他即將到來的退休生活只能在無限的落寞與不平衡中度過了。
華子建不由得暗自感嘆,至少目前這個機關中還沒有出現一個越紛擾的智者。想到這裡,華子建的心頭竟有種吃了蒼蠅般的不適。
過了兩天就是元旦節了,華子建卻沒有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政府在元旦有很多事情要做,會議也特別的多,新的一年到了,所有的工作都要好好的布置,但也就是在元旦的時候,華子建還是抽出了一天的時間在家裡招待了一次蕭博瀚夫妻。
這次來華子建家裡的卻不是蘇曼倩,是蒙鈴,華子建看到蒙鈴的時候也有點驚訝的,上次在王朝酒店見過一次,華子建當時記得蕭博瀚說這也是他老婆,但總不能兩個老婆換著來陪他吧?
這也活的太瀟灑了。
後來華子建問起了蕭博瀚,才知道蘇曼倩已經到國外去了,在那面他們還有兩個孩子,蒙鈴生的是一個男孩,要大上一歲。
蘇曼倩生的是個女兒,由於孩子都很小,所有就沒有帶回國內,這也兩個媽媽就商量著換著回去看孩子,另一個就在這裡看著蕭博瀚,如此看來,其實兩個老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讓老公很難有出軌的機會。
蒙鈴比起過去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也內斂了許多,單單從外表看,你是絕對不會看出來這個女人曾經還是一個頂尖的殺手,當然了,做了妻子和母親的人,不管是氣質,還是性格都會有很大的改變。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依然還是很漂亮的,這一點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改變,今天也是一樣的,蒙鈴染上了一頭酒紅色的長,長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在不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冷若冰霜的,細長的柳眉被她畫上了深黑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雙眼閃爍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光,那高窄的鼻樑,秀氣中帶著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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