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的晚風,吹的人心浮動。我坐在搖椅上放鬆身心。壓根沒注意到,旁邊黎子怡,那炙熱的目光。
「遲小雨,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我聽到黎子怡的話,緩緩睜開眼,扭頭看向她說道,「你不是說,不好奇的嗎?」
黎子怡下意識用手,蓋住自己臉上那道可怖的傷疤。
「拍視頻的時候,都可以自如的面對鏡頭。面對我,又何必去遮蓋那處傷口呢。」
「你能看到我視頻?」
黎子怡對我能看到視頻,感到驚訝。這也讓我從側面確定,她的確拉黑了我。
「不用那麼驚訝,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跟你談合作的。」
「你為什麼還能看到視頻,我明明……」
「拉黑了我對嗎?現在能不能不糾結這個問題,先聊合作。」
黎子怡看著我的眼神里,帶有一絲陌生。我並不在意這種東西。在我看來,欠她的一切。我都已經還清了。
「基於你當前的粉絲量,簽約我們公司。我們可以提供你更專業的拍攝,還能幫你確立拍攝方向。如果商務上,也需要我們幫助。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公司將不會抽成。」
我說的越多,黎子怡眼中的陌生就越多。到最後我乾脆閉嘴,靜靜的看著她。
「能先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嗎?為什麼你能看到我的視頻。」
我仰頭看天,她的倔強讓我有些不耐煩。但這又有什麼錯呢?想到這裡我無可奈何,只能解釋道,「是別人刷到你,覺得你有潛力,所以讓我過來簽你。」
「哦。」
解釋半天,黎子怡只有這一句回應,這也讓我氣的不輕。
「所以你覺得,我是為什麼而回來的?」
我的反問,在黎子怡意料之外。她先是愣了愣然後搖頭說道,「我也回答不上來。」
談到這裡,我已經想不到什麼話題,繼續交談。只能讓這些事情告一段落,明天再接著談。
「我上去幫你收拾一間屋子,你慢慢玩。」
黎子怡主動結束了這場談話,我看著她離開後,仍在不斷搖擺的搖椅,陷入沉思。
我似乎好像忘了,她並不是我的仇人。從前的從前在蘇城的街頭,我和她也曾相擁過。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
我嘴裡念叨著這兩句詩,然後抱頭躺在搖椅上。仰望著夜空星河。不知不覺的睡著,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絲溫暖。
第二天醒來
我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張毛毯,揭開身上毛毯,我從搖椅上起身,看到站在門口刷牙的劉瑤。
「劉瑤,這毛毯是你給我拿來的嗎?」
劉瑤扭頭看向我,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嗚……嗚……」
她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我壓根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劉瑤見狀快速刷完牙,然後沖我吼道,「我才沒那個閒工夫,給你拿什麼毛毯。」
毛毯不是她拿的,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恰好這個時候,黎子怡從樓上走了下來。我將毛毯折好,朝她走了過去。
「謝謝你的毛毯,我得走了,如果你對簽約還有興趣,可以來蘇城找我。」
黎子怡接過毛毯不發一言,卻在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叫住我。
「留下來,吃頓午飯吧。順便談談合同。」
「好」
我原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只說出一個好字。
………………
中午她們做飯的時候,我也有幸看到了,她們的拍攝現場。
一人做飯,一人手機拍攝。劉瑤想要出鏡,乾脆就把拍攝視頻的手機丟給我。
「你幫我們拍吧。」
我沒有拒絕,拿著手機幫助她們拍攝。可是這一次的拍攝,黎子怡就是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每當她抬頭看到我時,總是下意識去躲鏡頭。
這個情況,讓劉瑤百思不得其解。我將手機還給她說道,「我還是出去等吧,可能她習慣你拍攝,對我有點不自然。」
「好吧。」
劉瑤一臉不悅,從我手裡接過手機。
走出廚房,我在小院裡將桌子搭好,然後坐下來等著她們做好飯。
飯菜很快上桌,劉瑤緊挨著黎子怡,留了一大片空隙位置。
我拿著碗筷,看向黎子怡最後問道,「簽約的事,想好了嗎?」
「簽約?什麼簽約?」
劉瑤詫異看著我和黎子怡。
我原以為黎子怡自己的賬號,並不會跟劉瑤商量。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打消。
黎子怡將昨晚我跟她說的那些事,原封不動的講給劉瑤聽。
「什麼!跟他簽約?」
劉瑤看著我,眼神滿是不相信。我知道自己不靠譜的形象,已經深入她的心。
「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來蘇城考察一下公司。我隨時歡迎你們。」
吃完飯,我沒再久待。當即離開了這裡。
搭乘大巴,需要走一段路到達村口。黎子怡非要送我過去,我拗不過她,只能讓她跟著。但不與她交流。
快到村口,我已經看到大巴。黎子怡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你這麼就快走了,不知道到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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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裝作沒聽見,眼神如常看著前方。
黎子怡最終鼓起勇氣問道,「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扭頭看向她,思緒良久才說道,「經歷那麼多事,我以為自己已經很擅長道別。不就是一句下次再見,有那麼難出口嗎?可是對你……」
黎子怡沒有打斷我,她的眼神一直看著我,未曾挪開半分。可我恐懼這種眼神,此刻她的眼神要是冷漠一些,該多好。
至少我不用留下什麼話,能夠嘆口氣就離開。
大巴按響了喇叭,那是即將出發的提醒。我邁步的同時開口。
「既然沒有適合我們的告別方式,那就祝福吧,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不會再因為那道傷疤而自卑。我見過你最美的樣子,絕不是因為閃躲而產生的同情。」
我慢慢的走遠,不敢回頭去看她。機緣巧合下的相遇,如偶像劇情般的展開。我也曾以為這愛,能抵達永恆。
但我和她終究不是對的人。
相遇,相識,相戀。
但終不相愛。
上車的前一刻,我鼓足勇氣,回頭看向她。
黎子怡還站在那裡,我這時才發現,她身上穿的,是那天在江灘起舞的裙子。
風吹起她的裙擺,帶走她的淚水,唯獨留下,她的遺憾。
我想起那個在護城河的夜晚。她流著淚對我說的那些話。其中有一段,我記憶深刻。
她說拍戲的時候,每當有結婚的橋段。她穿著婚紗候場的時候,就會一陣恍惚,以為這是她的婚禮,而我則是在等待她的新郎。
「可惜……不是你」
這句話,仍然在我耳邊迴蕩,誰的對錯都不重要了,只是物是人非。
愛人已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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