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應該能!南疆有絕情蠱,可是養成一隻絕情蠱太難,付出的代價太大,所有,這情至末路的孽海花,說不定真的能幫我練成絕情水!」忙著辣手摧花的顧長生想了想,還是很事實其實的道。
身為一個神醫,她的言論,還是很有幾分可信度的!
弒無絕聞言,眸底的神色,頓時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一副恨不得將手中的孽海花給扔的要多遠有多遠的樣子。
「放心,等她練成了絕情水,本王第一個告訴你,讓你離她遠一些。」周沐看著弒無絕有些灰白的臉色,很是好心的開口安慰道。
「本城主用得著你好心?」弒無絕聞言,狹長的雙眸之中,滿是怒火中燒之色,瞪了周沐一眼,沒好氣的開口道。
「用不著嗎?」周沐宛如神邸的臉上,神色不變,看了弒無絕一眼,奕奕然的問道。
弒無絕聞言一噎,還是咬牙切齒的開口道,「用得著!」
雖然,愛慕顧長生,讓他身心俱疲,可是,對於明知自己時日無多的弒無絕而言,這已經是他此生,最後的堅持了!
如果說,生來的使命和桎梏,是弒無絕逃脫不了的枷鎖的話,那麼,能夠跟隨自己的心意去愛一個人,已經是他一生中,最不受外界干涉的自私了!
一邊摘著孽海花,顧長生沒有注意到兩個男人的竊竊私語,一邊不勝唏噓的道,「你們說,這世間,有多少人,沉浸在一廂情願的愛情里,痛苦不堪,難以自拔,如果,我能夠練成絕情水,是不是也是一件造福天下的好事兒?我最見不得人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弒無絕聽到顧長生這話,臉色當即變了變,身形一個趔趄,往後退了一步。
還是周沐眼明手快,扶住了弒無絕踉蹌的身子,深如寒潭的眸底,滿是擔憂之色。
「呵呵……」弒無絕臉色灰白的淺笑了兩聲,笑聲中,說不出的淒涼……
這世間,有多少人,在一廂情願的愛情里,痛苦不堪,難以自拔?
說的,應該是他吧?
「她不是有心的……」周沐想了想,還是低聲開口,對弒無絕道。
那個女人,最是粗線條!
什麼話都敢說,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明知道弒無絕愛慕她,她竟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本城主知道……」弒無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周沐一笑,如雪的白髮垂落,身形說不出的寂寥。
在前面忙活著摘孽海花的顧長生,聽到了兩人低聲的話語,嘴角忍不住的一抽!
丫的,什麼叫她不是有心的?
虧得自家妖孽能這樣面不改色的說謊!
還有弒無絕說他知道……他知道個籃子啊他知道?
沒錯!
顧長生就是有心的!
她雖然粗線條,雖然神經粗大,遠沒有尋常女子那般細膩的感情,可是,她好歹也是個女人,她知道一廂情願的痛苦,她也不想讓弒無絕這麼不能自拔下去!
更準確的說,顧長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好,能夠讓這樣,同時得到兩個傲世無雙的男人的傾慕……
她想借著這樣的時機,說出這樣的話,讓弒無絕放棄對自己的那些心思……
因為,自己註定,給不了他想要的愛情!
天下間,比自己好的女人,多了去了,像弒無絕這樣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
可是,顧長生就納了悶了,丫的自家妖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國的?怎麼還能幫弒無絕開解呢?
這叫啥?
不因愛反目,基情長存麼?
顧長生真是有種日了吉娃娃的衝動!
啊啊啊啊!這日子,真心沒法過了!
夾在兩個男人中間,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夫,一個是愛慕自己毫不掩飾的,這尷尬,還真是說不出的彆扭啊!
「弒無絕,等我練好了絕情水,第一個就先給你喝一杯如何?」想了想,顧長生還是回頭,給人當頭一棒這樣的事兒,那必須是得用力的掄的!
掄的勁兒小了,丫的沒用不是?
「本城主不需要!」弒無絕聞言,狹長的眸底變幻莫測,毫不猶豫的拒絕。
「嘖嘖……不要忙著拒絕啊!我長生出品的藥,那可是有品質保障的!放心,咱們都這麼熟悉了,我不收你錢,白給你如何?」顧長生聞言,搖晃著一朵孽海花,笑眯眯的再次問道。
「白給也不要!」弒無絕瞪眼,帶著病態蒼白的臉上,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呔!弒無絕你這就過分了啊!白給你還不要,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倒貼啊?我告訴你,丫的少做那青天白日夢!」接連被拒絕,顧長生鳳眸含火,瞪眼。
「長生!」周沐看著對峙的兩人,低聲的開口警告。
「怎了?妖孽你莫非是要凶我?我算是發現了,丫的你倆其實才是一國的對吧?話說,你倆到底有沒有找到自己的身份定位呢?妖孽,你忘了你是我未婚夫了麼?你忘了弒無絕是你的情敵了麼?忘了之前在孽海花的作用之下,弒無絕差點兒沒掐死你了麼?這時候,我能說,我看著你倆情深義重的樣子,就覺得特彆扭麼?」顧長生說著,也顧不得摘花了,盤腿在花田中坐了下來,揮舞著手裡的孽海花束,言之鑿鑿的道。
周沐和弒無絕,聽到顧長生這話,兩人的臉色,皆是一黑。
他們,真的是敗給這個女人了!
「你到底要怎樣?」還是周沐忍不住,抬手扶額,眼底滿是無奈的開口道。
誠然,他家小女人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你讓他們怎樣?
周沐和弒無絕,自幼相識的情分,不是假的,一路生死相伴的情誼,也不是假的……
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有愛情。
而男人和男人之間,除卻情敵身份不談,他們還是相知相惜的好友……
「我想怎樣?你們說我想怎樣?」顧長生聞言,眨了眨眼睛,一臉興致勃勃的道,「我只是想說,當情敵就要有當情敵的樣子,來吧,兩位王子,為了你們傾慕的公主,干架吧!」
「你!」
「你!」
周沐和弒無絕聞言,紅果果的僵了。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真是不能用尋常人的思維,來攢側這個女人的想法!
「怎麼?不干架嗎?」顧長生昂著脖子,看著兩個站立不動的男人,嘟著嘴巴,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的。
「不干架!」
「不干架!」
周沐和弒無絕,近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同時說出了這三個字兒!
「為什麼?情敵見面,不該是分外眼紅的嗎?你們這哥倆好的感覺,讓我看著,很是不舒服!」顧長生想了想,很是實事求是的開口道,「我都有點兒懷疑,丫的我的魅力值,是不是負數了,要不然,你倆為啥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一點兒也不眼紅呢?」
唯一一次眼紅,還是弒無絕在孽海花的作用下迷失了自我……
這個認知,讓顧長生很是不能接受啊!
「你!」
「你!」
周沐和弒無絕,再次語噎。
「你們到底干架不干架?我還等著看呢!」顧長生再次催促。
「不干架!」周沐宛如神邸的臉色,很黑很黑。
「為什麼?」顧長生瞪眼,看著拒絕了自己的周沐。
「因為本王餓了!沒有力氣!而且,沒有公主是像你這樣的,竟然挑架!」周沐斜眼瞄了顧長生一眼,歪頭,不再看她。
「……」顧長生聞言,嘴角頓時一抽,頗有一些咬牙切齒。
「本城主也不干架!美人兒,本城主已經時日無多了,你就讓本城主的餘生,少些折騰,可以安度餘生吧!」弒無絕也是敗給顧長生了,驚絕天下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滿滿的無奈之色,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對著顧長生催促道,「那個,你還是繼續辣手摧花吧,本城主和姓周的,不會如你所願干架的!」
「且!沒意思!」顧長生聞言,嘴角一撇,一臉不屑的扔下了這麼一句,然後,繼續自己的拔花大業去了。
只不過,轉過頭去,顧長生的嘴角微勾。
其實,沒有人比她,更希望看到周沐和弒無絕兩人,和平共處的樣子……
因為,弒無絕的那一句時日無多,真的讓顧長生,很是介懷,心一抽一抽的痛,卻又無計可施!
然而,就在顧長生身陷孽海花幻境中辣手摧花之時,星宿塔的頂層,聖使小娃兒看著占星台四周,不斷被折斷的孽海花,小臉之上,糾結的滿是褶子,一臉肉疼的轉頭,看向了是數年如一日枯坐在水池正中的塔佑,心疼的開口道,「聖主,再這麼下去,孽海花被採摘一空,這世間,就再無孽海花了!」
那顧長生,真真是個心急的!
怎麼就不能等一等孽海花的花期呢?就這麼生生的把孽海花給折了!
這可是神遺之物啊,她可知道,孽海花花期不到,不能自然枯萎,不能留種,自家主子耗盡無數心神,才栽種的這幾叢孽海花,就要絕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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