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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的預料果真不差,直到兩天後她隨著蘭芝家人上山採藥回來,糧價上漲還未得到遏制。
「哎,昨天米麵漲到八百錢一斗,我還心疼銀子沒肯多買,現在倒好了,集市上的糧鋪直接關門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蘭芝接過自家相公獵來的兔子,憂心忡忡。
「該死的穆婉萱!」背著藥簍子的顧長生忍不住的咒罵了一聲。
「蘭芝小嫂子,我先家去了,趕著下午能給我兒子看病。」顧長生跟蘭芝一家這幾天已經混熟了,揮了揮手,就背著藥簍子回家了。
才進家門,顧長生就喊來宋伯。
「宋伯,進城一趟,把元寶叫來。」
元寶這貨,真的是一心撲到蓋房子上了,糧價漲到這般地步,竟然都注意到?
「是。」宋伯應聲退了下去,他現在的癆病好的已經差不離,跑腿打雜的事兒自是不在話下。
「娘子,你是擔心糧價?」韓秋接過藥簍子,出聲詢問。
「我不知道閩南的戰事會不會影響到柳州的糧價,可糧價漲的這麼快,絕非尋常,莫忘了我們遇到周沐的時候,他正被人追殺。」顧長生拿起藥簍子裡面的幾株曼陀羅,往藥房走去。
韓秋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跟了幾步上前,「娘子你要插手?」
「不,元寶被我當騾子使喚,我只是好心的給他提個醒,這趟渾水,咱可不趟。」顧長生一頭扎到藥房裡,還不忘吩咐,「把我讓你們準備的房間收拾好了,所有東西都給我消毒了準備好,下午,我要給顧澤動刀。」
「是。」韓秋應了一聲,收起擔心忙活去了。
顧澤脖子上的瘤子,一直拖到現在,差的就是這一味曼陀羅。
返回柳州時途徑百里山,她不過是匆匆一瞥,尚不敢確定,再次來尋,還真讓她找到了。
野生的曼陀羅,這個全身上下都有毒的草本植物,卻是麻醉鎮靜的良藥!
有了它,她可以調配出全植物的麻沸散!純天然的麻醉劑!
顧長生很興奮,何止了小翠前來幫忙,「別碰,有毒!」
「娘子?這不是要給小公子治病用的嗎?」治病用的東西,怎麼會有毒?小翠疑惑。
「是藥三分毒,只看對症與否,砒霜是穿腸毒藥,可也能治爛肉瘡癤,也能用來治療腫瘤,小翠你不用在這裡幫忙了,去給我兒子聊聊天說說話,讓他別緊張。」
顧長生打發了小翠離開,埋頭開始調配了起來。
配藥不是件簡單的事兒,可她已經試過多次,就差曼陀羅入藥,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她只要將曼陀羅按比例添加,然後再實驗藥效就可。
元寶公公趕來的時候,顧長生正抱著個兔子灌藥。
「長生娘子,你找我?」元寶欣喜的搓著手,幸福來的太突然,這可正是午飯的點兒啊!
「你還有臉樂呵?」顧長生放下手中的藥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懷裡的兔子。
「長生娘子這話說的,你別擠兌我,擠兌我,我也得吃了飯再走。」元寶公公絲毫不以為意,娃娃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笑的很諂媚。
「靠!糧價漲成這樣,你還好意思來我家蹭飯!元寶,你腦子裡塞的是稻草嗎?」
「糧價?」元寶被罵的一愣,轉眼釋然,「娘子這可就不知道了,閩南戰事才起,周朝境才征過軍糧,糧價有一二起伏,也是常事。」
顧長生點了點頭,果然如此,「元寶,欺負老娘我不事農桑是吧?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征軍糧定然是在周沐出征之前,糧價要漲,也不會在周沐出征之後漲的如此明顯,別怪老娘沒提醒你,糧價如今已經逼至八百錢一斗,尋常糧鋪業已斷糧。」
「八百錢?不是吧!」元寶公公不敢置信,尋常時候,糧價不過二百錢,怎麼已經漲到這麼高?「來人!」
隨著元寶公公的一聲高呼,一個小公公應聲從外面走了進來。
「元寶大人您喚我?」
「廢話!糧價漲到這般地步,怎麼沒人報我?」他這些天忙著幫長生娘子蓋房子來著,難道是手下的人懈怠了?
小公公撓了撓頭,「前天暗營的人是通報來著,趕巧遇到了穆姑娘,她說她代為通稟您了啊,您說靜觀其變,稍後再議來著……」
小公公的臉都皺到一起了,元寶大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難道是哪裡出了岔子?
「靜觀其變,稍後再議?」元寶公公一跺腳,「穆婉萱根本就沒通稟這個!她只說長生娘子不喜她,換了人過來!」
「我不光不喜她,我還讓她將糧價一事帶話給你。」顧長生看著手中昏厥過去的兔子,對著韓秋招了招手,「去把那隻剛買來的羊牽來。」
「長生娘子,我先告退了,你有什麼事兒,再讓人來找我。」元寶拱了拱手。
「不吃了午飯再走了?」顧長生睨了他一眼,涼涼的出聲。
「哎呀,火都燒到屁股了,哪還顧得上吃飯,長生娘子您忙,我先走了。」
顧長生看著元寶公公晃動這肥胖的身軀,拽著那小公公就跑了,繼續拿羊做實驗。
「娘子,你這又是兔子又是羊的,咱們今個是要做烤兔肉烤羊肉嗎?」董雷依依不捨的收回視線,元寶走了,再沒人吃她做的飯吃的像他這麼歡了。
「不是,抓老鼠太難而且不衛生,將就點讓這兔子和羊來做小白鼠了。」顧長生頭都沒抬。
「小白鼠?」董雷不解。
「試藥。」
「奧……」董雷這下明白了。
試藥很成功,顧長生感嘆了一聲自己的技術沒退步,欣然的反身去找自己的兒子。
「翠姨,你別擔心了,娘親很厲害的,我肯定不會有事的。」屋裡傳來小肉包子諾諾的安撫聲,顧長生的身形一愣。
「奴婢就是擔心小公子,小公子吃過太多苦了……」小翠哽咽道。
「翠姨,我有娘親,還有你們,我不苦啊。」
「可這是動刀子啊,你是不知道王屠夫動手術時候的血腥……」
顧長生抬起就是一腳把門踹開了,面色不善,「小翠!老娘是讓你來安撫我兒子的!不是讓你來嚇唬他的!」
丫的,這不是添亂嗎!
小翠一愣,期期艾艾的喚了聲,「娘子……」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看的顧長生嘴角直抽。
「娘親,你別怪翠姨啦,她只是擔心我。」小肉包子揚起笑臉迎了過來,拽著顧長生的衣角撒嬌。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還能害了你不成?我是你娘親,親的!」顧長生沒好氣的白了小翠一眼,在小翠心裡她晚娘的形象啥子時候才能消散?這真是一個尼瑪糾結的問題!
「娘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小翠抽了抽鼻子,就差哭出來了。
「管你意思不意思,麻利點兒,去吃飯,準備給我打下手。」顧長生急不可耐的揮了揮手。
「我?」小翠膛目結舌的指了指自己,王屠夫手術的場景又在腦海中重現,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是誰整天嗷嚎著要當個有用的人?這點兒出息都沒有,往後怎麼跟著我?」
「可這是小公子……」
「甭管他是誰,天皇老子上了手術台,那也是一坨肉!」顧長生抱起小肉包子,捏了捏他脖子上的肉瘤子,「兒子,我讓你雷姨給你燉了阿膠粥,吃過飯娘親就給你動手術哈。」
「恩恩。」小肉包子趴在她肩膀上,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頓飯,顧長生只吃了個半飽,她不想影響到手術,事關她的心尖寶,她定要做到盡善盡美。
「兒子,怕不怕?」懷裡抱著兒子,顧長生揉了揉他頭頂的兩個小包子,溫言出聲。
「不怕,有娘親在。」小肉包子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份信任,讓顧長生心底一暖,抬手捏了捏他脖子上的肉瘤子,「兒子,這個東西從你出生跟到你如今,就算給你帶來了無數苦難,可好歹陪你了一場。」
「來,跟它說聲此生不見,把這碗藥喝下去。」顧長生接過小翠端來的藥碗,遞到了小肉包子嘴邊。
小肉包子顧澤很聽話,肉嘟嘟的小手托起脖子下的肉瘤子,像模像樣的說了句,「此生不見咯。」仰頭就把湯藥喝了下去。
「兒子,放鬆的睡一覺,醒來娘親讓你雷姨給你做好吃的。」顧長生走到準備好的房子裡,將小肉包子放到光線下的床上。
「恩恩。」小肉包子滿意的彎著嘴角,閉上了雙眼。
顧長生擺好銀針和手術刀,銀針在手,堅定的下針。
小翠雖然緊張,可還是咬著嘴唇拿著白布,不時將流出的鮮血擦掉。
「血管鉗。」
韓秋聞聲遞了過去,速度之快,堪比專業的手術助手。
「擦汗。」
小翠分出一手幫顧長生擦拭了下她額頭鼻尖滲出的汗珠。
「鑷子。」
「縫合針。」
「藥粉。」
…………
董雷一邊煽火,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房間。
「宋伯,你別轉了,你轉的我心慌。」
宋伯原地打著圈,雙手都已經緊張的搓紅了。
「小雷子,娘子說長不過一時,對吧?」
董雷的臉上的擔憂凝重了些,「是吧……」
「可這都超過一刻了,裡面怎麼還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