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看秦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估猜多半與剛才的電話有關,他離得遠並沒聽得個真切,殘放在地上的雜物收拾起來。
見識過秦川的真本事之後,李德林還真心的怕了他,現在看他臉色不善,心知秦川心情必定很差,做起事來,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秦川動了真火,招惹麻煩。
那人用胡若男的手機打過來,已經很明顯的告訴秦川,胡若男在他的手上,不過,秦川也聽出來,那人打電話過來,原本是想拿胡若男來交換龜田一郎。
沒想到龜田一郎死了,以致於讓那人勃然大怒,秦川生怕他會傷害胡若男,想制止他電話已經掛掉了,秦川就算想救胡若男,也不知那人的具體的位置。
「師叔,我們還是報警吧!」李德林提議道。
秦川連想也沒想就否定了這個提議,擁有人質在手的匪徒,已經得知同伴死去的消息,反應很震怒,如果再貿然報警,那麼,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的糟糕。
「先回去,我們再商量辦法!」秦川絞盡腦汁也沒有任何辦法,只想等到回去以後,通過電話號碼查找電話的位置。
李德林沒任何的意見,兩人也走出了山洞,比起山洞裡陰暗潮濕,空氣不流通,還濃重的腥臭味,外面簡直就是天堂。
走出山洞,已經下午三點鐘左右,最是夏天陽光最毒辣的時候,林子裡的空氣倒是比山洞裡面好上不少。
按照原計劃,正打算原路返回,剛走了一半,就看見先前被秦川敲斷腿的倒霉蛋,正拄著一根砍敲的樹枝當做拐杖,艱難的山中移動,看他像只沒頭蒼蠅一般亂轉,就知道他在山林里迷了路,再加上腿腳不便,走得也就更加的困難。
看到這個倒霉蛋,滿臉嚴肅的秦川也不禁樂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愁找不到他們的老窩,沒想到就碰到個帶路的,真是想不佩服自己的運氣都不行。
那個倒霉蛋也同時發現了秦川和李德林,看到這兩位,他魂都嚇飛了,就跟見到鬼一般,試想在林子裡轉悠已經夠慘,還碰到要他命的人,那簡直慘上加慘。
他很想逃,可是腿腳不便,根本就沒辦法逃,看著秦川滿面春風的朝他走過來,兩腿一軟,跪在了秦川的面前,求饒道:「千萬不要傷害我。」
「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不會傷害你,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另一條腿打斷。」
這話秦川是笑著說的,可就算是李德林聽到了,也是感到後背涼嗖嗖的,他略帶驚愕的看了一眼秦川,沒想到這傢伙年紀輕輕的,做起事來如此的絕決。
一向老謀深算的李德林都不得不佩服秦川,那個倒霉蛋就更加的跪地求饒,用極不流暢的華夏語哀求道:「千萬不要殺我,我上有老母在堂,下面幼子待哺。」
聽到這話,秦川真想踹他一腳,都幾千年下來,反派一點進步都沒有,一求饒說起話都沒變過,忍著心頭煩厭,道:「你會華夏語就好辦了,我現在讓你帶我回你們的總部,我的朋友也就是你們綁架的那位,現在又落到了你們的手上。」
「為什麼要加『又』呢!」連秦川自己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倒霉蛋眼巴巴眨了兩下,半天沒反應過來,秦川以為他不願意,剛想抬腿給他點厲害瞧瞧,沒想到這貨立馬頭如搗蒜道:「千萬別殺我,我帶你們去就是了。」
秦川看他一個勁磕頭求饒,知道他不敢耍花樣,對李德林道:「德林,你先回去吧!」
李德林一怔,沒想到秦川要趕他走,曉得秦川是怕前途危險,自己跟著受連累,心裡暖融融的連忙擺手道:「師叔……」
「回去用龍之淚把爐鼎給修好,以後煉製丹藥的話,很需要它的。」秦川說道。
李德林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話也不多說,秦川先是把那武士的斷腿給接上,然後用粗樹枝和布條給纏上,不然的話,時間長了肯定會殘廢。
此舉讓倒霉蛋深受感動,在秦川的大仁大義的面前,他主動的說了些情況,秦川也了解到,他叫本山伍治,是龜田家族豢養的武士,龜田一郎有個哥哥叫龜田信雄,他是龜田家族的最有希望的接班人。
相比龜田一郎的沉浸在武技不同,龜田信雄更加善於權謀,兄弟感情很深,所以,當秦川告訴他龜田一郎死去的消息,龜田信雄情感上無法接受,導致情緒失控。
李德林和秦川扶著本山伍治下了山,最初本山伍治迷了路,不然的話,誤打誤撞的遇到了秦川,原以為會死在他的手上,沒想到,他還替自己醫治的斷腿,還把他帶出了山。
人心都肉長的,本山伍治雖說是個島國人,但是他也不會做出那種翻臉不認人,過河拆橋的事情來,下了山,找到來時開得車,三人才算心情落定下來。
「師叔,待會兒進了城,把我丟下來,車給你用。」李德林倒是很大方,把北京吉普牧馬人丟給秦川去開,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秦川也不客氣的答應下來,大約開了四十多分鐘,進了城以後,李德林除了收集來的龍之淚,一樣沒帶,下車後揮手作別。
「師叔,我把爐鼎弄好了,就通知你。」李德林一口一個師叔喊得倒也親熱。
秦川也被他叫習慣了,也沒了當初的難為情,爽快的說了拜託了,兩人分了手,秦川開著車,本山伍治坐在副駕的位置,給他指路。
原來以為本山伍治會藉機會耍詐,秦川還不免防他一手,後來看他還算老實,也就漸漸地放下了戒心,隨著他的指引,秦川很快就開到了一棟老宅前面。
這是一座三進的老宅,相比於周圍的高樓大廈,顯得格格不入,秦川把吉普車停在離老宅不遠的街道,打算徒步過去,下車之前,他望著本山伍治道:「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再跟龜田一伙人做惡了。」
本山伍治一怔,明顯很想到秦川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失聲道:「你打算一個人去?」
秦川輕鬆的嗯了一聲,嘴角帶著一絲輕快的笑意,明媚,燦爛的笑容讓本山伍治都有些感動,眼角噙著淚花道了聲謝。
他道了聲謝,秦川大度的擺了擺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道:「去醫院看看吧,只要恢復一段時間,你的腿就能好,跟以前一樣。」
說完話,就與本山伍治告別,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會通風報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川也不傻,他看得出來,本山伍治已經徹底臣服在他的恩威之下,秦川也就用不著怕這傢伙會偷奸耍滑。
秦川赤手空拳就溜到了大宅的牆角,從外面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大宅,仔細的觀察之下,發現並不那麼的簡單,在大宅對面的樹枝的樹葉茂密的地方,有一個不起眼的攝像頭,它是大宅主人的眼睛,在它的嚴密的監視下,讓大宅隨時了解大宅外面的情況。
攝像頭如此隱蔽,如果不是本山伍治告訴,秦川根本不會知道,他很小心的避開了攝像頭,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利用敏捷的身手,雙手一搭牆頭,一使力身體一縮就麻利的翻進了宅子裡。
從牆頭高高的躍下,動作輕巧靈貓,秦川躲避在宅里大樹後面,偷偷察看著屋裡的動靜,大宅裡面果然不像外面那樣靜悄悄。
時不時的會幾名插著武士刀的武士在院落里巡視,牽著的狼犬拖著長長的舌頭,樣子十分的兇悍。
秦川儘量不打擾屋子裡主人的情況,能夠儘快找到胡若男的下落,他明白龜田信雄得知龜田一郎死去的下落,肯定會親自帶人去深山裡尋找他的屍體。
留在大宅里的也不過就是些親信而已,這一切情況全是秦川自己的盤算,在未看到真實情況時,他可不敢貿然出擊。
在樹下觀察了好一會兒,突然見胡興旺從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秦川眸子一亮,寒光大盛。
從屋子裡走出來胡興旺,冷不丁一哆嗦,下意識往大宅里的一排茂密的大樹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喃喃自語道:「奇了怪了,七月的天氣,怎麼會好端端的打冷戰呢?」
「學民君,我們談妥的事情,千萬不要再更改了。」從屋裡走出一位穿著和衣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滿面嚴肅的叮囑道。
胡興旺一見到,先是點頭後是哈腰,應道:「井上大人,請你務必放心,我一定不會把事情再辦砸了。」
井上正大顯然對胡興旺有很深的成見,胡興旺的殷勤在他的眼裡也不過就是阿諛奉承的小人,鄙夷的神色不假掩飾道:「我希望看到好的結果,而只是用嘴巴說說。」
「一定,一定!」胡興旺把腰彎成了九十度,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他真的很害怕這個嚴肅的老人。
「好了,你可以走了。」井上正大不耐煩的驅趕道。
胡興旺生怕惹了井上正大不高興,扭頭就要往大宅的門外走,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來,井上正大看他去而又返,滿臉不悅道:「又有什麼事嗎?」
「那個……」胡興旺欲言又止道。
看他欲言又止,井上正大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客氣的把眼一瞪道:「閣下是想教我做事嗎?」
胡興旺嚇得一身冷汗,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