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何地?」麻衣道長立刻回復一句,對道觀還是很敏感的嘛!
「我們這裡的寶泉觀,道長看看,風景還不錯吧?」麥小吉打字。
「此地不可居住!」
「為什麼啊?」
麥小吉納悶問,道觀老是老了點兒,但重修過幾次,再住百十年也塌不了。麻衣道長沒回,麥小吉好奇心被勾起來,哦,忘了這茬,還是想要紅包。
為求心安,還是破財免災吧,二十克黃金紅包子,剛要點擊發送,卻沒想到麻衣道長打來了好幾行字,讓麥小吉既心驚又感動。
「由日光判斷方位,澤龍由西而來,停於坎位,此為澤水困,且水勢旺盛,東南風來,掠山而過,又為風水渙。以風水學論之,此地不可居住,三五日可沾染邪氣,失眠多夢數月方可治癒。而長期居住,夜間可聞怪聲,久而久之,分不清怪聲與幻聽,精神渙散可導致噩夢連連。雖不致命,但不知根由,心中惶恐,多半折壽。」
好可怕!麥小吉連忙感謝道:「道長,感謝提醒,都沒發紅包,道長就告訴這麼多,很受感動。」麥小吉由衷道。
「你我有緣,無需多說。」
仁義啊!不行,不補發個紅包都說不過去,麥小吉還是痛快發了二十克紅包。切,沒有謙讓,秒收,甚至連句謝謝都沒有。
虛泉道長在這裡住了幾十年,麥小吉懷疑,他已經被什麼邪氣染透了,實在是住不下去。但年紀大了,又沒什麼特長,所以想賣祖師爺的藏寶,然後帶著一筆錢遠走他鄉。
這個理由更行得通!
回到虛泉道長的房間,他還在喝茶,不過孔群卻靠在旁邊睡著了。麥小吉馬上走過去,輕聲喊道:「大哥,快醒醒,別在這裡睡。」
孔群很快睜開了眼睛,微微皺眉,「有點發困,竟然睡著了。」
「大哥平時可不這樣啊?」麥小吉試探問,暗中瞅了虛泉道長一眼,果然看見他極力掩蓋慌張之色,這裡面肯定有鬼。
「有些無聊吧。」孔群說道。
「道長,你的畫什麼時候才能拿出來給我們看看?」麥小吉直言問。
「吉時就在兩日後上午,兩位暫且等待。我已讓徒兒收拾乾淨兩間上房,夜間聽風賞月,撫琴吟唱,別有情趣。」虛泉道長呵呵笑道。
過夜,那是不可能的,還住兩晚上,逗誰呢!虛泉和麻衣,麥小吉更相信後面這個來自古代的道長,擺手道:「我們不住這裡,明天再來吧。」
「此時山下沒有公交了,況且山下炎熱,不如這裡清爽。二位放心,不需要任何費用。」虛泉道長謙讓,看似帶著幾分真誠。
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對兩個外地人這麼好,麥小吉更覺得裡面有問題,堅持要走,「感謝道長好意,萬一再有其他人來觀里居住呢,觀里的房間數目畢竟有限。我們下山後打車就可以,順道在市區逛逛。」
「桂溪市遠不如濱江,有何好逛的。最近一年,道觀不對外開放,就我和徒兒三人,房間多得是。」虛泉道長急切道。
一個非得走,一個堅持留,孔群知道兩個人都有深意,沒有追問,默默喝了口茶,涼了。
「道長,要麼現在拿出畫來,要麼麻煩開車把我們送到市區,費用一分不少,另外還有心意送上。」麥小吉又說道。
「傍晚還要教徒兒們習武,不方便。」虛泉陪著笑臉拒絕了,知道孔群是大哥,又看向他:「孔先生,權當做是度假旅遊,若要吃肉喝酒,也可讓徒兒買來。臥房被褥都是新的,洗浴也有純潔的山泉之水,我還有安神玉枕一個,可拿與先生。看在貧道年邁,驅車接機的誠意上,留下吧!」
完全是祈求的口吻,孔群有些不懂,「道長,我這位兄弟不習慣住在外面,這樣吧,我們就在山腳下找家農戶住下,明早再過來。」
「哪有這寶泉觀寬敞!」
虛泉還拉住了孔群的胳膊,就差說,你要走,我就喊了!
麥小吉冷笑一聲,拉過一把椅子往上一坐,抖著腳說道:「道長,咱們都別玩虛的了,我不想住下的原因,是因為道觀有問題,不想沾染邪氣。」
啊?虛泉道長一愣,半晌說不出話來,還在努力遮掩,「胡說,這道觀千年傳承,若有風水問題,如何還能存在這麼久?」
呵呵,麥小吉笑了,「我可沒說是風水問題,道長,心虛什麼呀?」
孔群的臉色也拉下來,不悅道:「道長,我們是來看畫的,怎麼還想加害?」
「不是,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貧道豈敢做傷天害理之事。」
虛泉道長雙手擺動,這回麥小吉看得很清楚,冒汗了,修為丟到了爪哇國。唉,虛泉道長重重坐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這才說出實情。
在當代社會,小型的道觀和寺廟開始沒落,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寶泉觀養的人少,又有地方政府保護性撥款,再加上一些香火錢,不求富貴,溫飽有餘。
虛泉道長年紀大了,也沒有其他心思,就想在這裡終老一生。但天不遂人願,一年多前,道觀前方的小河突然乾涸,而且,當道觀內的泉水退走之時,夜晚就聽到了女人的嗚咽哭聲,聲音還很大。
開始大家還沒在意,只說是吵得晚上睡不好。但在去年,一名常來供奉的客人在道觀暈倒了,怎麼都叫不醒,但是一抬出去就好了,睜開眼就說聽到了女鬼哭。
當時就有一個流言悄悄傳播,說是道觀招惹了女鬼,不乾淨。虛泉道長還有市道教協會都出來闢謠,讓大家不要信謠傳謠。
為了防止有更多流言傳出,虛泉道長只好以修建為由,關閉道觀,等這陣傳言的影響力消散,另外,也四處尋求破解的辦法。
寺廟道觀本就是保佑人平安的,結果裡面鬧鬼,大家當然不敢來。長此以往,那就要黃攤了。
孔群更加不高興了,「道長,這觀里既然有玄機,那卻騙我們來居住,難道之前有仇?」
「斷斷不是!」虛泉道長又忙著搖頭擺手,老淚也跟著落下來,「寶泉觀若在我手中消亡,如何面對祖師?而能挽救道觀的,只有孔先生,但求住上兩晚,保道觀大吉!」
「我不會法術,怎麼驅邪?」孔群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