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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說起就起,沒有任何徵兆。幾平方公里的英靈灣似乎變成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怒海,到處都是幾米高的巨浪,層層疊疊的向夏雷湧來。
猝不及防,夏雷腳下的康圖滑板頓時被一個金色的波浪打碎。幾乎是本能反應,他抓著懸浮在頭頂的世界之石往上收腳。同時快速凝結水霧之中的還沒有掉進金色海水之中的冰塊。
他其實沒想到世界之石會給他什麼幫助,可就是這一連串的反應之後他才突然發現,被他抓著的世界之石居然沒有半點下墜。之前是什麼高度,現在還是什麼高度。他抓著世界之石,曲著腿,就像是洪水來襲,住著一根樹幹求生的人一樣。
他整個人都吊在世界之石上,可世界之石卻紋絲不動。
這個情況讓夏雷驚愣當場。
嘩啦!
一道金色的身影突然從金色的海水之中飛射出來。
夏雷目瞪口呆。
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有人人類女子上身,卻有著巨大魚尾的魚靈!
金色的魚靈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往海水之中墜落。
他看清楚了她的臉,然後又目瞪口呆了。
他看到的是一張美麗而熟悉的面孔,康圖娜娜的面孔。他記憶之中的康圖娜娜的皮膚白淨,可現在她的皮膚變成了金黃色,滿布細密的魚鱗。她的頭髮本來是黑色,可現在卻也變成了金黃色。她的身高本來與他差不多,可現在加上她的魚尾她起碼有三米長了。
「這……」夏雷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嘩啦!
康圖娜娜墜入了金色的海水之中,英靈灣波浪翻滾,但隨著她的出現,波浪已經小了很多,而且還再逐漸衰減。
康圖娜娜在金色的海水之中飛快的遊動,從她的嘴裡不斷發出奇怪的叫聲。那叫聲夏雷停在耳朵里有點像地球上海豚的叫聲,那對他來說是一種陌生而神秘的語言,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不過從她的反應來看,她此刻正處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中,她的這種奇怪的叫聲或許又只是她在興奮激動下的怪叫,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解讀。
可不管怎麼樣,一個事實已經擺在了夏雷的面前,那就是康圖娜娜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康圖娜娜了,她身體之中的魚靈血脈已經徹底覺醒了。
在來英靈灣之前她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連半點能力都沒有體現出來,可是現在她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傳說中的魚靈。這變化太快,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夏雷一點都不知道。
金色的海水之中,康圖娜娜突然停止了快速遊動,她撅起了她的臀,魚尾向胸前捲曲。她的臀上滿是金色的魚鱗,可並沒有給夏雷帶來奇怪的感覺,因為那些金色的魚鱗非常柔順,立體感也並不是很強,就像是紋在她身上的魚鱗紋身一樣。她的臀還是那麼豐滿,散發著成熟性感的氣息。
豐滿的臀部之下本來應該是一雙白皙的大長腿的,可現在卻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條金色的魚尾。她的一雙玉足也合二為一,變成了一隻尾鰭。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她的魚臀和魚尾交界處,那眼神似乎是在尋找什麼。這樣看有下流的嫌疑,可他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進化成魚靈的康圖娜娜會不會保留她作為人類女性的……
然而,他什麼都沒看見,除了魚鱗。
「呃……」夏雷的心中一聲感嘆,「她還真的完全變成了一條魚啊,不能嫁人生孩子了。」
卻就在這個時候康圖娜娜的魚尾突然往下一拍,她的雙臂在頭頂合十,分開水面,整個人箭矢一般飛射上了天空。
這一次,她飛射起來的高度是剛才的一倍,起碼二十米!
這樣的高度對於夏雷來說不值一提,可對於一個沒有腳的魚靈來說卻是一個了不起的飛躍高度了。
康圖娜娜從夏雷和世界之石的上方一躍而過,一片海水墜落下來,澆在了夏雷賴以偽裝身份的尿霧上。尿霧頓時變得不穩定了起來,差點散去。夏雷也就在那個時候露了一下臉,那張仰望金色魚靈的臉龐上堆碼了上千噸的驚訝。
這種姿勢,這種表情也像是一個農村青年仰望衣著華美的富家千金一樣。
「下流!」從康圖娜娜的嘴裡冒出了一個聲音,然後她還做了一個雙手捂胸的動作。
夏雷卻好像沒有聽見這句罵他的話,聽到從康圖娜娜的嘴裡冒出這樣熟悉的罵他的話,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她這樣罵他,這就說明她雖然進化成了魚靈,或者說徹底喚醒了魚靈的血脈,可她還是原來那個康圖娜娜。
嘩啦!
康圖娜娜墜入了英靈灣。
「嘿!」夏雷沖她叫道:「娜娜,出來,我們聊聊!」
康圖娜娜從金色的海水之中冒出了頭來,一頭金色的瀑發在海水裡散開,美到了極致。她的臉上和脖子上也布滿了金色的魚鱗,可看上去很自然。即便是待在水裡,她仍然保持著用雙手捂著胸部的動作,不讓夏雷的眼睛占了便宜。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雖然變了一個模樣,可還是那個愛跟他抬槓的康圖娜娜,他在她心目中的色狼和變態的形象也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你……」夏雷稍微平靜了一下情緒才說道:「發生了什麼?」
康圖娜娜說道:「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頓了一下,她又說道:「而且你得離開這裡。」
「你要我走?」夏雷感到很意外。
「不要責怪我,請你理解我。」康圖娜娜的眼眸之中滿含真誠的意味。
夏雷說道:「我不理解,你這是過河拆橋。」他想要留下了,必須要留下來,因為他必須要將抓在手中的世界之石帶走!
康圖娜娜瞪了夏雷一眼,「拆你的頭啊,我讓你看看吧。」
「看什麼?」夏雷看著她。
康圖娜娜的金色魚尾狠狠的擺動了幾下,金色的海水裡頓時盪起了一片能量漣漪。在那之後,金色變得淡薄了。一具具金色的骸骨從海水之中呈現了出來,到處都是,數不清楚有多少。那些金色的骸骨與人類的骸骨有很大的不同,主要的區別還是在下肢。它們的下肢更趨近於魚類,但骨骼之間卻似乎可以拆分和合併。這似乎就是魚靈可以擁有人類的雙腳,卻又可以回歸到半人半魚的狀態的原因。
康圖娜娜說道:「你看見了嗎?這裡是魚靈族的埋骨安魂之所,是魚靈族的聖地。幾萬年來,你是第一個能來到這裡的人類。這裡是不允許人類進來的,我不想因為我而破掉這個古老的禁忌。」
英靈灣,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夏雷其實就聯想到了地球上的維京人。在維京人的信仰里,戰死的維京人會去奧丁神的英靈殿,接受奧丁神的祝福與款待。在維京人甚至是大部分北歐人的心目中,英靈殿都是一個神聖的存在。而魚靈族的英靈灣卻是一個比英靈殿更神聖的地方,因為它並不是虛構的神話故事,這裡確確實實埋葬著無數的魚靈,這裡是他們的安魂之所。
夏雷找不到說服康圖娜娜的理由,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能理解你,我也可以離開,不過我要帶走這塊石頭。」
「它對你很重要嗎?」康圖娜娜盯著夏雷,眼神之中多了一點猜測的意味。
夏雷點了一下頭,「是的,無比的重要。它關係著整個人類,還有阿希米斯人的存亡,也關係著我的生死,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帶走它。」
康圖娜娜沉默了,她看上去很為難。
夏雷說道:「你別忘了,你的身體之中有一半的血脈都是人類的,你的一個祖先是魚靈,而你的另一個祖先卻是聖雷,他是一個人類。還有,雖然你現在的情況很特殊,你進化成了一個魚靈,可在反抗軍的將士眼裡,你還是他們的總司令。」
「我……」康圖娜娜欲言又止。
夏雷說道:「如果你放棄你的作為人類的身份,我會對你很失望。」
「你這個人,我有說過不讓你拿走嗎?你拿走吧!」康圖娜娜妥協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我作為人類的身份,我更不想……讓你失望。」
夏雷終於鬆開了一口氣,「謝謝,娜娜。」
「快走吧,帶走它。」康圖娜娜催促道。
夏雷心中一動,「你還要留在這裡幹什麼?」
「那個聲音……那個聲音讓我留下……算了,我還是以後跟你解釋吧,快帶它走。」康圖娜娜的神色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會有危險嗎?」
「不,我不會有危險,快走!」康圖娜娜說道:「我已經解開了這裡的禁錮,你的時間不多了!」
英靈灣現出魚靈的骸骨就是解開禁錮,這一點其實在魚靈口冬留下的影像里就能找到證據。夏雷雖然不知道康圖娜娜是怎麼做到的,可他猜測與她剛才那幾下魚尾發力的動作有關。
夏雷的心思瞬間回歸到了握著手中的世界之石上,這一次宇宙烙印和符文陰陽魚同時動作。宇宙烙印釋放烙印之力進入世界之石,符文陰陽魚凝聚自然能量並凝聚成能量機翼。
他有一種預感,要走,就得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