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韓如霜一臉無辜,一雙吹彈可破的小手擺得流螢扇一般。
「真的不是你?」韓如雪根本不相信。
「真的不是人家嘛。」韓如霜撅起櫻桃小嘴,佯裝生氣,「姐姐,你總是冤枉人家,什麼壞事都往人家身上按,真懷疑,我們到底是不是親姐妹。」
「別胡說八道。」韓如雪斥責道,「我算是冤枉你嗎?什麼時候我們家來個客人,不都是被你整得東倒西歪,七葷八素的?」
「嘿嘿,是是是,我承認。」韓如霜沒有慚愧懺悔,反而滿臉得意地說,「其實,那也怨不得我嘛,都是爸爸以前那些保鏢無能,連我這個小女孩的招都接不了,還怎麼保護得了爸爸?看看吧,現在爸爸躺進醫院裡了,我以前替爸爸測試的那些人是多麼無能,不是一目了然了嗎?還怨我,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好了,好了,少在這裡瞎扯,說,到底是不是你?」韓如雪逼迫道。
「嗚嗚,姐姐,您要再誣陷我,我就去……就去跳樓……」韓如霜一拍桌子站起來,準備轉身上樓。
「唉,停停停。」李聰浩急忙打圓場,「如雪,我看小霜說得這麼情真意切的,肯定不會是她。」
「那怎麼會……」韓如雪一臉迷茫。
「我想問問,這裡邊如果有瀉藥的話,如雪,會不會是你下得呢?」李聰浩眨巴著兩隻眼睛,問。
「你?胡說八道!我怎麼會?」韓如雪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剛才你都看到了,我是和你一起下樓的,我哪裡有機會?」
「對對對,因為這間屋子裡只有我們四個人,所以,如果飯菜里有瀉藥,那肯定是我們四個人中的一個人下的,對吧?」李聰浩反問。
「應該是這樣。」韓如雪答道,「那肯定不是我。我沒下藥的理由,更沒有下藥的時間啊。」
「嗯,沒錯。」李聰浩道,「那這麼說,我和你的情況基本一樣嘍。按照作案時間來說,我和你都沒有時間。有作案時間的只有張嬸和小霜兩個人。如果是張嬸下的瀉藥,那張嬸她自己會吃嗎?她這是想自殺?」
「我呸!」韓如霜粉嫩的臉頰上頓時陰雲密布,怒道,「小白臉,你倆嘴唇一碰,想說什麼?繞來繞去,不就是想說這藥是我下的嗎?」
「慢慢慢。」李聰浩急忙解釋道,「小霜妹妹,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我只是想說,既然大家都不可能是下藥的人,那誰能確定這豌豆牛柳就一定下了瀉藥呢?剛才下瀉藥的事兒不過就是一種猜測罷了,也有可能是張嬸自己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才拉肚子的,你們說呢?」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韓如霜立即附和道,「你這樣說還算句人話。」
「也有這種可能。」韓如雪秀眉微蹙,思忖道,「張嬸做菜一向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小霜動手腳,那肯定也不會有問題的。」
「姐姐……」韓如霜叫了一聲,咕嘟著小嘴,一臉懊惱。
「就是說嘛。」李聰浩說道,「既然這才沒有問題,那大家繼續吃吧。唉,對了,小霜妹妹,這豌豆牛柳不是你最喜歡吃的菜嗎?怎麼沒見你動筷子呢?來,哥哥給你夾!」
李聰浩夾起一筷子菜來,就要送到韓如霜的盤子裡去。
韓如霜一見,頓時柳眉倒豎,星目含怒,道:「我吃飽了!我走了!」
韓如雪將筷子一扔,咚咚咚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去了。
臨走,心裡還憤怒地暗罵:「果然是個難以對付的傢伙!哼,就不信你有火眼金睛,看我以後怎麼對付你!」
韓如霜走後,韓如雪不明就裡,伸出筷子,還想夾豌豆牛柳吃,卻被李聰浩阻止了。
「怎麼了?」韓如雪問。
李聰浩詭秘一笑道:「如果你不想像張嬸一樣拉得直不起腰來,盤菜還是不要吃了吧?」
「這盤菜真的有問題?」韓如雪問,「果真是小霜乾的?」
「走吧,都吃飽了,還是帶我參觀一下這棟房子吧,我還沒見過這麼豪華舒適的別墅呢。」李聰浩岔開話題,說道。
接下來,韓如雪帶著他參觀了整棟房屋,只是對於她的閨房,卻沒能進得去。
在三層的露台上,李聰浩和韓如雪憑欄遠眺,山前風景宜人,遠處江戶市的點點燈火和寶藍色天幕上墜著的點點星辰連成一片,讓人懷疑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
天光已經暗下來,加上兩側的幾家別墅也都燈光暗淡,這裡顯得異常寂靜。
夜鶯和鷓鴣等鳥雀在南山諸峰之間偶爾夜啼,吜吜啾啾,如夜魅山精作祟。
俄而,有鳥雀從樹林間展翅飛向天際,仿佛受了驚嚇一般,這也讓韓如雪渾身顫抖。
李聰浩耳朵神奇,哪怕她身上的一點點顫抖,他都能聽得清晰可辨。
突然,他的眉頭緊皺,轉頭向著房屋後邊南山山坡上望去。
山坡上漆黑一片,高大的樹木如山魈巨鬼,揮舞著粗壯的臂膊,想要搏鬥打人的樣子。
這種情景讓他們這裡憑空多了些詭異兇險的氣氛。
「怎麼了,你?」韓如雪見他陡然回頭,眺望南山山坡,忙問。
「呃,沒什麼,是風。」他極為隨意地回答。
一股夜風吹來,將春夜的料峭發揮得淋漓盡致。
「山里夜寒風冷,我們回去吧。」李聰浩道。
「好吧,天也晚了,你也該回去了,走吧,我開車送你回去。」韓如雪道。
「我不走!」李聰浩一邊走回樓里去,一邊應道,「我說白骨夫人,你還真是冷麵冷心嗎?天都這麼晚了,你好意思送我回去?最為關鍵的是,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送我回去,再一個人單獨回來呀。」
「不行,自從上次……我們這裡不歡迎男子留宿的……」韓如雪為難地說,「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不然我妹妹……」
「哇,姐姐,你想我了?又在背後說人家?」忽然,韓如霜從樓梯口冒出來,嬌滴滴地笑道,「哎呀,天都這麼晚了,聰浩哥哥,姐姐肯定不會趕你離開的,我看你就快回房間休息吧。姐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