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心裡自然知道菊花的意思,卻是沒做聲。
江氏的事情,她和白向辰之間肯定再回不到以前,但因為白向辰走的急,兩家的事情也沒正兒八經的擺出來說。
況且菊花是一片好心,楊柳若是把話說的太硬,菊花面子上也不好過。
荷花見楊柳久久不出聲,好似覺得楊柳這裡能挽回一般,又拉著楊柳道:「柳兒姐,我娘這陣子真的變了很多,她沒之前那樣愛吵鬧了,還老是念叨著你,說對不住你和你家的四妮小姑。」
說起四妮,菊花急忙出聲問道:「對了,柳兒,四妮小姑的身子怎麼樣了,大夫說生孩子的病能治麼?」
楊柳搖搖頭,臉上染了幾分憂愁:「鎮上的大夫一直看著,還是沒什麼起色。」
「柳兒姐……」
「荷花。」荷花還欲再說什麼,卻是菊花喊。
隨即菊花又轉向楊柳,臉上帶著幾分歉意:「柳兒,那麻煩你幫我們向四妮小姑問好,也代替我娘跟她認個錯,那回我娘真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情,不管咋樣,她都不會伸手推四妮小姑的。」
「二姐,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認錯也挽回不了什麼。即使江氏真不是故意推四妮的,但錯事卻是她犯下的,再說若是江氏一路來能稍稍收斂些, 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有句話說的好,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江氏混了這麼些年,該是有還的時候了。
楊柳想著,嘆了聲,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力:「既然如今家裡好起來了,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吧,以後若是想我,可以帶著荷花和杏花他們到鎮上的店鋪里去看我,我如今在鎮上呆著的日子多。」
菊花也自是知道以後不方便來這裡了。忙點頭應下:「成,那以後我有空就帶著她們去鎮上看你。」
楊柳笑著點頭,沒說話。
幾人沉默了一會,氣氛顯的有些尷尬。菊花見自己的來意也說清楚了,便跟楊柳道:「那我們這就先走了,早些回去,家裡還有一堆的事情呢。」
說著,菊花牽起荷花的手轉身要走。
荷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掙脫菊花的手,湊到楊柳耳邊,小聲道:「柳兒姐,我大哥給我們寫信了,說他再過兩年就能回來了。」
楊柳愣住,她從未收到白向辰和慶豐的隻字片語,一直以為他因在戰場上沒有和家裡聯繫的方式,原來不是沒有,是不願意聯繫而已。
既是想要了斷,為毛還要在臨走的時候留下那封亂七八糟的信和一根不值幾錢銀子的破簪子。好像誰稀罕那簪子一樣。
莫名的,楊柳有些惱怒,說出口的話自然也帶著幾絲怒意:「我們的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他回不回都和我沒關係,以後你們要是來看我,隨時來都成,但不准再提起他的事情。」
「可是……」
荷花張嘴想說話,卻是被菊花攔住了。
「知道了。」菊花看著楊柳笑笑:「柳兒,那我們這就先走了,以後再去看你。」
說完。菊花拉住荷花就想走,好似生怕荷花會亂說話一般,可惜楊柳當時只沉浸在對白向辰的怨念中,沒發覺這兩人的不妥。
等菊花向前走了好幾步。楊柳才反應過來,忙走上前拉住菊花道:「等等,二姐,我家這幾日自己弄了不少過年的東西,你們帶些回去吃。」
「不用了,我們先走了。」菊花說完。便拉著荷花急匆匆的走了。
荷花卻是好像還有話要和楊柳說一般,身子被菊花拖著往前走,眼睛卻是巴巴的看著楊柳。
楊柳沒出聲,也許曹氏說的對,既然白向辰那邊也打算了斷了,那索性徹底一些。
楊柳帶著竹葉回到院子裡,曹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竹葉手裡的兩麻袋東西,沒說話。
倒是黃氏,一臉不悅的看著楊柳:「柳兒,你到現在還和白家人有來往?」
楊柳輕點了下頭:「是二姐和荷花,說是給我們送些年貨來。」
「啥年貨,我家不缺這些東西,讓竹葉等會拿去扔了。」黃氏說完,又疾言厲色看著楊柳道:「還有柳兒,你要是還想著白家那小子,以後別喊我奶。」
說完,黃氏便氣呼呼的回了屋。
楊柳默默的點了下頭,這次以後是真的和白家沒了絲毫瓜葛,方才她雖是和荷花菊花他們說的話好聽,但其實大家都知道,只要她和白向辰真的斷了,她和白家的其他人也沒了關係。
而她方才最後說的那番話,等於是肯定了白向辰之間要斷了來往,想來菊花他們以後也不會再過來了。
見黃氏走了,曹氏瞅了瞅院裡,將楊柳拉回了屋裡,小聲道:「方才菊花和你說啥了?」
楊柳腦子裡還沒完全迴轉過來,便隨意敷衍著曹氏:「也沒啥,就說家裡如今日子過的還不錯,過年自己家裡殺了豬,給咱們送東西來。」
曹氏聞言,有些不相信:「如此看來,他家日子過的像是不錯,前陣子不說江氏病的快要死了嗎,這麼快就好了?」
對著曹氏,楊柳也沒打算瞞她,直接告訴她:「二姐回去的時候,我讓她把弄豬下水的方子帶回去弄了,如今他們一家子都做這生意,日子大抵是過的不錯。」
「你這丫頭……」方子給都給了,曹氏倒也沒多說什麼,嘆了聲,跟才壓低聲音跟楊柳道:「這事情可別讓奶知道,你奶對白家可是恨到骨頭裡了,要是得知這事情,指不定真會和你斷絕關係。」
楊柳點頭,神色帶著幾分堅定:「知道了,這事情奶一直不曉得,何況我方才和菊花他們已經說清楚了,以後我和白家再沒任何關係,他們以後應當不會再過來了。」
曹氏覺得楊柳這是下了決心和白家斷了,十分高興:「那就好,不然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情。」
楊柳點點頭。
良久之後,鬼使神差的楊柳又突然出聲問曹氏:「娘,我大哥寫過信回來麼?」
「你大哥寫信?」曹氏的眸子一閃,隨後才搖頭道:「沒有,反正我沒瞧見過家裡收到信,再說我也不認識字,收到信也不會看,等會問問你爹。」
楊柳沒想太多,她只是隨意一問,在她看來,慶豐應當是沒寫過信回來的,要不然家裡人肯定也不會瞞著她。
她隨意沖曹氏點點頭:「那應當是沒有了,別問了,無緣無故提起這事情反倒讓爹他們擔心。」
「我想也是沒有的。」曹氏笑著,神情有幾分不自然。
過了良久,曹氏又突然嘆了口氣,跟楊柳抱怨道:「哎,說起你哥這事情我現在也惱的很,他是我們家的兒子,卻是幫滿秀家賣著命,她媳婦也是我們養著,這算個什麼事啊。」
自從慶豐他們走了之後,楊柳最煩的就是曹氏說起這事情,如今人在戰場上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她卻來糾結這些事情實在是太無情了。
再說慶豐是硬被逼著走的,也不是他自己願意的,慶豐這會心裡指不定怎樣恨滿秀呢。
在家裡的英子就是,以前碰到滿秀家裡的人,她好歹還會打個招呼,如今只要有人提起滿秀家的事情,英子便咬牙切齒,而且聽說她爹娘那邊因為和滿秀說了幾句話,她最近連爹娘家都不回了。
再便是,開始官府來招兵的時候,慶豐和英子兩口子可都是同意了讓楊滿倉在家,慶豐以楊家大兒子的身份去當兵的。
這樣的情形下,慶豐和英子兩人能做到這步,和親生兒子還有啥區別呢。
楊柳微微皺了下眉頭,勸著曹氏:「娘,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們家還不是也有個人幫你頂著,反正家裡總要去個人,你就當大哥在我我們家賣命好了。」
頓了頓,她又接著道:「再說大嫂如今在店鋪里做活可是用心著呢,哪裡是我們養著的,別把話說的這樣刻薄,萬一讓大嫂聽了心裡會不舒服。」
「好,好,以後不說了,你就和你爹一個模樣,你爹也老是這樣說我。」曹氏自知這事情是自己理虧,忙收了口。
其實曹氏倒也不是想責怪什麼,只是心裡一想起這事情就摳的慌,但這種事情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說,難得和自家閨女嘮嘮,便隨意說了說。
「我也知道你心裡是在怪滿秀,但是有啥法子呢,當時你們在過繼的時候也沒把事情弄清楚,如今這虧吃了就吃了,人一輩子哪能一點虧都不吃呢。」說著,楊柳話鋒一轉,又道:「而且這回的虧也不是白吃的,以後大哥和大嫂必定不會在和滿秀那邊有任何瓜葛了。」
曹氏點點頭,說是這個理。
兩母女嘮著,又說了些家裡的事情。
說到小葉的時候,曹氏突然又問道:「對了,柳兒,還有個事情,小葉這過完年就十四歲了,我尋摸這年紀該要定親了,你看鎮上有啥好人選麼?」
楊柳想了想,小葉那丫頭一向老實,在鎮上做活的時候也在鋪子的時候多,應當沒有認識什麼人。
不過小葉今年都十四歲了,正是女孩子情竇初開的時候,也難保她沒有喜歡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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