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風輕輕地飄過,天空中的那一層薄薄的雲如輕紗一般籠過明亮的月兒,月光零零散散地落下,萬物都透著一股詭異的神秘感。大家在訓練中不斷挑戰著自己,都累得已經爬不動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做著甜甜的夢。
黑夜是黑暗最好的掩飾,這個時候,總有人耐不住寂寞。
「哥,你從大門放火,我讓窗戶都燒起來,這樣可以防止她逃出來。」少語看著少言,認真地說。看了看房裡,燈火早熄,這深夜,那個強大的女人註定屍陳此地。宇少對他們兄弟恩重如山,所以這個女人必須死,哪怕她再美再厲害都絕對無法活過今晚!他眼底划過一絲狠光。
少言有些猶豫,腦海中浮現出鳳凰那肆意美艷的面容,那樣的她本該是翱翔九天的,如今卻要……他最終還是點點頭走向門邊,眼裡卻是盛滿了可惜。歐陽明宇這個人妒忌心強,又多疑,只怕他們兄弟兩人今日不解決掉教導員,或許哪一天死去的就是他們了。一個修真界歐陽家族的大少爺,他們兄弟只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螳臂當車他們怎麼敢?
手中異能催發,紅色的火飄揚著金色慢慢地爬上門窗,火光飛舞,火舌一點點地吞噬著那木屋,慢慢地,只能看見漫天的火光。
「我們快走!」少言拉住弟弟,這個時候他們只需要潛回自己房中等待結果就好了。
「嗯。」少語點點頭。
兩人正想離開,卻聽得一聲戲謔。
「怎麼,燒了我的房子還想跑?」鳳凰一聲輕笑,「我最討厭別人私自動我的東西了。」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悅卻看不見絲毫的憤怒,她面色如常,嘴角依然蕩漾著那邪魅的笑容。
少言和少語頓時一驚,轉過身來,只見她一身白衫,紫色的發在風中飛舞著,眸中水光瀲灩,似仙如魔。而她的身旁正站著一身軍服的燕寒石,他正皺著眉頭看著他們,眼裡似乎結了一層冰,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陣陣寒氣。
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少言急忙拉著少語跪下。
「求教官和教導員放過我們,今天的事,我們並非故意而為之。」少言匍匐在她面前,語氣鎮定。他突然很後悔,教導員的眼睛告訴他,他和弟弟已經沒有了活路,但他依然不想放棄,他們本就是窮人家出生,活得卑微,卻依然不想放棄生的希望。
鳳凰冷哼一聲,說:「你覺得我會信嗎?對於一個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你會怎麼做?」她雙手抱胸,反問道。
「殺無赦!」他抬起頭與她對視,冷靜地說。身旁的少語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哥,我不想死……」眼淚漫過眼眶,說著,他手中異能觸發,想要拼死一搏。
「沒用的。」抓住少語的手,少言嘆息一口說:「弟弟,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我們一生已經做了很多錯事了,今天就讓這一切了結吧。」是啊,來到這神軍營,他們兄弟兩人殺了不止一個人了。每次有冒犯了歐陽明宇或者不聽他話的人,他都讓他們幫忙解決了,而他則以各種理由掩蓋真相。壞事讓他們做盡,他歐陽明宇卻一直在那裡裝好人。這樣寄人籬下的生活他少言已經過夠了,想想曾經,他和弟弟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而今卻為了攀權富貴落得這副田地,這也是他們自找的。
少語也冷靜下來了,夜風拂過他的面容,吹落最後一滴清淚。看著少言,他說:「對不起,哥哥,如果早聽你的話就好了,是我害了你。」哥哥曾經多次勸他離開這裡,可他卻為了抓牢歐陽明宇這棵大樹而拒絕,從而一步錯步步錯。
「沒事。」用手拂去少語眼角的淚,少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如今面臨死陣,他的心反而輕鬆了不少。殺人放火,還要防著歐陽明宇與他周轉,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
兩人伏在地上,風起,塵土飛揚。
「殺了吧。」說著,燕寒石向兩人走去,處置兩個人,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他們竟然想要動她,真是罪不可恕!那麼一刻,他竟然有種將面前的兩人千刀萬剮的衝動。
「等等。」鳳凰拉住他的手。
她的手很軟很柔,與他的手相比,很暖,暖進了他的心裡。忍不住握了握手中的柔荑,他竟是俊容羞澀。
並沒有察覺他微紅的面色,她說:「交給我吧。」抿唇一笑,似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嗯。」他點頭,退居一旁。
少言和少語只看見眼前一雙玉足,並沒有穿鞋,卻沒有沾染一絲一毫的塵埃,像是踏在地上卻又不像,似乎她那一雙如同上等凝脂的蓮足與地上隔著一層似有若無的輕紗。當她走過來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幾聲靡靡之音,對於他們來說卻猶似那催命鈴。
「起來吧。」此時的她如同一位女王俯視著面前的罪民,「如果你們告訴我背後的主謀,我或許可以饒你們一命。」聽見許多朝這裡奔來的腳步聲,她笑得愈發燦爛。
那屋子在漫天的大火中燃燒著,火勢借著風力滿眼,很快席捲這一片,她縴手一伸,偌大的水柱朝著天上飛去,然後化作無數水流落下,火力慢慢平息了下去,只見原處已是一片廢墟。
不僅是少言少語眼中充滿了驚訝,就是察覺火情趕來的其他神軍營成員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女人,一個年紀不過二十,古武實力卻已經是武帝修為,且還擁有如此強大的水系異能,她這是要逆天的節奏麼?
燕寒石卻是但笑不語,她的變態,在新兵營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也不像他們那般那麼大的反應。
看著跪在地上的少言和少語,其他人一臉疑惑,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但大家都很聰明地沒有開口問什麼,而是站在一旁等結果。當看到這漫天的火勢,再聯繫地上跪著的兩人,他們大概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少言抬起頭來,卻與人群中的歐陽明宇視線交織,他欲言又止,眼裡有著忌諱。他知道,歐陽明宇這個人心眼十分小,為人又心狠手辣,如果此刻他當著眾人的面供出他,他們兄弟二人恐怕會死得更慘。
歐陽明宇的眼裡划過一道暗光,手中握著兩支銀針蓄勢待發。只要那兄弟二人敢供出他,那麼他會提前弄死他們。
她偏頭,正好看見歐陽明宇手中那點鋒芒,側過身擋在少言少語兩人面前,遮住了歐陽明宇的視線。
少言將她的舉動自然看在眼裡,心思縝密的他又怎會不知他是有心保他兄弟二人,但他仍是難消心頭顧慮。若歐陽明宇只是一介凡夫那一切都好辦,奈何他卻是修羅界龍頭歐陽家族的大少爺,聽聞歐陽家主系只有他一子,所以歐陽家族當家人對他這個兒子更是寵愛萬分,到時候真有什麼事情發生,只怕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連累無數無辜百姓,況且,她再強大,又怎能與整個修真界相匹敵?
「我兄弟二人願意伏法。」再次匍匐在地,少言閉上眼睛,一心求死。他和弟弟所做的錯事已經太多了,總歸是難逃一死,但他卻不願意一錯再錯。
見他如此,鳳凰眼神一斂。
「我要的不過是除了他的藉口擺了,無論大小,甚至歐陽家,我會連根拔起的。」一聲悅耳的女聲撞擊著少言的靈台,他抬起頭對上她似笑非笑的容顏,瞳孔一陣緊縮。這是靈魂傳音?傳說中武神才能使用的靈魂傳音!怕是連歐陽家主本人都不知道他們竟然得罪了這麼一位至尊強者。
「是偶楊明宇指使我們燒死教導員,並且,神軍營之前多起命案也是由他主使。」少言開口,一語驚了眾人。許多人紛紛遠離歐陽明宇,看向他的目光里有著厭棄。
少語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橫豎都是一死,但他卻覺得愧對哥哥。一切都怪自己太衝動魯莽,更怪自己當初好附庸權貴,只是再後悔已是太遲。他同少言一起俯首,說:「宇少確實是主謀。」
燕寒石目光已變,一個閃身來到歐陽明宇面前,卻不想他不知悔改負隅頑抗,竟抓起身邊的隊友,用鋒利的針芒抵著曾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隊友的脖子。
他目光陰狠地看了看少言少語兩人,心中暗恨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今一切被披露人前,神軍營已經不是久留之地,這一切也宣示著他蠶食華夏軍部計劃的破產。他心中卻一驚自己為何會這般衝動,但事情已成這般就更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歐陽明宇看向鳳凰和燕寒石,他面目猙獰地說道:「放我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他。」說著,手中的銀針更加逼近那名被他挾持隊友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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