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雞鳴,身邊是孫尚香,身後是一群輕騎。
此時尚未到三更,所以也不方便我們立刻開始出發,而這段時間我沒有說一句話,我忽然開始考慮起生命這個沉重的字眼了。
在三國時代,生死是如此匆匆忙忙,讓人意想不到,也許就在不經意間發生了,但是發生之後,到底會造成什麼後果,沒人知道。
對我來說,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並不是成為通靈師之後,而是早在我少年時期,就目睹了自己的表哥去世。
一根看起來僅有小拇指粗、一米長的管子穿過表哥的鼻子,插進肺,每隔一會兒,就能吸出滿滿一管痰。
當痰被吸出時,表哥就能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起初,他能醒兩三個小時,後來只能醒幾分鐘。
幾個月過去,這根管子眼看就要輸了,因為吸的速度不如產生得快,疼痛難忍的表哥用盡全力,跟我說,在兩年之前,他就被檢查出了纖維肺,命不久矣,而且也沒錢去尋找肺源,等待移植。
他說當年早就知道自己已經要死了,倒不如不來醫院,去外面好好旅遊一番,看看最美麗的風景,而在醫院躺著的兩年,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也讓他對生命感覺無望。
這是他最後跟我說的話,後來就死了,葬禮的時候,去的人很多,我也去了,哭了很久。
那時候老哥走的時候,跟我現在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的,如今我也徹底理解了他說話的意義,的確生命苦短,不管前途如何,讓生命把握在自己的手裡面,總歸比待在醫院,做一個活死人好。
哪怕是明天就死,我今天做了我最喜歡做的事情,那我也是死而無憾的,正如現在,如果我們在黃龍崗等死,那顯然是最愚蠢的行為。
「主公,三更了。」孫尚香說道。
孫尚香的聲音,提醒了我,我微微一愣,很快策馬揚鞭,立刻說道:「走!」
「駕!」
一群人,立刻出發,而這時候也下起了大雨,天空中電閃雷鳴,所以馬耳朵都被我們用棉花給堵住了,防止馬受驚。
這是郭嘉的計策,要奇襲水師,必須一鼓作氣完成,因為這是武陵的地盤,一次攻不下,必然會引來援軍,到時候劉備那一方來人,恐怕圍攻我們,我們必死無疑。
此外劉表曹操袁術的軍隊也在附近,萬一他們是以我們為攻略目標,那事情就玩蛋的。
轟隆隆!
雷聲大作,天空中的一條條電蛇,如同蜘蛛網一樣,朝著四周圍灑下來,遠處一棵大樹被擊中了,雖然是下雨點,此時竟然燃起了滔天大火!
「速度加快!」我大喝道。
「是!」眾人應和,來到了陸家港,果然我們就看到了武陵水師的旗幟,在大雨中,竟然還有不少囚籠,孫尚香說道:「主公,看來這些武陵水師抓了不少橫行江上的水匪呢!」
「嗯,現在下雨天,我們不好硬攻。」我看了看周圍,「等下阿香你帶五百人去港口,乘著雷聲大作,潛水過去,將看守船隻的人全部消滅,記住,有雷聲作掩護,但也不能大意,手段要快,別放炮任何人,一炷香之後動手!」
「是!」孫尚香微笑,笑容甚是迷人。
「你笑什麼?」我不解道。
「你叫我阿香,忽然我感覺到你也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凶神惡煞,難怪姐姐這麼對你死心塌地,你也有可愛的一面。」孫尚香吃吃笑道。
我咳嗽了一下:「嚴肅點,現在是戰事其間!」
「哦……」
我向後一看,立刻說道:「其他人,立刻隨我去囚籠之中,我們以雷聲為號令,砸斷囚籠,讓那些水匪為我們所用!」
「喏!」
我分配完畢,立刻將馬拴在一處,個孫尚香各自帶兵離開,我們來到了囚籠陣中的時候,那些水匪也都看到了我們。
我朝著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不要出聲,這些水匪面色紛紛大喜,果然聽話。
我朝著身後的士兵點了點,立刻讓他們四下一起出擊,將那些雨中正在巡邏的士兵全部暗殺。
這些兵士都是精銳之師,我之所以此次只帶一千人出來,是因為這一千人都是軍隊中的精銳,我們現在執行的任務,也相當於是一個精英任務。
眾人十八般武藝各顯神通。
一個士兵從囚籠落下,手中的大刀,將一個哨兵的腦袋切成兩段。
另外三個士兵,從角落中出現,捂住了對方三個人的嘴巴,然後抹脖子,動作乾脆利落。
我身邊的八個人,更是直接助跑,在逼近對方的時候,八個人全部滑行過去,先撩了敵人的雙腿,然後懷中的匕首同時落下,對方五六十人的巡邏隊,頃刻間全滅。
我來到了一個囚籠口,拿起了手中的大刀,看著天空,忽然天空中一道閃電出現,我大喝道:「砸!」
「轟隆隆!」
「鐺!」
響雷和砸鎖的聲音同時發出來,讓人無法辨別。
我死死的盯著天空,當閃電再次出現,繼續指揮!
「轟隆隆!」
「鐺!」
十餘道閃電之後,鐵索全部被砸開,而這時候那些水匪紛紛出來,水匪中來了一個人,朝著我拱手說道:「我是長江巨龍幫的二當家,周龍,敢問閣下姓名!」
「無名無姓,今天我們要殺人,你們可願意幫我們?」我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喜色張望,而我立刻讓水匪帶頭重複過去,江湖水匪,也真是夠講義氣的,當我一聲令下,眾人立刻朝著水師的軍營殺去。
而這時候我揮舞雙手:「上馬,準備衝殺!」
天空響雷紛紛,雷助君威,勢如閃電,我首當其衝,飛身跳到了點將台之上,將武陵水師的大氣澆上火油,點燃之後,火焰熊熊的燃燒起來,一面軍旗,就那麼變成了一面火旗!
水師之中的將士看到我斬軍旗,如何認得,立刻哇哇大叫,朝著我這邊攻陷過來。
就在這時候,水匪、孫尚香的騎軍還有我方的騎軍同時殺入,逢敵便砍,而那些水師士兵剛才還在睡夢之中,加上響雷陣陣,縱然干有三千之數,被我們軍如此一殺,立刻丟盔棄甲,敗亡而逃。
孫尚香說道:「主公,追否?!」
「追,全部殲滅,一個不留!」我怒喝一聲。
而此時,從武陵水師中出現了一個身披甲冑的大將,那漢子朝著我怒喝:「什麼人竟然膽敢夜襲我營,敢不敢報上名來?!」
我哈哈大笑:「江東林慕白是也!殺!」
我棄馬狂奔,踩在了一根木樁之上,抬起雙手,縱身一躍,將滅日長槍提貫而起,朝著那漢子刺殺過去。
那漢子怒瞪雙目,立刻拉起韁繩,將戰馬的前足抬起,而我看準了時機,朝著那戰馬的咽喉刺了過去,長槍貫穿而出,直接將那將軍的頭盔都給頂飛了。
漢子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雙腿被馬屍體壓著,起不來,而我一步步逼近:「林雄圖,我乃袁術手下,水師大將王……王……」
「死!」我將長槍往前一挺,直接刺入了其口中,槍頭洞穿頭顱,將這個人的身體釘在地上,那人立刻斃命。
主將一死,周圍的部下兵敗如山倒,在陣陣雷鳴之下,開始敗退,但是我的命令是,一個不留,因為這是絕密的偷襲,不能讓一個人活著吧消息傳出去!
水匪頭子走了過來,朝著我笑道:「原來是江東林雄圖將軍,久聞盛名。」
我微微一笑:「喜歡殺人麼?」
「喜歡,我周龍在這長江一代,那可是小霸王,不管是商賈行舟,見到我都得繞著走,林將軍,不如讓我追隨你,我肯定能夠立下汗馬功勞。」水匪頭子說道。
我笑了,忽然將長槍一挺,那水匪頭子身首分離,四周圍的水匪也都驚詫的看著我們,我緩慢說道:「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