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但是這姑父對寧采臣的要求也太高了,這科舉也是荼毒了不少人。
這時候燕赤霞說道:「等下,寧先生,我有一事不解,還請指教!」
「你快說吧,我感覺有人正在呼喚我……」姑父顯得非常痛苦。
「呼喚?」我看向了燕赤霞,「那是什麼意思?」
「是黑白無常,催你姑父去投胎呢,這是好事。」燕赤霞說道。
我哈哈大笑,朝著姑父拱手說道:「恭喜姑父投胎轉世,再世為人!」
「哈,既然燕道長問,那我也不吝嗇敘述了,當時我死後,因為是因病而死,恰恰時逢我第六次進京趕考的日子,我忽然就暴斃身亡了,家中還有兒子和妻子,母子兩人相依為命,我自然心有不甘……」他說道。
燕赤霞皺眉道:「不對啊,若是寧先生你心有不甘,那也只是有些許元氣而已,但地縛靈可是需要非常巨大的怨恨的!一般只有那些有生死仇敵的人才會變成地縛靈,這地縛靈可是比厲鬼厲害很多了……」
「其實說起來也奇怪,當時我雖然不甘心,但是我還是想著,自己能夠重新投胎轉世,再去追逐功名之事,但是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縈繞。」他說道。
「陌生的聲音?」燕赤霞瞪大了雙目,「是男人是女人?」
「不男不女,當時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團煙霧,我清楚的記得,那煙霧說了一些話,說的我心服口服,然後我自己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怨恨,就失去了意識,但我沒想到自己這衝動竟然差點殺害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我……我……」姑父顯得很悲傷。
「那就對了,肯定在這三元縣還有更多的妖魔鬼怪,其中就有一些能夠讓人自我墮落的妖怪,但是我想不通,在我認識之中,根本不知道有鬼怪能夠讓普通的鬼魂墮落成為地縛靈……」他說道。
「是污染……」我咬牙說道。
「什麼?!」燕赤霞看著我。
我眼珠子一轉,立刻說道:「燕道長,我且問你,是不是最近兩年,這世間的鬼怪忽然變多變厲害了?」
燕赤霞身軀一震,他一臉驚駭的看著我:「林兄弟你怎麼知道的?」
「別忘了,我也是修道中人,雖然略懂皮毛,但是我那師父說了,在這世間已經誕生了,某種非常強大的鬼怪,這些鬼怪正在無時無刻的增加妖怪的數量……我師父說,這世間馬上要發生一些大事了。」我說道,其實我也是故弄玄虛,我知道我跟燕赤霞說污染的事情,他根本不會相信,而且還會懷疑我。
所以我換了一種角度去跟他闡述這些事情,他也不傻,自然能夠聽懂。
「其實林兄弟,我一直很好奇你這一身道法稀奇古怪,你本身強大無比,卻不會多少收服妖怪的手段……」他說道。
這段說辭我也已經想好對策了,我佯裝痛苦:「不瞞您說,我宗門的本事就是【殺妖屠魔】。」
「啥?」
「簡單的說,就是暴力滅鬼,而不似兄弟你這般超度。」我解釋道。
其實我根本不懂什麼道法,雖然說系統給我安排了道術特長,但是道術特長也需要學習的。
就比如在盛唐大戰場,我雖然擅長養屍術,但是淺薄的傀儡術我也懂一些,所以我才初步的完成了色老頭的傀儡身體,當然我的這個傀儡術皮毛都不算。
因為我沒有傀儡術的天賦,而養屍術方面,只要給我提點一下,我就精通,就比如說玄天宗的養屍殿,我幾乎是秒看秒會,這就是特長。
我若是將燕赤霞的那一套「乾坤借法」學過來,那自然是最好的。
燕赤霞皺緊了眉頭:「的確,你的這一套殺妖屠魔的本事很厲害,但世間很多鬼怪罪不至死。」
「不如道兄傳我一些你門中的法術?」我湊近說道,「你我結拜兄弟,其實我也覺得你的理念是對的,我門派中的理念太殘忍,基本上不分青紅皂白見鬼就殺,遇魔便屠,逢妖便斬。」
「好!若是我能夠和你結拜兄弟,那也是我的榮幸,畢竟你可是本地的第一解元。」燕赤霞說道。
我哈哈大笑。
此時姑父尷尬的看著我們:「你們兩人扯淡好了沒?我可是快堅持不住了……」
「等等姑父,當時那煙霧妖怪,你是在哪裡見過的?」我忙道。
「在,在城外的亂葬崗,當時我死後,已經成了孤魂野鬼,飄落不定,恰恰看到亂葬崗那邊鬼氣森然就過去瞧看……」他說道。
「不好!」燕赤霞臉色一沉,「亂葬崗的怨氣可是非常之多的,若是說你姑父都可以被轉化成如此厲害的地縛靈,那亂葬崗的那些個怨靈呢?豈不是要暴·亂的節奏?」
「這是要百鬼夜行麼?」我嘴唇顫抖了一下說道。
「不久之後是中元節,我覺得這其中似乎是會出什麼事情。」燕赤霞說道。
姑父身體也慢慢淡了起來:「少白,至於采臣我就拜託你了,一定要助他考取功名,若是我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說著,姑父的身體正在消散。
我恭恭敬敬的說道:「姑父慢走!」
當姑父離開之後,周圍也恢復了正常,只見寧氏,也就是我的弟妹臉色好了很多,至少開始紅潤了。
外面的寧采臣傳來了痛苦的低吟,我過去一看,才發現他四腳朝天,趴在地上十分的不雅:「我這是怎麼了?哎呀……我的喉嚨好痛……」
「兒啊,你怎麼躺在地上?」寧母也連忙起來說道。
我咳嗽了一下說道:「都怪我,都怪我!是表弟喝多了,我沒來得及勸,這酒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佯裝十分痛苦的樣子,並且帶了幾分自責。
一邊寧采臣看到了地上濕漉漉一片,他說道:「這地上是……」
「地上是你嘔吐出來的東西,當然我已經清掃乾淨了。」我說道,我可不會跟他說,這些是從他嘴巴裡面鑽出來的鼻涕蟲,還有畫鬼的事情。
不然按照寧采臣這尿性,非嚇得暈過去不可,這小子膽子還是挺小的。
「讓表哥見笑了。」寧采臣老臉一紅說道。
這時候我看到天色不早,便說道:「姑姑,采臣……剛才我也讓道長去給弟妹看過了,發現只是身體虛弱而已,現如今道長準備了一單藥方,到時候你們去抓一些藥就行了。」
我朝著燕赤霞使喚了一個眼神。
燕赤霞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哦哦,對對對!我這就給你們寫下來,切記切記,接下去幾天晚上都不要出去,可能是你們身體都太虛弱了,馬上就要中元節了,到時候大街小巷也是陰氣頗重,所以大媽您和您的兒子,就少出去,晚上容易受到風寒。」
「好好好,既然是道長說的,那老身自然地去辦了。」姑姑再三道謝。
我也不含糊,立刻說道:「咬根?咬根你死哪去了?」
「少……少爺,我在這裡!」咬根快步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還拉扯著褲子,「我剛才感覺到肚子裡面霎時間是翻江倒海,然後我去一瀉千里了。」
「哎喲喂,你還真是雅興,這時候還去一瀉千里!得咧,你準備下細軟,我們也不久留了,畢竟采臣和弟妹身體都尚未恢復,等你們身體好些了,我在過來拜訪,畢竟進京趕考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了。」我說道。
一眾人拜別之後,燕赤霞同我一起上了馬車,咬根在前面揮舞皮鞭,我撩開了帘子說道:「咬根,你剛才如廁的時候,可遇到什麼事情了?」
「來了一個小子,用炮仗炸糞坑,結果濺了自己一身,被他爹打的哭爹喊娘的,太好玩了真是……」
咬根大笑了起來,我心說咬根幸好沒有遇到哪些個古怪的事情,我也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