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安撫了眾人不滿的情緒,讓他們乖乖待在診室中,還提議打牌玩樂,看似一點也不把央視拍攝紀錄片一事放在心上,實則心裡苦悶到了極點
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讓鄭翼晨對所謂的「借勢」有很深的體會。【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他能在針灸門診迅速崛起,除了憑藉自身的醫術外,跟「借勢」是分不開的。
借了飛機救人,《辛十四娘》首映會的勢頭,他才能廣為人知,有了屬於自己的擁躉。
借了李麗珊,孫燕紫等人亮相的勢頭,李軒的「幸福里「樓盤,才能在發盤的首日售罄。
借勢的重要性,對於一個在社會上打滾的人來說,至關重要。
就算是有垂天之翼的大鵬金鳥,也要借風而起,才能扶搖直上九天。
顧明高本身已經有了全國知名的名聲,開展了「全國腦癱定點專科」,借到了「華夏針灸協會」的勢,以此為踏板,得到了央視的關注。
要是讓他繼續借央視拍攝紀錄片的勢頭,一切都會水到渠成,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顧明高的勢頭都不會減弱。
鄭翼晨也不可能在剩餘的時間內扳倒顧明高,讓莊喜欽等人順利留下來。
換言之,距離半年之約,鄭翼晨看似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實際上留給他的時間,只剩下短短的七天時間。
只有在央視拍攝紀錄片的這段時間,尋找扳倒顧明高的機會,否則讓顧明高借到央視的勢頭的話,鄭翼晨只有挨打的份了!
為了不給莊喜欽這些人太大的壓力,鄭翼晨並沒有跟他們說過與鄧光榮打的這個賭,即便說了,他們也幫不上忙,只是徒添困擾罷了。
可憑他一個人,真的是敲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好的方法。
有時需要集思廣益的時候,鄭翼晨也會跟李軒交流,希望他能夠給出有建設性的意見。
財大氣粗的李軒,壓根沒當一回事,大咧咧說了一句:「怕啥?就算真的被趕出來,我直接在『幸福里』小區開個社區門診,讓你的這幫學生都有著落,賺錢肯定比在醫院賺的還多,反正我們小區那麼多人去找你們治病,你們要是開門診,一定門庭若市!」
鄭翼晨自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就算沒能在中心醫院工作,帶著莊喜欽這個班底,另起爐灶,也不愁沒人找他治病,因為他現在早已有了固定的人脈和口碑。
問題是……這種離開中心醫院的方式,實在太憋屈了!
明顯就是拱手認輸,鄭翼晨討厭輸的感覺,特別是輸給向來看不起自己的顧明高。【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他一定要扳倒顧明高,證明沒有收自己做徒弟,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大專生的能力,絕不比所謂的研究生差!
所以,他才殫思竭慮,希望能想出一個好辦法。
在紀錄片緊鑼密鼓拍攝期間,鄭翼晨看似不以為意,每天只是打牌,實際上在玩樂的過程中,他的腦子一直在高速運轉,十分專注。
奈何靈感這種東西,畢竟不像女人的事業線,只要擠擠就會有。
靈感更像是堤壩的死水,只等有一絲缺口,就等噴薄而出,水到渠成。
鄭翼晨日思夜想,經過長時間的思考,終於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概念,很想真切的捕捉住,卻一直功虧一簣。
期間鄭翼晨也跟顧明高碰過兩次面,顧針王春風得意,前呼後喚,一吐鄭翼晨入職針灸科以來的怨氣,可以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勝過鄭翼晨不止一籌半籌,也不再板著一張臉,見面的時候,還會虛情假意,問候幾句,還故作大方,以主任和前輩的身份,鼓勵年輕人認真學習針灸,有空缺的位子了,就讓鄭翼晨也加入「腦癱專科」的項目中。
鄭翼晨也只能按下一肚子的怒火,假裝大喜過望,感謝顧主任的栽培和勉勵。
比他更憋屈的,估計只有鄧光榮一人了。
鄧光榮身為院長,拍攝紀錄片那麼大的事,自然少不了關於他的採訪,不過話題都是圍繞顧明高進行的。
面對鏡頭的時候,鄧光榮沒的選擇,只能違背本心,對顧明高交口稱讚。
「一代針王,摒棄中西醫的門戶之見,以一個名中醫的身份,在我們這間西醫院任職,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壯舉,又開設了一個惠澤全國的腦癱專科,充分體現了顧主任豁達無私的大醫情懷……」
他說得口沫橫飛,面色通紅,臉紅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滿口胡話,言語誇張而害羞。
主要是夸一個他痛恨的人,讓鄧光榮氣得不輕,臉才紅的跟火燒雲似的。
經過採訪之後,鄧光榮開始對鄭翼晨滋生不滿的情緒,失望的同時,也失去了信心。
這個帶來一次又一次驚喜的年輕人,估計在前幾次的力挽狂瀾中,早已敗光了人品,被打回原形了!
鄧光榮對鄭翼晨失去信心,這無可厚非,因為鄭翼晨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呢?
在這種深思熟慮的煎熬中,時間一天又一天的推移,轉眼已經到了拍攝的第五天。
距離一個星期的拍攝周期,只剩下兩天時間了!
正當他憂心忡忡之際,「包打聽」謝家輝打探到一條消息,終於打開了缺口,讓鄭翼晨有了反敗為勝的全盤計劃。
謝家輝這人,名為一個帶把兒的男子,實際上性格偏向女性,這一點從他看書的風格就能體現出來。
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網上看書,肯定是挑玄幻都市一類的爽文閱讀,他倒好,每天都流連於女頻,對所謂的虐文情有獨鍾,時常被書中人物坎坷的情路歷程弄哭。
被人取笑他的惡趣味時,謝家輝總會振振有詞的說,自己是帶著批判心理看這些書籍,然後扭頭繼續看著電腦屏幕,一邊用紙巾擦眼淚。
據劉敏娜分析,謝家輝應該是在一個粉碎的家庭長大,極端沒有安全感,看到其他人的經歷比自己還慘,才會覺得心情舒暢,虐文就是他的精神鴉片。
所以他不看書的時候,也會不遺餘力,跟小區大媽一起跳廣場舞,在《最炫民族風》的燒腦旋律下扭動腰肢,依次獲取大媽信任,然後從他們口中套話,套出附近小區各式各樣的人間慘劇,瞬間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簡而言之,謝家輝把他尋求安全感的天性,轉為了打聽八卦消息的技能,為此沒少被鄭翼晨批評,認為他不務正業。
正是這個不務正業的謝家輝,帶來的八卦消息,給一籌莫展的局面,帶來了天大的轉機!
實際上,謝家輝帶來的,是一個壞消息。
那天下午,他進門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愁色,然後跟鄭翼晨報告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師兄,不好了,我聽說『腦癱專科』引起了一個兒童醫學基金會的注意,兩天之後,該基金會的高層會蒞臨我們醫院。為了感謝顧明高在救治腦癱兒童方面的卓越貢獻,他們準備捐款兩千萬給『腦癱專科『作為治療兒童的資金與褒獎!」
鄭翼晨面色一沉:「兩天之後?剛好是拍攝紀錄片的最後一天,顧明高接受這筆巨額的捐款,正好為他這部紀錄片劃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謝家輝眉頭緊鎖:「對啊,所以我才覺得那麼沮喪,顧明高越出名,我們在這個科室的地位就會越低下。」
陳燕娜正好站在一邊,聽到了謝家輝的話,沒好氣說道:「謝家輝,你一身的負能量,一向以來,就只有匯報壞消息的份,你幹嘛要去打聽拍攝紀錄片的事?這不是存心要添亂嗎?」
鄭翼晨點頭表示同意:「貌似真的從沒在他口中聽到好消息,家輝,你是不是天煞孤星的絕世凶命?改明兒要找個得道高僧給你開壇驅邪。」
謝家輝臉上火燙:「師兄,你就別笑話我了。」
鄭翼晨瞪了他一眼:「誰叫你帶來天大的壞消息,搞的師兄心頭鬱悶。要是不調侃你幾句,師兄心裡憋得慌。」
謝家輝無奈說道:「我知道我霉運纏身,以後不去打探消息了。」
「你才知道啊!」
鄭翼晨笑罵一句,隨口問道:「嗯,一下子捐兩千萬,到底是哪個基金會那麼大方?他們的負責人有病是吧?」
謝家輝頹唐之色一掃而空,眉飛色舞說道:「師兄,你算是問對人了,這個基金會的名字,是我經過多方渠道,排除萬難,犧牲色相,才打聽到的。」
「沒空聽你邀功,快點說!」
謝家輝脖子一縮,嘟囔道:「這個基金會,據說是掛在某個國企名下設立的,資金雄厚。雖然只成立不到半年的時間,卻做出了不少成績……」
「直接說名字就行,我沒興趣知道一個基金會的歷史淵源。」
「哦,好像是叫晨涵兒童醫學基金會,有一個字跟你的名字是一樣的。哈哈,當然跟你也不可能扯上關係,要是你是負責人的話,才不可能會給顧明高捐款……」
謝家輝後面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話,鄭翼晨都沒有聽清,他的全部思緒,都放在了基金會的名稱上。
晨涵兒童醫學基金會!
「居然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發生……」
電光火石之間,鄭翼晨終於捕捉到了一絲靈感,頃刻之間,就有了全盤計劃。
他哈哈大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長身而起,目光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我知道怎麼對付顧明高了!」
謝家輝迷糊問道:「師兄,你說什麼?」
鄭翼晨心懷大暢,放聲笑道:「我說,你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反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