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鎬站起身來,露出了慈祥的神色,這是他首次流露出人類的情感,讓觀看著視頻的人,覺得十分的怪誕。
「振恩,東健,英愛,小惠……」
他逐個逐個念著徒弟的名字,每一個念到名字的人,都下意識的跪倒在地,仰著頭,聆聽恩師的教誨。
媒體記者們看著屏幕前跪倒的黑壓壓的一片,心下都冒出了同一個念頭:「姑且不論醫聖的弟子醫術如何,單純是這份凝聚力,已經值得人尊重了。」
接下來,許鎬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無比的動作。
他低頭,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這一個禮,你們不能迴避,這是我代表從古至今的韓醫向你們行禮,你們正在做一件了不得的,所有的韓醫都夢寐以求的大事。」
金振恩等徒弟都面色駭然,拼命磕著頭,每個人的額頭都腫了一個大包。
許鎬道:「徒弟們,師父一生的心愿,都交託在你們身上了,你們好好加油,成就一番偉業,去華夏大鬧一場吧!」
視頻播放到這裡,就結束了,金振恩他們站起身來,返回了座位,又回答了幾個問題,也不知是否有意為之,他應對韓國乃至其他國家的媒體時,都是很有風度,很健談,可是那個華夏女記者和他交流時,他的言語就顯得十分的尖酸刻薄,言語間不乏對中醫的詆毀和貶低。
華夏女記者頗為氣惱,不過身為一個媒體人的專業素養,讓她放下了個人的情感喜惡,提出的問題,還是比較客觀的。
問題的聚焦點,主要有幾方面。
首先,就是許鎬是否會帶領金振恩這班徒弟,一起前往華夏。
金振恩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這是一場中韓兩國的年青一代的醫者的對決,是屬於他們的挑戰,許鎬沒必要跟著去,只要在國內靜候勝利的消息即可。
第二個問題,就是他們前往華夏的路線。
金振恩回答,許鎬在視頻上說了,要讓他們「南渡重洋」,因此他們選擇的交通工具,不是坐飛機,而是乘坐郵輪,從北部到山東半島,第一站就是挑戰山東省的諸多名醫,因此在華夏的路線,就是由北往南,橫跨全國各省。
第三個問題,就是他們所要挑戰的中醫,分別是誰?
金振恩答道,他們要挑戰的中醫,主要是諸多名老中醫的弟子,因為是年輕一代的對決,所以會有個年齡的限制,限定在四十歲以下。
他說到這裡,不忘指出了一點:「我們這群人中,年紀最大的是我,今年三十八歲。」
他還強調,韓醫去挑戰中醫的過程中,同時也歡迎中醫的任何挑戰。
這個記者招待會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招待會結束後,金振恩還熱情的邀請這些媒體記者在館內用餐,記者們急著回去趕稿,發布這條爆炸性新聞,那還有心思優哉游哉的用餐?一個個都奔著門口而去,連詢問一下吃什麼菜的客套話都省了。
笑眯眯的看著最後一個媒體記者離開之後,金振恩雙手一拍,滿意的道:「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很順利,接下來,就看新聞發出去後,華夏方面怎麼回應了。」
蔡英愛笑道:「大師兄,你把那個女記者氣的夠嗆,還怕她不會如你所願,寫一篇煽動性很強的文章,引起華夏的不滿,答應我們的挑戰嗎?」
朴東健也道:「兩日之後,我們必定能如期出發,我連暈船藥都準備好了。」
立刻有幾個也會暈船的師弟要求朴東健多準備一些暈船藥。
南渡華夏,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班師兄弟,各懷心思,十分默契的沒有提起許鎬的視頻,吃完了中餐後,就各自辦自己的事了。
只是有的人在公開場合不提起,並不代表不會暗地裡尋找答案。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正在臥室睡覺的莊喜欽一下子醒了過來,他自從來了這裡,睡眠一直很淺,敲門的聲音雖然足夠輕,還是把他吵醒了。
莊喜欽打開床頭燈,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是半夜兩點。
有誰會在深夜拜訪?
莊喜欽打了個激靈,不知怎麼的,冒出了一個詞:秋後算賬!
難道這些人認為他已沒有利用價值,要對他不利不成?
莊喜欽心下害怕,可轉念一想,如今身處異國他鄉,自己已淪為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根本就避無可避。
敲門聲再起,這次聲音大了一些,頻率急促了許多。
莊喜欽硬著頭皮,從床上起身,走過去開門。
他打開了一道門縫,一瞄,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正是帶他到韓國的朴東健。
莊喜欽一看這架勢,已知道自己剛才的猜測純屬子虛烏有,要是國醫館的人真要秋後算賬,就不會只讓朴東健一人來。
可是另一個疑問又浮上心頭:這麼晚了,他一個人,過來找自己做什麼?
朴東健笑眯眯的道:「莊先生,打擾了,這麼晚來找你,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只有莊先生能夠解答,就等不及明天早上,現在就找上門來了。」
莊喜欽對這個帶給他新生的男子一直是又敬佩又感激,連忙開門,請他進來,說道:「沒事,不打擾,我也還沒睡呢。」
朴東健進了莊喜欽的房間,看著莊喜欽關了門,他又伸手「咔」一聲,把門反鎖了。
莊喜欽心下又是咯噔一跳,問話就問話,為什麼連門都反鎖了,朴東健到底是想問什麼?有那麼不可告人嗎?
他初時以為,朴東健是想詢問關於鄭翼晨的某些事,可這個舉止,卻讓莊喜欽知道自己猜錯了,他深夜來找自己,顯然是不想讓國醫館內的其他人知道。
朴東健反鎖了門,再回過頭來,臉上已換了一副模樣,表情陰沉冷峻。
他指著書桌旁的一張椅子道:「坐。」
莊喜欽乖乖坐在椅子上,怯生生的看著朴東健。
「朴先生,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朴東健冷冷的道:「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准說廢話,明白嗎?」
「明……明白。」
「我問你,小師弟閉關期間,你是不是被我大師兄叫去了。」
「是。」
「他讓你做什麼?」
「他……他讓我再一次給他演示靈針八法。」
朴東健點點頭,突然間冒出了一句:「你演示針法時,還有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莊喜欽目光閃爍,回答道:「沒有,就我們兩人。」
「撒謊!」
朴東健從口袋掏出了一把***,眼也不眨,一刀戳中了莊喜欽左肩外側,一拔,鮮血頓時涌了出來,刀鋒卻沒染上一點血跡。
莊喜欽以手按著傷口,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神中滿是驚悸。
朴東健又道:「這次是皮外傷,下一刀,我會割破你的動脈,繼續我們的對話,不准撒謊!」
莊喜欽結結巴巴的道:「朴先生,我……我……你……」
朴東健道:「我知道,我大師兄肯定有交代你,有些事你不能泄露給我們,我可以保證,你和我今晚的對話,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可我……」
「我知道你心有顧慮,違背大師兄,日後被他知道,你的下場會很慘。可你要是不告訴我,現在就會很慘!」
朴東健把玩著刀,淡淡的道:「早慘還是晚慘,你選吧。」
莊喜欽聽的心驚膽戰,低下了頭,說道:「金振恩先生帶我去見了一個人,讓我在那人面前演示針法。」
果然如此!
朴東健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已是激動萬分。
他素知金振恩的行事風格,一定會有兩手準備,當初對付鄭翼晨定了兩條對策,暗殺的那條對策失敗了,而讓朴無邪與近藤亮對弈的對策則順利進行,一切看上去水到渠成。
可朴東健卻清楚,金振恩必定還留有一手,只不過沒有說出來,朴東健只能自己進行猜測。
思來想去,再加上朴無邪閉關期間,金振恩和莊喜欽每天總有一段時間會一起不見蹤影,朴東健也猜到了,金振恩的第三條針對鄭翼晨的對策,就是從靈針八法著手。
金振恩的針灸水平,比朴東健還要稍微遜色一籌,面對著靈針八法這種精妙絕倫的針法,朴東健就像是對著一個蜷成一團的刺蝟,無從下手,金振恩自然也沒這個能力。
在國醫館內,除了朴無邪有這個能力之外,還有誰能從靈針八法中,找出對付鄭翼晨的對策?
答案呼之欲出:醫聖許鎬!
朴東健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心下又喜又疑,喜的是,許鎬還活著!
他一直在擔心許鎬已經不在人世,可醫聖一門又需要這個精神領袖,所以金振恩隱瞞了許鎬的死訊,而許鎬也不再現於人前。
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疑的是,許鎬既然健在,為什麼除了金振恩以外,再不肯見其他的人?難道他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金振恩的限制麼?
朴東健帶著對金振恩的懷疑,以及對許鎬的關心,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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