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嘆也是一個內經派的醫者,平心而論,若論及整體全面的醫術,他比不上郝千山,可是在五運六氣學說的成就,他卻比郝千山還強上一些。
郝千山如果用內經派的其它學說作為提問,李金嘆勝算甚微,可他偏偏用了最擅長的五運六氣,卻是用自己自以為的最強點,去進攻對手的更強點,反而落入了圈套。
李金嘆開始了回答,郝千山開始滿臉自信,隨著李金嘆的言論逐漸深入,他開始變了臉色。
李金嘆的回答,幾近完美!
當李金嘆對郝千山進行提問時,所選題目,又讓郝千山吃了一驚:他竟也選了五運六氣學說。
郝千山原本還起了好勝之心,畢竟五運六氣學說是他的專長領域,要好好回答,挽回點顏面。
誰知他越聽越覺心驚,冷汗直流,李金嘆所問,正是他在五運六氣學說,最薄弱的一個點!
郝千山試著回答,李金嘆抓住幾個漏洞,又問了幾個尖銳問題,郝千山瞠目結舌,答不出來,只能認輸。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接下來的四場比試當中,中醫們提問時,都選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可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的韓醫們,都從容不迫的進行了完美的回答。
當韓醫們提問時,他們所選的,也都是中醫們最擅長的領域,詭異的是,恰恰都是中醫們在擅長領域中的最大短板!
五場比試,韓醫應答完美,又反駁的中醫無言以對。
山東中醫與韓醫的第二輪比試,派出了年輕一代的頂尖醫者,依舊一敗塗地,五場均負!
比試結束,吳勇德澀聲宣布韓醫取得勝利之後,就跟一班名醫名宿,以及郝千山那五人匆匆離去,都感到臉上無光。
到了會場門口,一行人還是被媒體記者圍堵住,把話筒湊到吳勇德跟前,要他對這次的失敗發表感言。
吳勇德靜靜的站著,一語不發,記者們只好轉為詢問郝千山等人,這些平素被譽為中醫界未來棟樑的天之驕子,此時全無往日的傲氣與風采,一個個面紅耳赤,只說了一句: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
韓醫是在他們最擅長的領域擊敗他們的,他們連輸的藉口都找不出。
兜兜轉轉,到了最後,所有的話筒還是轉到了吳勇德面前,這位山東中醫協會的會長,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兩眼暗淡無光,悲戚的說道:「山東中醫界無能,這次的比試一敗塗地,為華夏中醫蒙羞了!我吳勇德今日起,辭去會長一職。」
他低聲吼道:「可我華夏中醫,並沒有敗!希望其他省份的名醫們,為我們洗刷今日恥辱!」
金振恩就在不遠處,聽著吳勇德的發言,小聲對朴東健道:「我原本有些看不起吳勇德這個剛愎自用的老傢伙,可他現在這番話,倒是讓我生出了敬意。」
朴東健問道:「為什麼?山東中醫兩次大敗,他身為最高領導,引咎辭職,不是情理之中嗎?」
金振恩道:「可他先辭去會長的職位,再讓其他省份的中醫為他們洗刷今日的恥辱,這番長他省志氣,滅自己省份威風的話,就成了個人的發言,不代表官方的言論。」
朴東健道:「是啊,他說這些話,就是承認了山東中醫不如其他省的中醫,這種話不該由他這個會長說出來,太消磨山東中醫的志氣,可他又務必要提醒其他省份的中醫,正視我們的強大實力,所以先辭職,再說這話。」
金振恩道:「我們多年布局,對付華夏中醫,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連一個身在體制中的官僚中醫,在大義與權勢面前,也能做出舍權取義的抉擇,接下來的旅程,我們會遇到許多的阻礙。」
朴東健道:「是。」
金振恩又笑了笑:「擊潰強大的對手,才更加有趣,我可盼望著吳勇德的話,能激起更多中醫的鬥志。」
他揮揮手,示意眾人離開會場,李俊熙為他們安排好的貼身保鏢攔住了媒體記者的腳步,金振恩他們沒有接受採訪,就乘坐電梯下樓了。
韓醫二次大勝之時,遠在地球另一端的鄭翼晨與郭曉蓉,正在英國倫敦的泰晤士河畔散步,欣賞著美麗的夜景。
水面波光粼粼,如萬千金蛇狂舞,對面一個藍色的巨輪,緩緩轉動,冉冉的沿著一條弧線上升,那是倫敦的地標建築,倫敦眼,一個高達一百三十五米的巨型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時,可以俯瞰整個倫敦。
鄭翼晨昨天睡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倒了時差,還是覺得精神不振,一直在打哈欠,郭曉蓉倒是活力十足,一離開華夏,仿佛激發了她的第二層人格,整個人活潑開朗了許多,渾不像當初的冷艷殺手形象。
他們今天從六點起床,在當地導遊的帶領下,將倫敦的著名景點,白金漢宮,溫莎古堡等都遊了個遍,鄭翼晨見夜色降臨,提議回酒店休息,郭曉蓉搖頭拒絕,硬是拖著他來泰晤士湖畔散步看夜景。
鄭翼晨見郭曉蓉抬頭盯著倫敦眼,兩眼放光,心裡很是忐忑,真擔心她興致一起,就要求去坐這個摩天輪。
就在鄭翼晨身心俱疲之際,他接到了來自駱華鳳的來電。
駱華鳳打這個電話,是為了告訴他韓醫挑戰中醫的第一場,大獲全勝這件事。
鄭翼晨聽完之後,饒有興趣的道:「照您這樣說,山東中醫的年輕一代,面對韓醫,根本就是毫無招架之力,竟是在最擅長的領域敗得那麼徹底!」
駱華鳳道:「沒錯,可惜山東並沒有十分出色的針灸醫生,無法參與這次的比試,不然就能知道韓醫的針灸技術了。」
「山東的中醫水平,到底在全國能排在什麼位置?」
駱華鳳回答道:「近代之前,中醫的發展是北強南弱,北方聚集了大量名醫,而南方的名醫數量稀少。可是華夏建國後,卻變成了北弱南強,中醫在南方發展更加彭勃,所以……」
「所以,山東的中醫水平,並不是華夏中醫的頂尖水平?」
「沒錯,山東算是倒數的幾個省份之一。」
鄭翼晨道:「那我就放心了,韓醫雖然大勝,還動不了中醫的根基。」
駱華鳳道:「中醫兩大樞紐之地,一是京都,一是廣東,這兩個地區的中醫若是敗給了韓醫,後果就不堪設想!」
鄭翼晨也同意駱華鳳的話,山東中醫輸了,對華夏中醫界而言,不過是皮外傷,如果廣東和京都的中醫輸了,可便是直擊要害!
鄭翼晨直皺眉頭,山東中醫的實力,固然不足以代表中醫的頂尖水平,可是韓醫贏的實在太漂亮了,不由得人不擔心。
由一管可窺全豹,單純從這一次的對決,就能看出韓醫為了打敗中醫制定的計謀,有多麼縝密與毒辣!
駱華鳳道:「正因為山東中醫不是頂尖水平,這五個年輕一代的中醫輸了,也沒有引起其他省份的中醫的警惕,特別是廣東和京都的中醫。」
「一次慘敗,不足以敲響警鐘,或許要等到兵臨城下了,這兩個地方的中醫,才會知道韓醫的可怕。」
駱華鳳失落的道:「到了那時,只怕已經遲了,改變不了韓醫打敗中醫的局面。」
鄭翼晨沉默了下來,他可以想像到華夏現在的情況,山東中醫大敗,中醫界極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頹勢,正是要鼓氣對付韓醫的時候,駱華鳳若是去渲染韓醫多可怕,多厲害,只會被視為異類與叛徒!
駱華鳳道:「為今之計,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態的發展。」
鄭翼晨嘆氣道:「一場大敗,不能讓他們警惕,那就只能讓他們再多敗幾次,輸的次數多了,自然就知道怕了。」
「可是如果輸了那麼多場,就算以後中醫真的贏了韓醫,對中醫的名聲也是一次重大的打擊,要知道對方只是韓醫的小小門派,才十四個人,就把中醫界弄的狼狽不堪!」
鄭翼晨一聽,也覺得棘手,駱華鳳說的太對了,如果中醫輸了太多場,就算日後贏了,名聲也一定被韓醫蓋過,外界也只會記得韓醫贏了多少,而不會稱讚中醫的慘勝!
拿足球作為比喻,國內的恆大足球隊與世界頂級球隊巴塞羅那比賽,巴塞羅那贏了,人們會說,贏是正常的,畢竟是頂級強隊,也不能給巴塞羅那增添什麼光彩。
可若是恆大贏了,必定會震驚世界足壇,而巴塞羅那的敗北,也會成為球隊歷史一個抹不去的污點。
退一步講,巴塞羅那就算是三比二之類的比分勝了,外界也只會記得恆大踢進的兩個球,為之津津樂道,而不會去記得巴塞羅那贏的三個球。
韓醫挑戰中醫,恰如恆大與巴塞羅那比賽足球,中醫界的處境十分尷尬,別說輸了,就算是慘勝,也只會助長韓醫的威風!
駱華鳳道:「翼晨,其實我有一個計策,可以在出現多場大敗之後,挽回中醫的聲譽,不過需要你的配合,你肯答應嗎?」
鄭翼晨認真的道:「會長,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使喚,別忘了,我也算是你的下屬,你用不著那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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