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高輕蔑一笑:「你就這種診斷水準,還好意思提治病。【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你沒資格說不服!」
鄭翼晨振振有詞說道:「我不覺得自己錯了,我也有自己的辨證依據,為什麼不能用逆向思維,假如我用這個針刺處方給病人治病,有明顯效果,不就證明我一開始的推斷,全都是正確的嗎?」
顧明高不以為然:「哼!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鄭翼晨說道:「就算我巧舌如簧,還不是要在手底下見真章?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為什麼不讓我試一試?」
任鄭翼晨怎麼堅持,顧明高全然不為所動,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不肯鬆口答應。
就在兩人陷入僵局時,一直待在旁邊,悶聲不響的王悅亭,終於開口說話:「顧主任,我有一個問題。」
顧明高收斂囂張氣焰,恭聲說道:「王老請講。」
王悅亭和藹一笑:「既然我是這場面試的評委之一,應該也有權提出自己的意見和要求吧?」
顧明高心中一動,知道王悅亭要為鄭翼晨網開一面,怫然不悅,面上依舊恭謹:「您老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都聽您的。」
王悅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要求讓這個年輕人,和你的弟子,一起進入下一個實操治病的環節。」
鄭翼晨情不自禁拍手說道:「謝謝王老。」
顧明高眉頭緊鎖:「王老,莫非您覺得他的辨證與處方,有什麼可取之處?」
王悅亭小聲說道:「不瞞你說,在我看來,這個年輕人的辨證與處方,錯漏百出,一無是處!」
「那,那您還答應讓他繼續下一輪?這不是……」顧明高說到後頭,硬生生將「胡鬧」二字吞進肚中。()
王悅亭看著鄭翼晨,意味深長說道:「總要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多摔跤幾次,他們才會知道以後怎麼走路。」
在王悅亭的干預下,顧明高按捺下滿腹怨氣,面容冷峻,宣布面試進入了最後一個環節:針刺治病。
早有兩個醫生,將洪莊坐著的椅子去掉,從角落搬來一張推拿床,放在場中央,叫洪莊躺在推拿床上,準備開始進行治療。
顧明高走到洪莊身旁,歉然說道:「洪先生,不好意思,為了體現治療的療效,只好委屈你吃些苦頭了。」
洪莊聞言一愣:「什麼意……」
話音未落,顧明高以迅雷之勢,屈指在洪莊的下頜一彈,洪莊旋即發出一聲悽厲慘叫,臉部仿佛被人用烈火烤炙一般。
顧明高這一指,剛好彈中了洪莊三叉神經痛的「扳機點」。
三叉神經痛的患者,在患側都會有某個敏感的點,一經觸碰,疼痛就會發作。
不理會洪莊痛得面目猙獰,嘴角歪斜,顧明高命令道:「蘇野,還是你先來給洪先生治療。」
蘇野應一聲是,用一種挑釁的目光斜睥一眼鄭翼晨,從自己攜帶來的一個醫療箱中,拿出了一個桃木木盒,安爾碘,棉簽等器具。
蘇野用棉簽蘸了安爾碘後,在洪莊臉部,手部等穴位進行常規消毒。
做完消毒工作,他打開木盒,木盒內擺放著一排金燦奪目,長短不一的針具。
看到針具的剎那,王悅亭禁不住咦了一聲,離座而起,大失常態,望著顧明高詢問道:「顧主任,這套針具,看上去大有來頭,應該是仿造上古蒼龍九針,製作而成的吧?」
顧明高淡笑頜首:「王老果然好眼力!沒錯,這就是當代針具製作大師,張大愷大師根據古代針灸文獻,描繪的蒼龍九針樣式,製成的一套針具,全世界僅僅只有一百套,我花了偌大心血,才得到了這套針具,今天借給這個弟子耍耍。」
王悅亭面上動容:「難不成……你的這個學生,已經能運用這套針具了?」
顧明高笑的合不攏嘴:「如果不是他能熟練掌握,我哪裡敢叫他在王老面前獻醜?」
王悅亭緩緩點頭,心下對蘇野有些刮目相看。
雖然這套針具的針柄,沒有九龍雕塑,無形中降低了很多操作針具的難度,可王悅亭本身是擅長用金針的高手,知道將金針用於針刺時,由於密度過低,延展性強,較諸市面通行的普通毫針,操作難度倍增!
蘇野才跟了顧明高三年多,就能達到使用金針的水平,這種進度,無疑是非常令人驚嘆的。
台下的醫生們,也是伸長脖子,雙眼放光,看著木盒中整齊擺放的針具,艷羨不已。
這也難怪,在針灸醫生看來,一套珍稀的針具,就跟劍客眼中的絕世寶劍一樣,要不是有顧明高在場上坐診,他們估計早就飛撲過去,來個一親芳澤,就算舌頭和嘴唇被扎穿,也是無怨無悔。
鄭翼晨眉毛一挑,看著蘇野一臉自信,拿起幾根兩寸的金針,表情十分古怪。
他的表情,落在顧明高眼中,自然認為鄭翼晨是膽怯了。
鄭翼晨的膽怯,是可以理解的,試想一下,兩個人說要決鬥,一個拿著西瓜刀,縱橫劈砍,另一個二話不說,拿出ak47亂槍掃射,配備上先輸一籌,氣勢自然弱了許多。
先聲奪人,這是他今日針對鄭翼晨的部署之一,而今一看,這步棋自然是走對了,連王悅亭都被唬住了。
蘇野認穴精準,針刺手法嫻熟,不忘押手的重用,深得「知為針者,信其左,不知為針者,信其右」的上工醫家理論精髓。
不單顧明高看得眉飛色舞,就連王悅亭也是連連驚嘆,以示讚賞,雖然蘇野進針之後,指力略顯不足,導致針體有些彎曲變形,但只是瑕不掩瑜的小瑕疵罷了。
台下有著眾多臨床經驗的針灸醫生,看得雙眼發直,暗暗咋舌,自愧不如。
他們這才知道,顧明高一貫寵愛這個弟子,並不是無的放矢。
蘇野,絕對是一個五十年一遇的針刺天才,放眼全國,在同年齡的針灸醫生中,他估計已是首屈一指的了。
讚賞之餘,他們望向鄭翼晨,也禁不住有些同情,遇上蘇野這種對手,鄭翼晨只有哭著求輕虐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