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泰雖然與蘇家牽連甚深,但大多是利益結合,眾人也從來沒見過文泰對蘇正方跪拜過。
而今天堂堂兵部尚書甘願下跪,他肯定是知道蘇家的真實實力,認為蘇尚書對付太子手拿把掐、易如反掌。
眾人心中震驚,也就自然是理所當然了。
杜有為這個戶部小郎中是在場官職級別最低、年紀最小的官員。
但他很善於鑽營,溜須拍馬,樣樣精通,雖是年輕,卻很受蘇正方的賞識和喜愛,他是蘇派之中最狂熱的追隨者。
他緊跟在文泰之後,第二個跪到地上,匍匐叩拜,高聲喊道:「蘇尚書,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沒想到被這個小侍郎拔了這個絕佳的效忠頭籌,暗自感慨,難怪他如此年紀卻深受蘇尚書的賞識和喜愛。
於是,他們趕緊紛紛跪在地上,生怕比別人晚上一步,被蘇正方看輕,齊聲喊道:「蘇尚書,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正方聽到眾人喊他千歲,心中爽飛了天,忍不住飄飄然。
他連忙站起來,走到眾人面前,雙手作揖,婉言拒絕道:「各位大人,老夫又不是皇親貴胄,自然擔不起如此稱呼,你們休要胡言亂語。」
他的話音剛落,孔伯禮這個小諸葛這回可沒有讓杜有為再出風頭,朗聲道:「蘇尚書,您乃我大夏朝的有功之臣,三代人為朝廷殫精竭慮,功勳卓著。您當得起這份尊榮,這是眾望所歸。」
杜有為溜須拍馬道:「孔大人,您比秦昊那個太子強多了,等九皇子登上皇位,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大臣。」
「而您又是九皇子的舅舅,身份也極其尊貴,自然擔得起千歲之稱。」
「以下官看來,您雖不是皇帝卻又有當皇帝的實力,乾脆稱呼您九千歲得了,各位大人以為如何。」
林國棟舉雙手雙腳贊成,諫言道:「姐夫,我感覺九千歲這個名號很不錯,聽起來既威嚴,有又氣派,您就莫要拒絕各位大人們的好意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諫言,表示支持。
蘇正方心裡雖然早已樂開了花,但故作矜持,幾番推辭拒絕,正氣凜然道:「你們把我蘇某人當成沽名釣譽之人了嗎?」
「你們放心,老夫是九千歲也好,不是九千歲也罷!自然會將各位的利益放在首位,你們不要再說了,老夫是不會同意的。」
文泰自然聽出了他蘇正方的意思,俯首叩拜,誠懇地說道:「九千歲,這是各位大人們對您的擁護和愛戴,您若是不接受,豈不寒了在座各位大臣的心。」
「再說了,我們也只是在私底下這樣稱呼您,也是為了增加咱們之間的凝聚力。」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們知道我們此舉是在謀反,可那又能怎麼樣?即便我們推翻了秦氏父子的統治,支持您當皇帝又有何不可呢!」
「現在只是區區一個九千歲虛名,您就莫要推辭了。」
眾人聽完之後,趕緊俯首跪拜,再次齊聲喊道:「蘇尚書,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正方看著匍匐在地的各位大臣,聽著他們齊聲的呼喊,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心中那股強烈的野心和欲望全部冒了出來。
不禁感嘆,這種被別人仰望的感覺真是爽,難怪歷朝歷代那麼多人謀權篡位、起兵造反。
權利真是美妙,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他環視四周,見眾人皆是敬仰之態,心中更是欣喜若狂。
「各位大人免禮,快快請起。」
他輕咳一聲,滿含笑意,朗聲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卻之不恭了。」
「咱們繼續商議政事。」
蘇府在策劃著陰謀,此時董府的議事廳也是聚滿了人。
他們議論紛紛,向董思成訴說著秦昊的詭異行為,表達著對太子的不滿。
張青忽然看到董思成的左手受傷了,連忙關切地問道:「妹夫,你的手怎麼了。」
董思成聽到張青的關切的問候,淡淡一笑,「沒事,只是喝茶的時候,不小心被傷到了,一點兒小傷,不礙事的。」
「倒是姐夫你,今後到戶部任職了可要小心點兒,千萬別被蘇正方那個老狐狸抓到了把柄。」
張青點點頭,謙虛地說道:「妹夫放心,我曉得怎麼做,夾著尾巴做人,絕不出風頭。」
董思成對這個姐夫還是很放心的,在他心裡,姐夫張青雖然年紀大了些,思想有些守舊,但知深淺,懂進退,為人謙卑,關鍵是能力出眾。
他在工部做了好多年侍郎,由於年齡偏大,很多機會都與他擦肩而過,確實浪費了不少時間。
所以今天他好不容易等來了謝安舉薦的機會。
董思成雖然知道這是秦昊和謝安的詭計,但他還是為了張青,為了自己的聲譽,寧可得罪了蘇正方,最終還是決定拉張青一把。
眾人這才停止了討論,紛紛向張青道喜。
張青極為謙卑,將功勞推給了自己的好妹夫董思成。
一時間,眾人又開始溜須拍馬,稱讚董太傅有魄力,舉賢不避親。
董思成被他們吹得天花亂墜,因刺殺太子妃失敗的糟糕心情也瞬間大好。
他站起來,對各位親信說道:「現在太子殿下咄咄逼人,蘇正方也與我們剛剛撕破臉,形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各位大人覺得如何是好?」
這時,禮部左侍郎邱雲翔站來了出來,他分析道:「董太傅,下官覺得我們現在剛跟蘇氏陣營撕破臉,不易再起正面衝突,應該暫避鋒芒。」
「太子這塊,可讓董側妃吹吹枕邊風,試探一下太子的真實意圖,我們再做打算,如何?」
其他大臣感覺邱雲翔說得有理,紛紛表示贊成。
張青也不可否認,出口說道:「妹夫,其它的事情先不說,咱們先做好眼前的兩件事即可。」
「其一,關於太子設立廉政信箱之事,我們該不該聽信太子,是自證清白還是上交貪污受賄銀兩。」
「其二,太子讓我們寫觀看行刑的感想,我們寫還是不寫。」
董思成並未急於回答張青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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