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羽兒,你要當這孩子的爹?」林茂聽完林羽所說,整個人有些懵。
「是。」林羽將三根金條鄭重的放在了桌上。
「為何?」林茂很不解。
「舅舅,這女嬰來的蹊蹺,我忖度再三,夜觀天象,觀其身上似乎有邪意。」林羽擠眉弄眼故弄玄虛道。
「邪意?呃」林茂一愣,下意識的往屋外看了看。「再說,羽兒,今夜大雨啊?哪來的天象?」
「咳咳天象在心,正所謂反正我自有一套觀天術啦!」林羽故作鄭重的點點頭,隨即抬手,掐了掐手指。「舅舅,這些年我跟高人也學過一些能掐會算的本事!這女嬰本就是老張帶給我的,我不能讓她給舅舅您一家帶來災禍,我歷經生死不怕克,這女嬰即使有邪意,也不能奈我分毫!」
「這」林茂看著林羽這極為正式的模樣,反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舅舅!我年紀十八,與我同齡的不少男子孩子都有好幾個了,我領養她也沒什麼問題!不管這孩子從何而來,即使她將來大了,成了孽緣,也請讓她孽在我的身上吧!如果舅舅你不同意,我是堅決不可能將這女嬰放在咱林家的。」林羽的目光中透著堅定。
「唉!」見林羽這副模樣,林茂只得苦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鬍鬚,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行吧,這女嬰到底是因你而來,你當然可以做主!羽兒你今年十八,年紀不算小,領養了這孩子,只盼你更成熟穩重一些。說起來,寧兒這丫頭一直喜歡做些男子之事,你既認了她當養女,就讓寧兒趁勢當了她的養母好了,這樣一來,寧兒能更端莊嫻熟一些,也能與你更親近一些,畢竟,你們總不能當一輩子的兄妹!」
「這個就看寧兒自己同不同意吧,咱們還是不要強求了。」聞言,能借著這小丫頭和林寧關係更進一步,他心中一喜,但還是拱了拱手客氣氣的笑道。
「她敢不同意?」林茂眼睛向上一翻,一甩袖子。
隨即,林茂派人將林寧叫了過來,等那女嬰吃了些東西,便讓林寧認養了這養女。
林寧剛開始一臉懵逼,不過,這小丫頭倒也頗為討人喜歡,稍加接觸,林寧便喜歡上了這個小丫頭,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和表哥分別成為這小丫頭的養父養母,但既然老爹發話了,她也不敢違逆。
末了,林茂還讓林羽和林明商量出一個孩子的姓名。
兄妹倆躲到一邊,嘀咕了一陣。
「表哥,不如就叫這小丫頭林雨吧?正好恰了這天氣!」
「不可。」
「為啥?」
「我就叫做林羽,她也叫林雨,不好吧?不過,姓名的事不急,先給她起個乳名好了,這小丫頭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另外一回事呢!」
「哦」林寧點點頭。「所以,表哥你打算給這小丫頭叫個啥乳名啊?」
「就叫她鐵蛋吧。」
林羽目色漠然,淡淡道。
「啥?」林寧聽到這兩字,差點傻眼,哭笑不得道。「表哥你別逗我啦,鐵蛋?哈哈!哪有小丫頭叫鐵蛋的,這傳出去,讓這丫頭以後就別見人了。」
林羽卻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舅媽懷裡的那個小丫頭,堅持道:「就叫鐵蛋!她出生本來就不易,能活下來,也得看上天意思,把名字取得賤一點也能活得長些,鐵蛋!就叫鐵蛋!」
當兄妹倆當著舅舅舅媽的面說出叫這個小丫頭鐵蛋的時候,老兩口差點摔倒在地。
林茂扶了扶椅子把手,瞪了一眼林羽:「你這孩子,別開玩笑了!」
「舅舅,她真叫鐵蛋,我可沒有開玩笑,命賤,好養活。」
「你!」
「舅舅,我是這孩子的爹,她叫啥乳名,我應該可以決定吧?大不了,將來她大一些,取名字的時候取個好聽的好了!」林羽攤了攤手道。
「你這孩子呀」舅媽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就像林羽所說,這孩子是林羽的養女,叫什麼名兒,當然由父母決定了,再說,就連林寧也被林羽說服了。
於是,林羽這個從雨夜中撿回來,剛出生沒多久的小丫頭,便被命名為了鐵蛋!
第二天。
大雨初歇!
一大早林羽便跟著老張向江寧而去。
與此同時。
江寧縣城。
天還沒亮。
陳府府內前坪哀樂低齊鳴,正在舉行著家主陳百萬的兩月祭。
兩月祭是慶國特有的祭奠死去親人的習俗!
此時,陳府大門緊閉,府內一片肅穆。
今日是陳府老爺陳百萬的兩月祭,全府上下都穿著素衣,為老爺送最後一程。
陳百萬的靈堂,也是今天兩月祭的主要場所。
靈堂里擺著一張高大靈床,上面覆著白色紗帳,中間是陳百萬的遺像和一套衣物,旁邊是他生前喜愛的物品:
刀劍、書冊、酒壺等。
靈床前擺著一張供桌,上面放著香燭、花果、酒肉等祭品,還有一本陳百萬的功德簿,記錄著他生前在鄉鄰的善行和恩澤。
靈堂里靜悄悄的,只有香菸繚繞,燭光搖曳。
陳府的丫鬟家丁都穿著素服,低著頭,默默地哭泣。
他們都很感念陳老爺生前對他們的好,他是一個仁慈豪爽的人,不僅在陳府有聲望,在鄉鄰間也廣受敬愛。
陳府的大夫人朱珠和大小姐陳夢瑤她們最為悲痛,兩人都穿著白色孝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紅腫。
她們早早地來到祭壇前,跪在靈位下,淚流滿面。
她們不時地望著靈位上的老爺遺像,仿佛還能看到他生前的風采,嘴中哀傷的念念有詞,訴說著思念和不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祭祀儀式即將開始。
陳府僕人們都忙碌地做著最後的準備,他們按照道士的指示,將祭品整齊地擺放在祭壇上,在祭壇的四周站好。
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只等待著儀式的開始。
終於,道士們來到了祭壇前。
道士向朱珠和陳夢瑤行了一禮,然後示意她們退後一步。
他拿起一張白紙,寫下了老爺的姓名、生辰、籍貫等信息,然後將紙對摺,放在一個小盒子裡。
隨後,道士將小盒子放在胸前,高舉雙手,開始念誦起來:
「天地之主,垂聽吾聲!今日吾等為陳百萬老爺設祭,彼乃忠厚仁義之君子,英明賢能之商人,慈愛孝順之父親,敬天法祖之儒士。彼生前廣結善緣,廣施恩惠,廣受敬愛。彼死後,遺留無數之遺憾與哀思。吾等今日奉上至誠之敬意與至深之哀悼,願天地之主保佑彼靈安息,願天地之主賜予彼家平安,願天地之主賞賜彼後興旺!」
道士念完了悼辭,將小盒子放在靈位下。
其他道士也跟著念誦起來,聲音高低起伏,時而哀婉,時而激昂。
道士們的聲音伴隨著鼓鑼和鈴鐺的聲音,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音樂,令人感到既神聖又悽美。
雖然朱珠陳夢瑤等人竭力的克制傷心,即使之前朱珠與陳百萬夫妻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矛盾,到了此時,斯人已逝,娘倆的痛哭聲越加大了!
不遠處,跪在蒲團上的三夫人也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了靈堂上陳百萬的遺像,與那雙眼睛四目相對,身子不禁一顫。
她忙低下了頭,緊閉雙眼,雙手伏倒在地,心中默默念叨著:「老爺啊老爺,並非碧蓮要背叛你,實則是為了自保,不得不和林羽有了那般交情!只等懷了孩子,一出世,我立刻與林羽一刀兩斷,再無瓜葛!請你保佑我早日懷上孩子吧」
哐!
然而!
就在陳府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時,陳府大門卻突然被人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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