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那麼久,這裡已經是最好的偷襲地點了,再往前,沒有任何遮掩物,你確定還能對我造成威脅嗎?」李野瞳頓步,轉身,飛揚的雙馬尾,臉頰上滿是自信與傲氣。愛字閣 m.aizige.com
她的手臂上掛著密密麻麻的奧克斯家族徽章,每一個上都沾滿了殷紅的血跡。
在這場終極試煉中,能對她造成威脅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對面林中響起陣陣腳步聲,一名高大的戰士從森林裡走出,來到了空地上。
她穿著一身華麗的重甲,雙手握著源質重劍,腰間還插著一把手槍。
重甲前鑲嵌著黑色的印章,上面是一對張開的羽翼。
赫然是以實力為尊,崇尚狼性修煉的黑王紀家族人。
那個黑色家徽和李野瞳身上的白色巨龍印記一樣,來源於七大陸最頂尖的勢力。
「難怪敢一直跟著我,原來是紀家的人。」李野瞳有些詫異,這麼高大的身材和狂野的打扮,居然是一個女人。
「紀家,紀穎。」如小山般的黑皮少女身上纏繞著濃郁的血氣,她是這次紀家參加終極試煉的一號種子,唯一目標便是被白家給予厚望的白心瞳。
「白家,白心瞳。」李野瞳點頭,舉起手裡的源質槍,算是打過招呼了。
「你能感知到我的追蹤,是因為那傳說中的預言之書嗎?」紀穎好奇地問道,她的追蹤能力冠絕同齡人,李野瞳是第一個能提前發現她的人。
「很遺憾,並不是。預言之書被認定為超階武器,無法在試煉點使用,我只是使用正常感知而已。」李野瞳搖頭,誠實回答,1級魔術師的實力在這種地方就是作弊般的存在,大概外面的情報還停留在她只有3級魔術學徒的層次吧。
紀穎愣了下,就在同時,李野瞳閃電般從地面躍起,手裡的源質槍轟鳴一聲,數道白色氣柱猛衝出來。
先發制人。
失去先手機會的紀穎沒有慌張,憑藉過人的反應,那柄雙手重劍鬼魅般掄出幾個飽滿的圓圈,將飛射來的白色氣柱一道道阻擋在外。
借著源質槍的攻擊,李野瞳短瞬間便來到了紀穎的跟前,她單手轟出一拳,嬌小的拳頭錘出的剎那猛地震爆空氣。
【強化·三倍攻擊】!
紀穎沒想到身材嬌小可人的李野瞳走的竟是和她一樣的近戰路線,重劍慌亂中一橫,一雙血色眸子中目光銳利,身體隨著這一拳的衝擊波飛快後退,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好霸道的力量,你難道晉級了?!」紀穎心中大駭,三倍攻擊效果下,她手裡的源質重劍居然有些扛不住她的重拳,隱隱有著裂開的傾向。
要是這一拳正中胸口,重甲真的能防禦住嗎?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李野瞳懶得和她廢話,上前一步,擺開了古武術的起手姿勢。
當聽說她要走近戰路線時,白冬雪都吃驚不已,白家除了白王還沒人敢否定她的選擇,在白王的默許下,李野瞳瘋狂補習著各類體術。
她的想法很簡單,一力降十會,以自己那超越常人的分析計算能力,配上碾壓的體術,應對各類型敵人都不會吃虧。
也許是從小被李想呵護的太多,李野瞳的內心裡一直藏匿著一把烈火,一旦有機會,她就想將它徹底釋放,燃盡一切。
李野瞳再次躍擊,面對以近戰聞名的紀家族人,她竟然瘋狂地不留餘地的進攻著,看得裁判席眾人目瞪口呆。
同樣讓人震驚的還有作為她對手的紀穎,雖然知道這一次是七大陸的試煉大年,但是什麼時候,3級魔術學徒都是大白菜了?
竟然還沒進入大學,就有那麼多的好種子?
這個白心瞳就更加誇張了,居然都達到了1級魔術師層次!
「嘖嘖嘖,今年真是一番龍爭虎鬥啊,聽說其他王座的試煉者也都在3級魔術學徒左右。」裁判席中,再次成為一名裁判的羅卡嘖嘖稱奇,他去年見識了在試煉中掀起了腥風血雨的李想,而今年又是他的妹妹妖孽一方,這個家族的血脈還真讓人羨慕不已。
想起李想,羅卡不禁回憶起極夜訓練營里的日子,當初自己推薦他來了極夜,雖說是遵循極夜魔法師大人的旨意,但他在訓練營里確實表現的妖孽,昔日還能和李想爭鋒的狂鐵,現在墳頭草都好幾尺高了,就算活到如今,也只能被碾壓吧?
「可不是嘛,不過我看啊,那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奈德麗家族的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的年紀都沒到標準哦。」一名妖異的女人坐在他身邊在手寫板上寫寫畫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說不定最後的贏家會是那個小女孩。」
羅卡默然,抬頭繼續看光幕。
在他們的視角里,整個地圖一覽無遺,一道嬌小的灰色身影正潛伏在極遠處。
這正好是一個極限位置,她從一開始就保持著這樣的距離,精準無誤的跟著李野瞳和紀穎,又沒有被她們覺察到,似乎是將兩人同時當作了獵物。
戰局中,兩人近身搏鬥,紀穎身上的重甲在李野瞳雨點般的拳頭下終於不堪重負,碎裂成了一塊塊的殘渣,對沖的源質能量爆開,幾個魔術轟砸下來,戰力略遜一籌的紀穎漸漸不支。
她現在有些後悔自信出來和李野瞳對戰,1級魔術師比之3級魔術學徒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門檻,短時間她還能靠爆發家族傳承魔術豎瞳來和李野瞳激戰,時間一久,差距瞬間拉開。
下一秒,紀穎被一拳擊飛,鮮血狂噴,雙手發麻,重劍也墜落到了地面。
「交出你收集的徽章。」李野瞳頓步,她知道周圍還有一些來自奧克斯家族的強者的監視,殺死紀穎不太可能,這種五大王座的種子會被特殊照顧,在沒有一戰之力時被人接走。
這是今年新出的規定,誰讓她那個哥哥在上一次試煉里殺了那麼多人?
大勢力鼓勵新生代血斗,但不希望他們死於無謂的內鬥中。
「好,給你。」紀穎也不猶豫,將所有徽章一股腦兒用衣服包住,直接丟給她。
放棄這些戰利品,那李野瞳還會停手,如果她不願意,李野瞳會打得她徹底失去戰鬥力,被人抬走為止。
沒必要為了這些還能奪回的戰利品喪失資格。
李野瞳也不想和紀家的人徹底撕破臉皮,她不像哥哥,和許多勢力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作為白家新生代的領軍人,她更想藉助這棵大樹給予的便利,發展出獨屬於自己的人脈圈子,未來也能更好幫助哥哥。
李野瞳伸手去接包裹,卻在那一剎忽然心神一震。
周圍景色一變,無數荊棘破土而出,抽芽發枝,吐苞開花,轉眼間就成為了一片薔薇花海。
這麼大的地形變化讓紀穎也是震驚不已。
「這是領域類的禁忌魔術?!」紀穎驚呼,沒到3級魔術師,很少有人刻意去學禁術,禁術對砝核要求太高,層次太低,一個禁術就能抽乾你的砝核,因此她們從不考慮會在試煉里遇到禁術的可能。
紅色的花瓣鋒利如刺刀,輕鬆隔開了她的重甲。
眼看著蔓延而起的薔薇花就要將紀穎淹沒,李野瞳猛地扯開身前的束縛,伸手將她一把拉起。
撲哧撲哧——
花海覆蓋,紀穎原來的位置一下子變得千瘡百孔。
「禁術,這丫頭怎麼會禁術!」坐在嘉爾身旁的老者猛地站起,難以置信地看著光幕,發出和底下類似的驚呼,他面色紅潤,氣血上涌,怒不可遏的看向嘉爾,「嘉爾,你瘋了吧?那孩子只是魔術學徒吧,你竟然教她禁術?」
「那又如何,她想學,我就教,有問題嗎?尤格魯長老。」嘉爾淡淡一笑。
「回家族後,我一定會在元老會裡彈劾你的,嘉爾。你將家族給予年輕一代近半數的資源給了波耶厄斯,卻貿然教她禁術,萬一她的砝核因此爆裂,讓家族的資源傾瀉一空,你知道我們會遭受多大的損失嗎?」尤格魯感覺氣得快吐血了。
「元老會?那些腐朽不堪的老頑固們把持家族,才會讓我們奈德麗家族始終無法再進一步。好好看著吧,我的孩子會給你們一記響亮的耳光!」嘉爾不屑地回應了一句,繼續看光幕。
蔓延的薔薇花讓李野瞳的視線忽然變窄,她拿起紀穎的重劍用力揮動,將那些花瓣斬成碎片,看到自己需要雙手才能揮動的重劍在她手裡如若無物,紀穎才知道原來剛才的戰鬥,李野瞳還留手了。
「在那裡!」她目光銳利,一下子鎖定了極遠處於芷桐的位置。
手裡的重劍剎那間拋擲而出,像是一顆絢爛的流星,劃破天際。
與此同時,眼角餘光看到那裡光芒一閃,一道恐怖的白色氣柱呼嘯而來。
這一槍來得毫無徵兆,一般這麼遠的距離,只有狙擊槍才能發揮威力,可狙擊使用者極少,就像是沒人會防備禁術一樣,狙擊槍也極少有人提防。
偏偏在這裡,蟄伏的對方掌握了這麼兩項技能。
手裡提著紀穎的李野瞳來不及閃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裡的紀穎去抵擋這一槍的攻擊,或者是賭一把,硬抗!
周圍暗中觀察的強者暗叫不妙,連他們都沒注意到這一槍的襲擊,如果轟中,李野瞳和紀穎必死一個,這是他們的失職!
看到這一槍,紀穎便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了。
就算李野瞳真拿自己擋槍,她也沒有怨言,畢竟人家剛剛救了自己一命,一命換一命,公平的很。
砰!
出乎所有人意料,李野瞳身體勉強一轉,竟是用胸口硬生生接住了這一槍。
兩人都被轟出了薔薇花海。
沒有了禁術桎梏,紀穎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這種領域性的禁術最麻煩,在裡面作戰,實力會大幅度縮減。
她下意識摸了摸身子,沒有什麼傷,立刻緊張地看向身旁的李野瞳,生怕看到一個胸口大開的少女。
同樣摔飛在地的李野瞳鯉魚打挺,起來的比她都要快,在紀穎的目瞪口呆下飛身繼續追趕起了那個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只留下一柄碎裂的重劍,還有那包沒拿去的徽章。
「怎麼可能!」嘉爾瞪大眼睛,身為玩家的她都沒想過李野瞳能在硬接一槍的情況下毫髮無損,還去追擊於芷桐。
難道是白王給了她什麼保命之物?
不可能啊,一切這樣的超階物品都被禁止帶入試煉點。
「是傳承魔術,白家的傳承魔術。」有一個聲音在底下響起,「他們的傳承魔術千奇百怪,看慢鏡頭回放,李野瞳確實被轟中了一槍,可那些源質能量和魔法粒子一下子就不見了。」
【傳承·回溯】。
這就是李野瞳的傳承魔術。
知道這個魔術的人,只有她和白王兩人。
但今天一役,恐怕這個魔術就會傳開。
傳承魔術不同於一般的魔術,在他們晉升為玩家後也會隨之進階,是一項天賦,也是五大王座家族子弟的血脈優勢。
其他四大王座傳承魔術固定,雖然強勢,但是也有辦法針對,唯獨白家的具有不確定性,因人而異,有的很雞肋,有的很厲害。
她的傳承魔術很實用,甚至可以說非常無賴,回溯某一次致命傷,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但相當於多了一條命,這在戰鬥時意味著要給她造成兩次致命打擊才能擊殺。
層級較低時還好,等到高階時,對敵人而言,這種能力太過棘手,殺一次已經筋疲力盡,還要兩次?
極遠處,於芷桐抱著一把比她身體還大數倍的超長狙擊槍,曾經臉頰上的稚嫩一掃而空,嗜血的殺意掩蓋不住,眸子裡滿是黑暗與陰霾,一槍空了,她完全沒料到。
第一次失算。
從試煉開始尋找李野瞳,一直跟蹤至今,全身心放在她那裡,居然還是失敗了!
風吹起她的長髮,一道血線從右側臉頰一直蔓延到胸口,背後那一柄斷裂的重劍狠狠插在岩石里。
就差一點,重劍就能刺穿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