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玩家 017 孤注一擲·會面·疑點重重

    秦虎在寇如海的協助下並沒有加入守夜人軍團，只是作為一名守城戰士在鬥獸場待了一個月左右便悄然乘坐新極夜的浮空艇離開了災厄長城。

    他還有更重要的使命，正好李想開放了七大陸和災厄長城的貿易通道，便藉機回了秦家。

    秦幽恆得到秦虎的回報後心也放下了大半，李想沒有置之不理，至少說明少主在某種程度上也對災厄女神有所懷疑。

    懷疑災厄女神系統就就像是舊時代懷疑信仰的神靈一般，這種話說出去怕是要激起千層浪，秦幽恆又是秦家的二把手，3級玩家，在家族裡的權柄益增重，如果被塔羅牌捨棄，份泄露，等待他的恐怕就是被放逐到災厄長城的命運了。

    可他覺察到三件事都非常重要，隱瞞不報可能會出大事，他只好硬著頭皮上報李想，看他怎麼處理，所幸李想的反應沒讓他失望。

    災厄女神有問題、蘭斯洛可能沒死、邪首派將有大動作，任何一件事散播出去都足夠七大陸進入更加緊張的戒嚴時期。

    「少主當時的反應怎麼樣？」秦幽恆在書房裡喝茶，看著一旁肅立的秦虎淡淡問道。

    秦虎整理了一下思緒，躬回答：「少主很冷靜，在我表明份前甚至還在感慨災厄長城的沒落，希望能重塑災厄長城，真正成為人類抵禦災厄的第一線，而不是七大陸世家們的垃圾桶。不過在說這些前，少主顯然已經看破我的份，才會不忌諱的說起這些。那之後，我上報了大人您的密函，少主若有所思，思考了許久，表沒有任何驚慌，可見這些事，他要麼知，要麼早就有同樣的懷疑！」

    「三件事，沒有一件讓他驚慌嗎？」秦幽恆匪夷所思地看向秦虎，有點難以置信，第一次見到李想，他就覺得這個少主與眾不同，明明還是一名魔術師，在面對一群足夠殺他千百次的玩家卻巍然不懼，似乎還早就洞悉了他們的份一般。

    自己偵查到的這三件事可謂石破天驚，他難道也未卜先知了？

    會不會是預言之書的力量？

    秦幽恆有些疑惑，不過少主越是神秘，越是強大，對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當初加入塔羅牌，他心悅誠服的是蘭斯洛的實力，他能提供的大阿卡那牌對自己的幫助，以及白莉莉那恐怖的領導才能。

    現在斯人已去，塔羅牌愚者派以少主為首，可一旦得知蘭斯洛未死，還可能墮入災厄陣營，那時大家會何去何從呢？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叛離人類陣營是不可能的，但少主是不是值得追隨又是一件需要商榷的事。

    現在李想能表現出讓自己都看不透的一面，是好事。

    「沒有驚慌，我確信！」秦虎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低聲說道，「少主臨行前還囑託我找野瞳小姐和於芷桐小姐，讓她們去調查少主曾經生活的孤兒院。他似乎對那個地方......有極深的懷疑。」

    「孤兒院？這兩位小姐和少主一樣，曾經在小時候生活在孤兒院裡，不過我記得我們也早就探查過了，那不過是一處普通的孤兒院，現在也早就被於芷桐小姐一把火燒毀了，沒什麼特別的。」秦幽恆皺眉，不僅是他，估計所有愚者派的大阿卡那牌持有者都做過類似的調查。

    李想的私人檔案早在李野瞳被接去白家後就盡數銷毀了，他們現在能到手的只有一份清白的檔案，什麼有用信息都沒。

    「至於私人檔案，各個勢力對他們兄妹的出都有傳聞，我詢問過父親，可以肯定他們是邪首白莉莉的兒女，至於野瞳的父親......」說到這裡，秦幽恆皺眉，其實最有可能的是白王，但沒有確實證據下，誰也不好妄議。

    而且即便真是白王，誰敢挑明了說？

    只能肯定，野瞳必定不是蘭斯洛的女兒。

    其他的，私人檔案里還能記錄什麼，當初銷毀應該是為了隱瞞他們的真實份吧，現在也沒什麼多大用處，為什麼李想會著急調查這個呢？

    秦虎搖頭，他的份更低，能看到的東西有限，無法給秦幽恆有用的建議。

    「總之阿虎你立即去通知野瞳小姐兩人，少主的事我們盡心去做，既然決定綁在一艘船上，就要鐵了心，不再動搖。」秦幽恆能在秦家爬到這個位置，也是和秦虎一樣的行事風格，只要認準一件事，一個人，便會不顧一切的去做，去跟隨，從不見風使舵。

    「另外，既然少主打算機械化災厄長城，那麼我們秦家也要擺出一定的誠意，不管大哥心裡怎麼想，我這邊分撥出一支浮空艇艦隊前去資助新極夜，反正秦家本來就倚靠白家，白家現在是新極夜的庇護者，大哥也不會懷疑什麼。」

    「是！」

    ......

    燈塔學院解散之後，野瞳被白准送往了國王大學，從奈德麗家族輾轉回到奧賽羅大將家中的於芷桐也進入國王大

    學進修，兩人本來就是這次試煉大年最出色的學生，現在同時進入國王大學，聲勢浩大，一時間追隨者無數。

    親手殺死父親後，於芷桐恍惚了許久，最近才從失神落魄的狀態里醒轉過來，十大軍團成為了她名下的私人軍團，她也成了七大陸唯一一個還在校學習卻已經手握重兵的魔術使用者。

    奈德麗家族內部現在吵得激烈，於芷桐還是嘉爾名義上的義女，她依舊抱有將奈德麗家族託付給於芷桐的念頭，可現在對方的真實份已出，那可是奧賽羅大將的獨女，難道奈德麗家族要背棄黑王，加入到軍部麾下？

    秦虎是玩家，有自由出入大學的通行證，很快就在國王大學的會客廳和兩名風姿綽約的少女見面了。

    她們穿著緊制服，一年多時間，已然從青澀的女孩長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會客廳vip室密封極強，不過在兩人從外走來時，旁還跟著不少其他學生，此刻都恭敬的立在門外，如同護花使者般寸步不離。

    「兩位小姐，這些便是李想大人的原話。」秦虎雖說是玩家，對她們卻是如同對待上級一般恭敬。

    「多謝秦虎大人，我們知道了。」李野瞳點頭，面對一名玩家她還是非常恭敬的。

    一旁的於芷桐自從解開心結，又重回到了他們之前在孤兒院的關係，雖然現在自成一派，卻不再和野瞳死斗不止，在學校里的爭鋒也是公平競技。

    她歪著腦袋，似乎沒有聽秦虎的話，又像是全部聽了進去。

    秦虎瞥了眼兩人，李野瞳在白家長大，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心機城府很深，頗有哥哥李想的影子，而於芷桐子古怪，待人冷淡，要不是實力強，人漂亮，對那些年輕人的吸引力遠不及李野瞳的萬分之一。

    可她反而給秦虎一種隱隱的不安感，即便知道李野瞳懷預言之書，他也沒有危險感。

    面對於芷桐卻不一樣，這個沉默寡言，子古怪的少女就和毒蛇一樣，被她的眼睛盯上就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這樣的人變成敵人，任何人都會寢食難安吧。

    「既然傳過話了，我就不打擾兩位小姐的學習，先告辭了。」秦虎不願意和她們有過深的糾葛，這次是以秦幽恆的名義來見李野瞳，秦家和白家關係匪淺，秦幽恆又曾經擔任過李野瞳的老師，沒人會懷疑到李想頭上。

    於芷桐和李野瞳的關係瞞不住，現在兩人形影不離，如同閨蜜般，於芷桐接手梟將軍遺產，又重回奧賽羅大將家裡的事也不是秘密，她陪在李野瞳旁不會惹人懷疑。

    但久處總歸不好。

    秦虎剛打算起離開，卻忽然被於芷桐給叫住了。

    「孤兒院的事，秦家查過嗎？」

    於芷桐目光如隼，銳利無比，讓秦虎不敢直視，明明自己才是玩家，卻心虛異常。

    他低著頭，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回答道：「探查過了，並無任何異常，我相信不僅是我們，奧賽羅大將，紀斬血中將，奈德麗家族，以及很多與兩位有關的勢力都探查過這個孤兒院。」

    「結果呢？」李野瞳問道，她的記憶和李想一樣，自從離開孤兒院後便變得有些模糊了，而且那時離開還小，只記得裡面不愉快的些許經歷，自己因為雙腿殘疾而被歧視，讓她下意識選擇遺忘了那些回憶。

    怪就怪在，她能確信自己對孤兒院的記憶很凌亂，缺失了不少內容，可明明修煉到了魔術師層次，哥哥更是到了玩家層次，為什麼還是這樣？

    有什麼力量能阻隔玩家的記憶？

    以前因為覺得那段回憶無用，而且也不願意去想，李野瞳就沒在意，現在哥哥既然讓人來特意找自己和於芷桐，那麼孤兒院一定有問題。

    「一切正常。」秦虎果斷回答。

    無論問誰都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找不出不合理的地方。

    要說唯一有疑點的大概就是差陽錯，份如此驚爆的三人居然會被塞進同一個孤兒院裡。

    至於李想和李野瞳是怎麼進去的，恐怕只有白莉莉等人知道。

    於芷桐是被母親白芷桐送去這個孤兒院的，那時候還是嬰兒時期，只是途中被紀斬血的人看到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既然那麼多大勢力的探查都查不出什麼問題，那就是真的沒什麼問題。

    但......

    就是太正常了，讓心思敏銳的李野瞳和於芷桐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秦虎告辭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

    「其實......有關孤兒院的記憶，我沒有被抹去。」於芷桐忽然開口。

    「你說什麼！」

    李野瞳愣了下，隨後捂住嘴巴，低聲問道，

    「什麼叫抹去，你知道些什麼？」

    「我，我也記不清了，但我知道，知道一些你們都忘記

    了的事。」於芷桐的眼中泛起一絲迷惑的霧氣，這些年支撐著她尋找李想的動力，不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拋棄嗎？

    李野瞳跟著於芷桐回了宿舍房間。

    於芷桐的房間和當初在侯城的類似，依舊整面牆壁上貼滿了李想兄妹的信息，她對自己哥哥的狂李野瞳早有耳聞，因生恨的事也不少見。

    可親眼目睹，李野瞳還是大吃一驚。

    這裡面居然還有不少自己的信息。

    「你看。」於芷桐從抽屜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裡面坐著輪椅的李野瞳青澀的笑著，笑容看上去甜美，但熟知自己格的李野瞳一眼就看出這是假的笑容。

    那時的她，是不會笑的。

    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裡面有個人的腦袋被摳掉了，是李想。

    於芷桐臉頰紅了下，用手指輕輕擋住了那個空洞。

    「這是我們的全家福？」李野瞳沒去在意沒腦袋的李想，那時於芷桐應該恨死了哥哥吧。

    「是，我想問你一句，你真的還記得這些小夥伴嗎？」於芷桐深吸一口氣，幽幽問道。

    記得？

    不記得？

    他們是誰？

    仔細回想，記憶里那些小夥伴都是黝黑的臉頰，如同沒有面孔的怪物。

    哪裡有記得他們的樣子？

    照片裡一個個鮮活的笑容也是那麼陌生。

    「你不記得吧，你肯定不記得，或者說你確定你在孤兒院的那份記憶是真實的嗎？」於芷桐吸了口冷氣，低聲說道，「有真實，一定也有虛假的。但我們分不清哪部分是真的。」

    「到底怎麼回事？」李野瞳仔細看著照片裡的人，根本一個都不認識。

    除了自己兄妹和於芷桐外。

    「契機在我離開那裡之後。一直以來，李想哥......他帶著你逃離孤兒院後，我始終認為你們是拋棄了我，還有就是覺得你們也是孤兒院的一份子，是他們一派的。後來我鼓足勇氣，用了連環計謀終於逃出了孤兒院，還放火燒了那個鬼地方。」

    「因為我是離開的，所以很多東西我記得一清二楚，沒有像你們這樣忘記。譬如每天都有的體檢，譬如面色冷峻，看上去就不像是護工的工作人員，譬如這些和我們一樣被囚，卻無憂無慮的小夥伴們。」

    經過她的提醒，李野瞳感覺腦袋有些疼，想起了什麼，又什麼都記不起來。

    「離開後，我開始調查你們的蹤跡，同時謹防孤兒院的追蹤，卻愕然發現，你們似乎對那個地方的記憶發生了變化。我這才確信你們不是他們的人，恐怕是以另一個方式逃離的。」

    「然後，孤兒院失火的消息傳出，也沒有人來追捕我，可我始終不明白那個地方和真正的孤兒院相差太多，到底是什麼地方呢？我不敢說，只好默默調查，有意思的是，那些小夥伴，了無音訊，七大陸任何地方都是查無此人。」

    「有貓膩。」李野瞳看著她，終於明白了許多事。

    難怪於芷桐會從敵視到同伴，她一直在擔心自己和哥哥的份。

    「現在唯一可能知道那個地方況的就只有我的母親，白芷桐，我會去調查她，你去軍部找你們的私人檔案。」於芷桐還沒見過生母，這些子雖然以奧賽羅大將獨女的份回歸，卻因為親手殺了梟而暫時沒走出失神緒來，所以還未曾見過母親。

    現在秦虎的突然而來讓她積蓄在心頭的疑惑再度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