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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D.I.E前,我們不能在車上補覺。畢竟張雨雨的嫌疑沒洗清,萬一他真的是兇手,喪心病狂的趁D.I.E仨人疏於防備時拼個魚死網破,屆時將追悔莫及,所以有必要採取防範。寧疏影已經聯繫好,我們返回市區的途中,腦袋渾渾噩噩的。張雨雨睡得哈喇子直滴,我羨慕的道:「小林姐,眼皮像滴了膠水般,快黏住了。」
老蔣操控著方向盤,側頭瞅了眼副駕駛的林慕夏,他打個哈欠道:「她睡了。」
「呃……」我沒再說話,心想這下子更得看緊了,別整出啥岔子。
我們堅挺到城南的陽沙大商場,寧疏影沖軍用越野遙遙揮動手臂,老蔣立即踩住了剎車,換到後座。寧二貨爬到駕駛座,他神清氣爽的道:「你們眼睛紅紅的,一夜沒有睡?」
「斷斷續續的睡了點。」我將下巴抵在車背,昏昏欲睡的道:「不然哪能喊你來支援。」
這時,耳中傳來重重的鼾聲,我心說張雨雨你睡覺還打呼嚕,未免太招搖點了,故意的吧你!我僵硬的扭動脖子,發現始作俑者是老蔣,他拉緊車門時近乎秒睡。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寧二貨扯淡,挺到了D.I.E。
我交代武雲峰把張雨雨關在離休息室遠點的房間,便爬回軍用越野,撲在老蔣大腿呼覺。
路途平穩,我睡得特別香甜。迷離間,寧疏影猛地一個急剎車,我身子來不及反應,翻滾下了後座。我揉動嗑痛的腦殼道:「寧二貨,你坑死人了。」
寧疏影聳動肩膀道:「到地方了。」
「哦。」
我掏出手機,發現已經傍晚六點,天南到天北用了五個小時。
老蔣強勁有力的手臂壓在我脖頸,他鬱悶的道:「凌宇,你夢到啥啦?」
「???」我眼中疑惑的閃動問號。
「把我可憐的褲子搞得這麼狼狽……」老蔣捏住褲腿子,他沖寧疏影、林慕夏展示的道:「太狠了。」
我尷尬的低下頭,興許睡得太爽了,口水流了他腿邊一攤子。寧疏影嘴角浮現出一抹狡詐的笑容,「老蔣,你檢查下雞架門的拉鎖,是否完好。」
蔣天賜警惕的掃了眼褲襠,他吁嘆的道:「完好度百分之百。」
「敢侵犯我的蔣男神,小心點哦。」林慕夏添油加醋的道。
「拜託,我再不濟也是純爺們!」我懶得搭理仨人,瞄向窗外道:「這裡是天北市南郊的別墅區?」
「是的。」林慕夏搽了點BB霜,她邊揉臉邊道:「到天北時寧二貨把我拍醒了,這才想起沒有鄧陽沙住所的地址。我打電話給武雲峰,按照張雨雨說的找了過來,17號別墅。」
「和天南郊外的別墅區相比,低了一個檔次。」我環視了一圈,鄧陽沙的別墅前竟然有道警方拉的警戒封鎖線,調整好狀態,便與林慕夏、老蔣、寧疏影行到院門前,隔著鐵爛縫望見院子中有一灘早已凝固的血跡。
這令我們滿頭霧水,莫非昨晚的張雨雨窺視到的警車,是奔著鄧陽沙來的?
現在別墅已經封鎖,證明院子發生了命案。鄧陽沙如果當時死了,按理說屍體被送到當地殯葬中心,等法醫驗屍才對。死的若不是鄧陽沙,有人死在他家,天北警方應該早就將其列為嫌疑人帶到了警局!結果呢,鄧陽沙屍體怎能莫名其妙的跑到天南喬琪琪的床底?
我猜測的道:「警方趕到時,鄧陽沙或許沒死,準確的說已經被轉移走,但17號別墅有別的人死了!」
「凌宇,你和蔣男神翻到院子內大概瞧瞧。」林慕夏掏出手機,她嘆息道:「我聯繫天北警方,問昨晚的出警情況。不來還好,越搞越複雜。」
蔣天賜手腳麻利,沒幾秒就落到越過了院牆。我腳昨天意外摔傷,雖然好了個七八,但不能太使勁,我動作溫柔的翻入院中,看見老蔣正蹲在地上鐵鉤子前凝神觀察。最為顯眼的血跡就在此處,我好奇的走上前,發現遺留在水泥地的乾涸血跡,有數道重疊的車輪胎印子,七凌八亂的,但不是一塊,中間有塊地方血跡極少,約有一個成年人腰的寬度,我聯想到林慕夏的驗屍結果,鄧陽沙至少被車輪子碾壓過五次!
雖然沒能目睹案發經過,但這分為兩攤的血跡代表了被張雨雨拴在鐵鉤子的鄧陽沙,他非但沒能獲救逃脫,反而慘遭無情的碾壓!
鄧陽沙當場死於別墅,警方前來,卻讓屍體溜掉,千萬別告訴我鄧陽沙詐屍了,因為念念不忘喬琪琪,他自己跑到天南市的清風聖境。這不是鬼怪小說,我細心琢磨,如果張雨雨所說是真的,他虐待完鄧陽沙跑出去吃飯的功夫,有人潛入別墅院子,落井下石的用車碾壓完鄧陽沙並轉移了屍體,順便再報個警或者有人發現別墅的事情報警。
不過有一點依然沒解釋的通,天北警方趕來時,覺得這兒發生兇案了,通過路段監控等手段能輕而易舉的鎖定張雨雨的車,但是,一整天我們沒看到天北警方的動作。
別墅的門貼了封條,我和老蔣決定潛入房子一窺究竟。砸開了一扇較近的窗戶,我們闖入這棟三層的別墅,花了半個小時,排查完所有的空間,有一個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這間屋子可能是鄧陽沙放錢的,因為有隻高級密碼鎖的保險柜,蓋子已經被打開,空蕩蕩的,僅在地板縫隙間殘留了一枚金幣。
鄧陽沙的保險柜被洗劫一空,對方殺完人還謀財?
我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將金幣拿在手中把玩,這玩意恐怕價值不菲。如果一個箱子均是這類金幣,足夠普通人揮霍一輩子的。我和老蔣返回了17號別墅門前,見林慕夏坐在門口的石頭前,和寧疏影低聲交流。我打斷並將別墅的發現說了一遍,好奇的道:「天北警方怎麼說?」
「昨天晚上,南郊第17號別墅死了一個女人,是鄧陽沙的前妻。」林慕夏攤了攤手,她挑動眉毛道:「當時出警的是天北重案組的裴曉詠,我問過了,女人的死亡時間,在八點左右,你猜猜報案者是誰?」
天北警方負責這事兒的還是老熟人,老狐狸的弟弟——鼻涕泡!近一年,天北市重組了D.I.E分部,但他沒選擇擔任分部長,繼續留在了重案組。
「Who?」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迷糊的道:「鄧陽沙死了,他前妻死了,難道是張雨雨!」
「不是。」林慕夏搖了搖頭,她石破天驚的道:「報案者和死者是一個人,鄧陽沙昨天離婚的前妻,湯佳麗!」
「我擦!」
老蔣爆了句粗口,他挺著大腦袋道:「撲朔迷離的……」
「湯佳麗報案稱,有一男子在南郊17別墅中虐待她的前夫,拿刀劃破下體之類的,當時鼻涕泡和下屬在南郊附近的區分局辦事,分局接警時,鼻涕泡覺得挺有意思,就興致沖沖的和下屬趕來,沒想到,報案的湯佳麗死了,她電話中說的前夫、男子不見了蹤影,家中財物洗劫一空。」林慕夏吹了口氣,她若有所思的道:「湯佳麗是被人用砍刀斬首的,砍了三四次左右。鼻涕泡和法醫、鑑證員勘察完案發現場,發現地上的血跡不止湯加麗一人,還有鄧陽沙的,包括體內的脂肪、斷腸等,血液的量與這些跡象表明,鄧陽沙已死。鼻涕泡推測虐人男子將鄧陽沙碾死時,湯加麗沒等到警方便出來阻攔,然後對方順手殺掉了她,最後洗劫了保險柜,攜帶鄧陽沙的屍體逃離現場。」
「那為毛鼻涕泡不追蹤張雨雨或者通知天南警方抓他?」我不解的道。
「沒辦法,案子衝撞了,D.I.E擁有優先偵案特權!」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笑呵呵的道:「這裴sir的弟弟,通過道路監控鎖定了一輛可疑的車,電子眼捕捉到男子載著鄧陽沙前往天南的途中,突然返回天北,徑直來到南郊的別墅區,這人的嫌疑最大。他們重案組通過車牌號信息,查到車主的資料,張雨雨,是天南市芭蕉雨模特公司的化妝師。鼻涕泡立即採取了追蹤行動,但途中接到高速公路監控中心的實時動態,目標車輛已經駛離高速,消失了。鼻涕泡和下屬趕到那個地點已近凌晨,就懶得沒再盲目找尋。疲倦的他們跑到張雨雨的家,空無一人。所以一邊輪換補覺一邊苦等,數小時目標沒出現。他決定到芭蕉雨模特公司,想了解張雨雨這人,卻得知對方今天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到公司,並被D.I.E先一步抓走,他和下屬開了個房間睡覺,打算睡醒時到D.I.E把天北的事移交過來。這幫人似乎累到了,一覺睡到現在,我打電話時他還在賓館迷迷糊糊的……」
蔣天賜扣動鼻孔道:「鼻涕泡的行事風格還是這般放浪形骸啊,他睡之前哪怕跟咱打個招呼呀!」
「張雨雨……兇手……鄧陽沙……湯加麗……喬琪琪……稻草女媧……小人精……洗劫金幣……」我靜心的思考,總覺得遺漏了一些重要的線索。
林慕夏清澈的眸子流動,她字字珠璣的道:「張雨雨的作案嫌疑現在可以排除了,兇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