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教我那勞什子六百步,我教你竹棒怎麼玩!」阿清的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
「不是『六百步』,是《凌波微步》,曾經有一位叫做曹植的大詩人寫過一篇描繪洛水女神的詩賦……」
少女眼中愈發明亮,找到一塊大石頭,拉著羽天涯坐下來:「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筆閣 www.yibige.com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
羽天涯有《紫霄》之助,記憶力堪稱無雙,朗聲誦讀這篇《洛神賦》全文,並向少女講述了其中的故事。
阿清坐在他身畔凝神傾聽,一雙明亮如皎月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突然問道:「那洛神真有這麼好看麼?」
「大詩人曹植見過,我卻沒有見過。」羽天涯笑了笑:「能夠令他魂牽夢繞,難以忘懷,想來一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阿清道:「那你看我美麼?」
羽天涯微微一震,眼光有些慌亂的落在她身上,只見少女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期待著答案。
「阿清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羽天涯最終還是開口正面回答道。
阿清咯咯的笑出聲來,如同銀鈴一般清脆,兩隻小腳丫一搖一晃,顯得開心極了。
「阿清你一直不穿鞋的麼?」羽天涯看著少女裸露在外的一雙玉足,好奇的問道。
「我生下來就不沾塵埃,身上從來都沒髒過,」阿清捂著嘴笑道:「我的洗腳水,一點也不髒呢!」
不沾塵埃,先天無漏,這正是氣反先天的標誌!
沒想到少女阿清竟然是天生的先天之體!
這也意味阿清必然出身不凡,絕非是普通的鄉野少女。
蓋因羽天涯從《白鶴清微真經》殘篇之中了解到一件事,天青界的修行者,子嗣艱難。
難並不難在無法孕育,而是難在舍與得。
修士孕育後代,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要舍卻部分本源,越強大的修士,舍卻的越多,生出來的後代也越強大。
這缺失的一點本源,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補充回來的,甚至還會影響到晉升位階。
凡俗三關、登天三步、長生三難,哪一步不是千難萬難?
因此事關到修行,事關長生,但凡還對未來修行有一定期待的修士,都極少會生兒育女。
也只有那些壽限將盡,突破無望的修士,才會選擇傳承後代。
而生下來就氣反先天的孩子,其父母之中,至少有一人是金丹真人!
阿清的家在一片竹林中間,小小的三間房,卻充斥著詩情畫意,門匾上刻著「竹銘軒」三個大字,十分有韻味。
羽天涯剛要踏足小院之中,就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股排斥的意味。
「這必是阿清的父親,一位金丹真人布下的守護陣法!」羽天涯心中有所明悟,止步於「竹銘軒」外。
看到這一幕,阿清的表情突然有些落寞:「我忘了,我家裡進不來外人!」
「沒事,我便在隔壁搭一間竹屋,我們做鄰居就好。」羽天涯和阿清一起砍伐了不少竹子,搭建起一座嶄新的竹屋。
羽天涯拿出調味品燒烤一番虎肉,和阿清一起大快朵頤。
這虎妖已經摸到了化形的關隘,修為不低,血肉之中蘊含著不少元氣,吃起來挺香的,對於元氣增長也有助益。
「大老虎害死了我的羊,吃了它也是活該!」阿清打了個飽嗝:「你做飯的手藝真好!」
收拾了垃圾,羽天涯站起身來,正色道:「阿清,我這就教你《凌波微步》!」
對於羽天涯而言,這也是一種嶄新的嘗試,由紫霄點化而來的功法,能否傳授給他人呢?
羽天涯並沒有講述道家八卦真意,而是直接一個個做動作,既然阿清的上乘劍法是模仿而來,那麼她的天資定然是極高的。
而阿清果然沒讓他失望,每個動作都似模似樣,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握到了《凌波微步》的神韻,步伐愈發縹緲出塵,瀟灑飄逸。
羽天涯教了一整遍《凌波微步》,阿清就已經學會了三成,再學第二遍,已然會了七成……
這修行進度,簡直是一日千里。
真是一個妖孽天才啊!
羽天涯心中真是感慨萬千,如果沒有紫霄之助,他的修行天賦,給阿清提鞋都不配,完全是天與地的差別。
第三遍學完,阿清已經記住了所有的步伐,她玩的開心極了,一步一步,腳踏虛空,如登天梯。
隨後她在空中翩翩起舞,身上衣袂飄飄,眼中流光溢彩,看上去美麗極了。
羽天涯坐在竹排上,輕輕拍著節拍,眼前一陣恍惚,仿佛見到了真正的洛神。
不知過了多久,阿清終於飛舞到興盡,她飄落到羽天涯身前:「你教我的舞步真好看!我很喜歡!」
「接下來,便到我教你玩竹棒了!」阿清將另外一根竹棒對著羽天涯丟過來,正色道。
羽天涯收束了雜念,認真學著阿清的姿勢握緊手中竹棒,開始學習這門神妙的上乘劍法。
「啪!」
「啪!」
「啪!」
真正學習起來的體驗痛苦極了,阿清根本不會教,她只會實戰,就像曾經的猿公公教她一樣。
而羽天涯卻是一副笨手笨腳的樣子,無論是腦子、眼睛、身體還是手都跟不上她的動作,手中的竹棒一次又一次被阿清打落在地。
「你可真笨啊!」阿清毫不客氣的嘲笑道:「比我學的慢多了!」
「再來!」不過阿清到是一點都沒厭煩,繼續一遍遍教授羽天涯。
終於,當羽天涯的兩條臂膀失去知覺,右手腫大麻木不堪之時,紫霄之中波瀾閃爍,功法篇出現了新的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