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李尤香頓時不服了,下巴揚起來,傲然道:「哼,不就是猜謎嗎?有什麼難的,我偏要猜一猜,猜到孤山之門破產為止。」
說話間,一行進入孤山地界,前方道路越走越窄,長滿雜草的路邊隨時可見互相盤結的荊棘。
但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荊棘,這裡的荊棘藤條異常粗大,顏色是紅褐色,其上遍布長而尖銳的倒刺。
沈煉輕輕觸摸了下荊棘,手感十分冰冷,暗道:「這種荊棘是寒屬性的植物,很難點燃焚燒,難怪孤山盟沒有毀掉它們。」
這時,沈煉抬頭遙望,忽然發現一座巨大的門庭,佇立在兩山之間,封死了道路。
近前細看,那門庭赫然是紫色石門,門上描畫著一張大的誇張的人臉。
有個戴斗笠的人坐在門前的躺椅上,斗笠遮面,翹著二郎腿,小腿有節奏地抖動著。
方若曦走上前,輕咳一聲。
那人連忙把斗笠摘下來,露出一張鼠臉。
沒錯,老鼠臉!
原來這位是鼠妖,長著兩隻尖尖的耳朵,鬍鬚一翹一翹的,一對綠豆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顯得十分狡猾。
李尤香嚇了一跳:「呀,鼠妖?!」
鼠妖站了起來,看了看沈煉一行,目光驟然落在水麟王身上,似乎認識這位渭河水妖之王,不由得恭敬起來,諂笑道:「歡迎水麟王以及諸位。」
水麟王得意的挑起眉,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沈煉後,大笑道:「老盟主還好嗎?」
鼠妖低頭回道:「老盟主一切安好。」
方若曦臉上浮現怒色,突然道:「放肆,有眼無珠的東西,見到北境之王還不行禮?」
「北境之王?」鼠妖呼吸驟頓,神色一變地視線凝注在沈煉身上,綠豆般的目光急速閃爍了兩下,連忙笑道:「孤山當然也歡迎北境之王法駕親臨。」
沈煉不屑一顧,他對孤山之門更加感興趣,門上的那張人臉富有表情變化,顯露出喜怒哀樂等情緒,頗為神奇玄奧。
鼠妖呵呵一笑,道:「孤山有孤山的規矩,入門須繳納入門費,或者猜出謎底,不管是誰來到孤山,一視同仁。」
沈煉:「如何猜謎?」
鼠妖:「謎語有不同的難度等級,天地玄黃四級,對應不同的代價。如果你猜錯了謎語,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李尤香喝了口酒,問道:「黃級謎語的代價什麼?」
鼠妖:「斷一隻手或者一隻腳,自己選。」
李尤香呼吸一頓,瞪眼道:「猜出哪個難度等級的謎語才能進門?」
鼠妖:「黃級即可。」
李尤香奇怪了:「那為什麼要設立四個難度等級?」
鼠妖哈哈笑了笑,反問:「難道你不知道孤山盟怎麼來的?」
水麟王跟著哈哈笑了笑,娓娓道來。
「在很多年前,那時候的孤山一盤散沙,混亂無比,人與人,人與妖,妖與妖之間,互相殺伐,流血衝突不止。
某一天,突然有位猜謎老人現身,他主升猜謎蠱,以猜謎致勝,逐一擊敗勁敵,統一孤山,建立孤山盟,成為第一代盟主。
你可能要問,為什麼那些人或妖怪都會和猜謎老人玩猜謎?那是因為猜謎成功有巨大的好處,而且不同難度等級的謎語,對應的好處也是節節攀升,尤其是天級謎語,好處更是大的超乎想像。」
李尤香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看向沈煉,沈煉也在饒有興趣聽著,隨口問道:「有什麼好處?」
鼠妖輕輕拍了下孤山之門,笑道:「請看這裡。」
隨即,孤山之門上浮現黑色字跡,分為三列,分別代表了謎語難度等級,代價,好處。
黃級,斷手或斷腳,入門或出門
玄級,獻出最愛之物,先天法寶一件
地級,獻出摯愛之人,先天靈寶一件
天級,獻出一切,先天至寶一件
眾人凝神屏息看著,李尤香費解道:「法寶,靈寶,至寶,是什麼東西?」
鼠妖認真地解釋道:「他們都是寶貝的別稱,代表不同等級的寶貝。舉個例子,妖兵是用妖怪身體某部位鑄造而成強大武器,在孤山這裡,普通殺傷的妖兵,我們稱呼為後天法寶;移山倒海級別的妖兵是後天靈寶;毀天滅地級別的妖兵,則是後天至寶。區別於妖兵,那些先天生成的強大寶貝,便是先天法寶了,後面以此類推。」
一聽此話,沈煉眉梢微挑,連道:「可有人得到過先天至寶?」
鼠妖臉上浮現莫大的驕傲,道:「猜謎老人曾經得到過一件,乃是孤山盟的鎮山之寶。」
沈煉不由得撇嘴冷笑:「先天至寶是毀天滅地級別的武器,有此等寶貝在手,孤山盟為什麼還會偏安一隅?」
鼠妖不禁啞然,無言以對。
水麟王哈哈笑道:「北境之王有所不知,孤山盟的確有一件先天至寶,可惜的是,那件先天至寶有使用次數限制,似乎僅能使用三次便會報廢掉,故而孤山盟將其視為傳承之物,輕易不會動用。」
這個秘密,鼠妖一個看大門的,顯然不知道,但水麟王卻一清二楚。
原來如此……沈煉呵呵,看了眼孤山之門,無語道:「如果哪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不想活了,前來猜謎,卻僥倖破了天級謎語,那他便能夠毀天滅地了。」
鼠妖聞言,笑道:「不可能的,小妖在此看門近兩百年,還沒有遇見過誰能破解開玄級謎語,遑論地級和天級謎語!」
李尤香吃了一驚:「啊,玄級謎語這麼難?」
鼠妖神色一肅,認真地道:「就是這麼難,勸你們輕易不要嘗試。」
李尤香嘀咕道:「如果我猜錯了,拔腿就跑,你們也奈何不了我吧。」
鼠妖頓時負手在後,道:「那你就太小看猜謎蠱了,在你開始猜謎之前,猜謎蠱會先收走代價,屬於預支。只有你猜謎成功了,你才能取回代價。」
李尤香聽得糊塗。
水麟王大有深意地道:「多說無益,為什麼不去試試?你不是說要把孤山之門猜到破產為止嗎?」
李尤香之前大放厥詞,被水麟王逮住激將一番,頓時騎虎難下,小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