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殼蟲的司機是一個花樣美男。他白面薄唇,一口國字胡,明顯也精修過。
其實用更流行的話講,這就是一個很有男人味的小鮮肉,但柳青青對他沒什麼好感覺,覺得這就是個小白臉。
她對這人有印象,第一次是在暹國,跟冰花姑娘頭次見面時,這個小白臉冒充廚子出現過;第二次是在蘇濱,那晚餐廳爆炸前,他出現過。而這一次,在徐征攤上麻煩後,他竟然又出現了。
這期間小白臉一直冷冷打量著柳青青,但沒多說什麼。
柳青青潛意識的扭頭跑起來。她想一口氣沖回到家裡。但如果這小白臉一路跟蹤,把她堵在家門口怎麼辦?
柳青青心說我也不是吃乾飯的,到時候大不了扯嗓子喊,周圍鄰居不會坐視不理的。
她想的是挺好,但甲殼蟲突然起車。這小白臉玩的一手好車技。
伴隨吱的一聲,甲殼蟲超過柳青青,還橫著把她擋住了。
小白臉扭頭繼續看著柳青青。
柳青青沉著臉問,「你要做什麼?」
她還有個小動作,把手伸到外衣裡面。她已經摸著抹胸了,而且只要情況不對,她會第一時間拿出一支帶毒的針劑。
就這樣,小白臉又打量柳青青幾眼。他說,看來幽靈沒跟你提起過我,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柳青青沒回答,但又退後半步。
小白臉自行點了點頭,一掏兜,拿出一個小黑本來。
這小黑本上最明顯的是印著一個小怪獸。它似狼似虎,還長著一個犄角。
柳青青認識它,準備的說,它是獬豸,是古代傳說中的一種神獸,而且在司法部門的大門口,也經常用它的石像來鎮守著。
小白臉觀察著柳青青的表情,他主動說,「我是暗訪組的成員,叫我周全就行了。」
柳青青腦袋裡嗡了一聲。她聽過暗訪組,當然了,這絕不是什麼記者,更不是什麼媒體組織。
在華夏國,有一個獨立於公檢法開外的部門,它只屬於國務辦公院,這裡面的成員,主要職責是對各個要員和高官進行定期的暗中調查。說白了,這主要是抓貪污**的一個組織。
柳青青心說,我又不是高官,更不是什麼污濁分子,他找我做什麼?
周全似乎會讀心。他竟然猜到了柳青青的想法。
他解釋,「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說徐征的事。」
柳青青立刻反問:「你是想告訴我,徐怪怪貪污麼?」
如果真是這樣,柳青青特想笑。
徐征工作起來,簡直是一個拼命,尤其面對大案,多少次都以身涉險,就他這種精神,也跟**分子不相關吧?
周全倒是沒急著解釋什麼,他又指了指副駕駛,那意思,上來吧。
柳青青猶豫起來。
過了幾秒鐘,周全追問,「你怕?」
柳青青並不是受激將了,她心說你妹的,有啥可怕的?
柳青青繞過去,又一氣呵成的打開車門坐進去。
她說,「去哪?開車吧!」
其實她本以為周全會帶她離開呢,誰知道起車後,周全只是把甲殼蟲穩穩的停在了路邊,但他把車窗都搖了上去。
周全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曲在駕駛位上。
他看著遠處,拿出欣賞夜景的態度。
又稍許沉默後,他說,「幽靈在五年前就有這方面的苗頭了,這也絕對是工作的原因,導致他精神壓力過大。」
柳青青細品著字眼,他說的是精神壓力大,而不是精神分裂等等之類的。
這代表什麼?周全對徐征並沒有惡意。
柳青青懸著的心適當緩了不少。她反問,「既然組織在五年前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勸徐怪怪早點治療呢?」
周全苦笑起來,回答說,「其實他早就開始接受治療了,只是治療的方式比較怪。」
柳青青:「躲進監獄?這就是治療?」
周全點頭,又補充,「正常警察想隨便躲到監獄,這怎麼可能?但考慮到徐征所立的功勞,外加是個難得的人才,組織才給他做了這麼一個特例。」
柳青青聯想到現在的情況,她嘆口氣,提醒說,「他這次是真的進去了。」
周全搖頭,「未必是你想的那樣。」
柳青青一臉詫異。
周全:「我一直奉命調查幽靈,而且這些年他辦案時,我也時不時跟著。我雖然不是什麼有權威的大人物,但我相信,自己的這些調查報告,會對結果有很大的影響。」
柳青青較真的問,「你會幫他?」
周全沒正面回答。他一掏兜,拿出一個信封。
他舉著信封強調,「等幽靈什麼時候出來了,你拿著這封信,帶著他一起出國吧,想去哪都行,只要亮出這個,華夏國任何一家航空公司都會立刻給你們辦理機票,而且會給你們安排最好的酒店。我的建議,你倆可以去牙買加,那裡有個尼格瑞爾海灘,很美很美……,游泳、衝浪、聚會……去參觀海岸旁眾多的主題公園,或許去海洋世界,絕對是不枉此行。」
柳青青接過信封時,打心裡這麼想著,這難道也是組織給的一種特權麼?而且周全今晚找我,就為了這事?
柳青青針對性的問了一句。
周全往駕駛位上蜷了蜷。他說,「幽靈這次是徹底的告老還鄉了,但針對幽靈的事,目前組織里有兩種不同的意見,而就個人而言,我更偏向於後者。所以……」他看著柳青青,「你既然收了我的禮物,就應該幫我辦一件事情,這才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對吧?」
柳青青嚴肅起來,「追問是什麼?」
周全咧嘴笑了。
他這種笑,也有種壞壞的味道。他又起車,把甲殼蟲往前開。
他倒是對路很熟,很快把車開到柳青青家的樓下。
周全:「現在說什麼,還有點早,既然如此,我過幾天再聯繫你吧,晚安,柳長官!」
柳青青都快被周全弄懵了,但既然對方無意多說,她也就沒多問什麼。
伴隨柳青青走進單元門,這輛甲殼蟲迅速離去……
一晃又過了半個月。
周全一直沒動靜,但另一個出乎意料的事卻發生了。
柳青青升職了,還不是小小的升職。
原本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員,現在一下子當了一級警司,這是什麼概念?她是正科級待遇了。
鄴市刑偵局的很多同事都對她很羨慕,包括小凡。
有次小凡私下跟柳青青聊天。他先說了一大堆捧臭腳的話,隨後又笑嘻嘻的問,「青青姐,聽說徐長官回帝都養病了,但他肯定有病好的那一天,到時姐幫忙引薦一下,讓我也跟著徐長官,效一效犬馬之勞啥的。」
柳青青知道,小凡也希望像她一樣,能連升幾級。但柳青青心說,這種升級,完全是拼出來的,小凡這種心態,根本做不來。另外一提到徐征,她又一臉黯然。
在一個傍晚,柳青青還聯繫了那隆,甚至坐車去了帝都。
那隆帶著她,一起到了秦山監獄。
還是面對著那麼複雜的程序,還是走了好長的封閉的走廊,最終她跟那隆站在某個牢房的門外。
她看到了徐征,也看到了維蒙。
這倆人面對面,一起敲著木魚。噹噹當、噹噹當的。
此時的徐征,不再是那種雅痞的裝扮了,只穿著很普通的休閒服,而且也剪了頭,不再是復古油頭,而是很精神的短髮。
通過很仔細的觀察,柳青青發現徐征瘦了,尤其下巴處最為明顯,但狀態好了很多,腦門的烏青之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青青本想走進去,跟徐征好好說說話。但這期間徐征一直沒睜開眼睛。
柳青青突然覺得,自己走進去,會不會有些尷尬?
那隆並沒催促和說什麼,這樣又過了一支煙的時間。他望著柳青青,又獨自悄悄走了進去。
他湊到徐征耳邊,嘀嘀咕咕幾句。
柳青青聽不到他說了什麼。而徐征突然睜開眼睛,隔著監獄門,就這麼凝視著柳青青。
隨後他摸著衣兜,拿出一捲紙。這是十多張畫紙,但被弄成一卷了。
那隆帶著這捲紙,走出來後,還把它遞給柳青青。
柳青青打開它。這都是一幅幅素描畫,也都是柳青青熟悉的場景。
有她跟徐征坐在偷渡船上的畫面,也有她跟徐征一起在蘇濱對抗爆炸案的場面,最後她還看到了狡詐的於文和一臉神棍樣的米大師。
這都是她跟徐征在一起的回憶。
柳青青忍不住笑了一聲,但伴隨的,一滴淚也順著她眼角流了出來。
那隆提醒,「長官恢復了很多,從畫的內容上就能看出來。要知道,曾經的他是一個很出色的畫師,只是接觸案子後,他筆下出現的,更多是那些猙獰的臉譜,而現在……太好了!」
其實來到牢房外的那一刻,柳青青就很煩木魚聲,也覺得這是世界上最難聽的聲音,但現在,她的觀點變了。
她又覺得,這木魚聲挺帶感的。
柳青青沒再多待,跟那隆結伴離開秦山監獄。
她還要趕末班車,回鄴市呢。
那隆開車送她去車站。在這一路上,這倆人閒聊幾句後,她一轉話題,「徐征這次被判了多少年?」
柳青青本不想提到判這個字眼,但又一想,跟那隆也不是外人,何必拐彎抹角呢。
而那隆想了想,做了個一聳肩的舉動。
他說,「多少年?這真的很難說,如果長官真的恢復了,明天就能走,但要是他就是不想出來,咱們也沒辦法,對吧?」
柳青青擰著眉頭,「你是說,他想什麼時候出來,就能隨時出來?」
那隆點點頭,又強調,「這是對長官的一種治療,僅此而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極限謀殺》,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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