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謀殺 第十四章 小紅帽

    半個鐘頭內，一輛輛警車陸續趕到現場，連雷隊也來了。

    雷隊看著這裡的場景，第一反應是感嘆說，「娘的，中寧市好久沒出現這麼大的『亂子』了。」

    柳青青趁空鑽到一個警車裡，她有點「後反勁」，整個人狀態不是太好，她想靜一靜。

    徐征其實很疲憊，渾身跟散架子一樣，但他還是跟雷隊碰面，交涉了一番。

    他囑咐雷隊，「現在就把耳釘男帶到警局，連夜審問，務必最快時間撬開他的嘴巴，問出主謀是誰。另外把那個送餐員也抓到，問出他跑腿的全過程，把醫院裡那個內鬼找到！」

    雷隊邊聽邊點頭應著，但也有個疑問。

    他說，「主謀？」他扭頭看了看不遠處，耳釘男正被兩個警員架著，往警車裡送呢。他補充說，「這小子不是那個投毒犯？」

    徐征搖頭，提醒說，「第一、主犯善於用蟲毒，這才是他的特長，如果我面對的是主犯，很可能他會用毒蟲、毒箭或者帶毒的注射器來攻擊我，而不是這種很『俗』的破片雷；第二、主犯其實遠比你想的還要厲害，我能肯定，這是個身手很強的傢伙，而這個打耳釘的貨，身手竟跟我是半斤八兩……」

    雷隊突然很鬱悶，甚至想搓腦門。他心說，本以為這投毒案結束了呢，誰知道按徐征這麼說，貌似才剛剛開始！

    徐征沒在現場多逗留，他也想先休息一番，不然沒精打采的，接下來怎麼做事。

    他跟柳青青匯合。上車時，柳青青只是木納的看了徐征一眼，隨後又扭頭看著窗外。

    徐征倒是特意看了柳青青好久，還問了幾句，比如累不累之類的話。

    柳青青嗯、嗯著，用這種方式回答著。

    徐征當起司機，開著警車，向他和柳青青的臨時住所趕去。

    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氣氛略顯尷尬。柳青青其實什麼都沒想，腦子跟一團漿糊一樣。

    回到公寓後，柳青青連放在門口的拖鞋都沒換，直接拖著身體，回到她的臥室。

    徐征拿出不放心的樣子，跟在後面，但等走到臥室門口時，他及時止步，目送著柳青青獨自進去。

    柳青青身體一軟，躺到床上。

    徐征說，「高材生，這種場面你早晚都要經歷，頭一次肯定會讓你各種不舒服，但緩一緩就好了！」

    柳青青突然一激靈，她不想又勾起什麼回憶，她立刻起身，把臥室門關上了。

    徐征盯著關上的門，念叨，「這樣也好，好好睡上一覺。」

    隨後他道了聲晚安，又轉身回到他自己的臥室。

    徐征的右手受了點傷，手背腫起來一大塊，其實用冷水或者冰塊敷一敷，能好過一點。但徐征覺得還沒到這種程度。

    他自行按摩了一番，這期間也沒關臥室門，他盤腿坐在床上，想著事情。

    鬼知道他到底想著什麼，反正時而惆悵，時而臉色陰沉，甚至還怪笑了笑。

    過了半個鐘頭，徐征正準備躺下休息，柳青青突然站在徐征臥室的門口。

    柳青青有些憔悴，還披頭散髮，乍一看有點像女鬼了。

    徐征擰著眉頭，打量著柳青青。

    他問，「失眠？」

    柳青青微微點頭。

    徐征說，「想一想天上的星星，或者想像一下，自己正漫步雲端，那是很美的。你能很快睡著不說，還能做一個美夢！」

    柳青青搖搖頭，甚至有些囧的咬了咬嘴唇。

    沉默幾秒鐘，柳青青問，「你會講故事麼？」

    這是柳青青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她小時候自己住，一旦做噩夢或者害怕之類的，都要爸媽講故事，她才能繼續睡下去。

    徐征聽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其實柳青青也不想這樣，尤其看著徐征的表情，外加他並沒及時回應什麼。

    柳青青一跺腳，心說算了！她又扭身回到自己臥室。

    等她剛躺下來，敲門聲響起。

    柳青青喊了句，「進來。」

    徐征推開門，靠在門口。這一次他變得有些囧了。

    他說，「你如果想跟我討論罪犯，咱倆可以秉燭夜談，但講故事嘛，我不怎麼在行！」

    柳青青抿嘴一笑。這一刻，她挺感謝徐征。她還提醒說，「你可以講小紅帽的故事。」

    徐征猶豫著，最後苦笑的說，「好吧。」

    他找來一個小板凳，坐在柳青青床邊。柳青青閉上眼睛，等著故事，也等著一會的睡意。

    徐征講，「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森林裡，住著一個很美麗的公主……」

    柳青青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看著徐征說，「『大探長』，你這個不是小紅帽，是白雪公主！」

    徐征一詫異，「我記錯了？」

    柳青青讓他再好好想一想。

    徐征頓了頓，重新講到，「很久前，有一個美麗的公主，她戴著一頂小紅帽，住在森林裡，而且森林裡還有七個穿著灰太狼外套的小矮人……」

    柳青青翻了翻白眼，心說好吧，就權當這是改編版的小紅帽吧。

    這樣過了二十分鐘。柳青青呼吸變沉，她終於睡了過去。

    反觀徐征，他憋得一腦門汗。說實話，他都快編不下去了，現在按他講的，白雪公主被蛇精擄走了，七個小矮人被封印到七個葫蘆里……這分明是葫蘆娃的節奏。

    徐征長吐一口氣，悄悄的離開了。

    徐征也很快睡下，但他並沒睡到自然醒。等剛到凌晨五點，徐征敲著柳青青臥室的門，他還輕輕喊道，「高材生，要去警局了。」

    柳青青睜開眼睛後，其實很不願意起床，一來很累，二來被窩暖呼呼的，外面很冷。

    但十分鐘後，這倆人一起坐上警車……

    在平時這個時間段，中寧市警局很「冷清」，內部幾乎黑漆漆一片。今天卻很特殊，主樓內三間審訊室都亮著燈，也有警員正坐在審訊室外吃著快餐。

    再說一號會議室內，雷隊和大彪正吸著煙，整個會議室內煙霧環繞著，在他倆腳下，也早就有十多個菸頭了。

    雷隊看著手中的材料，這都是剛剛警方做好的筆錄，另外他剛剛通完電話確定，竟又出現一個兇案……

    徐征和柳青青來到會議室時，柳青青冷不丁被這裡的煙味熏的直咳嗽，但她和徐征看著雷隊這種表情，她也不在乎煙不煙味的了。

    徐征先問，「現在什麼進展了？」

    雷隊拿出頭疼的表情，他用兩根手指，硬生生把煙捏滅了。

    他回答，「那個耳釘男是個硬茬子，咱們換了三批人，想撬開他的嘴巴，但他除了冷笑，什麼都不說！」

    「另外咱們把那個送餐員抓回來了，這小子倒是嚇屁了，竹筒倒豆子，都交代了。警方根據他提供的消息，最後把目標鎖定在市醫院一個叫董冰心的人身上。」

    這時大彪插話，「董冰心是市醫院的一名護士長，也是血站的負責人。今晚她沒排班，但她偷偷來醫院，把那一皮箱的血交給送餐員後，又悄悄離開了。這人三十五歲，沒結婚，在中寧市租的房子。兩個鐘頭前，警方派人去她家裡，想把她逮住，但沒想到……」

    大彪氣的哼了一聲，也沒急著說下文。

    柳青青追問，「董冰心跑了？」

    徐征說，「跑？應該是死了吧！」

    雷隊和大彪都很詫異的看著徐征，大彪問，「長官你去過兇案現場了？」

    徐征回答，「我猜的！」

    大彪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柳青青對這個兇殺案來了興趣，尤其是對董冰心的屍體。

    她問，「屍體運回來沒？兇殺現場現在什麼情況？」

    雷隊：「屍體在解剖室，正被屍檢，至於現場，還有痕跡員在調查著，最終結果都沒出來。」

    柳青青看向徐征。

    徐征明白她的意思，他示意柳青青，先別急著去解剖室。

    隨後他問了一個他很在乎的事，「那個紅色u盤，裡面有什麼資料？」

    雷隊苦笑，「技術組反應，那u盤裡面有『殼子』，破解起來很費勁，而且一旦稍有不慎，裡面的資料會全部被『遮蓋式』刪除，想還原都還原不了。」

    徐征皺眉問，「技術組多久能把u盤破解？」

    雷隊一攤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他們沒辦法給出準確時間，而且聽那意思，很可能還會破解失敗！」

    徐征念叨一句，「這案子，比我想的還要難對付！」

    雷隊和大彪都贊同的點頭。大彪一發狠，建議說，「我帶著兄弟，這就去跟那耳釘貨再聊聊，而且雷隊，讓我把審訊室的監控都關了吧。」

    雷隊明白這話的言外之意。他猶豫著。

    徐征突然笑了笑，回答說，「或許你應該去做一個更重要的事。」

    大彪誤會了，連連搖頭，「長官，你是指屍檢？這個我可不行，尤其那屍體……」大彪拿出一副噁心樣，他想到了什麼。

    徐征搖頭，看了看表後，他強調，「現在是凌晨五點四十，離上午八點還有三個多鐘頭、中寧市到京都，一共有小六百公里。我給你個任務，八點前，帶著紅色u盤，務必趕到京都的公安部，找一個叫張曉妮的，讓她立刻幫咱們破解！」

    大彪對這個張曉妮很陌生，他一臉蒙圈樣。

    但雷隊倒是明顯的神色一變。他說，「那小妮子可是個有脾氣的主兒，而且她每天的工作量都不小，咱們能插上隊麼？」

    柳青青聯繫起什麼來。

    而徐征呢，他怪笑了笑，湊到大彪身邊耳語一番。

    大彪聽的更懵。徐征最後又說，「就按我說的做，明白了沒？」

    大彪使勁撓著腦袋，反問，「長官，這能行？」

    徐征點點頭。柳青青一時很好奇，不知道這麼個怪人，又出了什麼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