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功夫。
「茉莉,進來吧。」離玉樹將銅鏡扣在奏台上,手裡把玩著毛筆,歡歡的叫著茉莉。
充滿好奇心的茉莉跑過去一看『呀』的一聲:「皇帝,你的臉怎麼了?」
離玉樹小嘴兒一咧,呲出來一口雪白的小牙:「怎麼樣?像不像戲子?」
「像傻子。」茉莉誠實道。
離玉樹用黑色的墨汁把自己的小臉兒全都塗黑了,若是不呲出那口小白牙誰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人。
「休得胡言。」離玉樹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換上了粗布的衣裳,裝作自己是個挑糞的夥計溜溜的跑出了宮。
樹樹酒樓。
朕的大好河山啊。
離玉樹頂著眾人異樣的眼光溜到了後廚,尋到了小肚子:「去,讓後廚給朕做幾道硬菜。」
一個小小的皇叔怎能降住朕呢。
小肚子有些搞不懂離玉樹的脾氣秉性,上了幾盤硬菜以後便退下了。
她左手拎著雞腿,右手抓著紅燒肉吃的那叫一個香。
正打飽嗝的時候,門口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哇擦。
竟然是小麥穗。
「麥穗兒,你等等。」離玉樹急切的喚住了他。
來這用膳的九千歲聽到有人喚自己冷不丁回頭一看,嗷的叫喚了聲:「黑無常?」
「你還白無常呢。」離玉樹朝他伸出油乎乎的小手。
「別碰我。」九千歲聳著肩膀,朝後退去:「髒死了,髒死了,別碰我,有話好好說。」
離玉樹覺得他挺矯情的,穿著一襲白衣就能裝小白兔了:「你不認得我了?」
「你……你誰啊。」九千歲妖冶的眸細細的打量著。
「我是這兒掌柜的啊。」離玉樹一呲白牙。
九千歲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你上哪兒掏灰去了。」
「去去去,一邊去。」離玉樹得瑟的小腿兒:「你膽兒還挺大啊,還敢來。」
「本座乃是正經生意人,上次來這兒覺得這的菜味道不錯,便想著再來嘗嘗。」九千歲一本正經的說,他想,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就放過她吧:「掌柜的可要一視同仁,不可再把你的狗搬出來了。」
離玉樹見他這回如此和藹可親,又沒有搗亂,只好笑眯眯的義氣般的拍了拍他的胸膛:「好說,好說,只要你付錢吃飯,本掌柜的便不會為難你。」
「手,你的手。」九千歲咬牙切齒的看著離玉樹油乎乎的髒手:「你沒有洗手就碰本座的衣裳,你……本座要回去換衣裳,要換衣裳!」
說著,九千歲『噔噔噔』的跑下了木梯。
離玉樹攤開自己的小手看了看:「好奇怪,挺乾淨的啊。」
恩,是乾淨,那油全都蹭到九千歲的衣裳上了。
做一個『賊』不容易,做一個聰明的『賊』更加不容易。
吃的太飽,智商干擾。
小玉樹挑糞的筐也丟了,斗笠也沒了,無法裝作小廝混進宮中了,她只好翻牆頭。
她摩拳擦掌的仰頭望著高高的城牆,朕要翻過去。
她一腳踩著石頭,一腳往上粗溜,吃的太多,行動懶散,她雙手抓著城牆的瓦片,兩條腿兒一閃才要翻過去便被人給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