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傲天的話如醍醐灌頂般驚醒了她。
她垂著長長的羽睫,是啊,若是真的搶孩子,依獨孤烈的性子定會鬧個魚死網破的。
況且,她還答應過獨孤烈,無論何時,何事都不會再將劍刺向他了。
她糾結的抓著鋪陳,臉上的神情顯然是痛苦的。
離傲天看出她的猶豫了。
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誰也不好插手。
「舅舅,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慕容嫣想一個人靜一靜。
「恩。」離傲天欲起來,看了一眼掛在自己身上的離玉樹,掐了下她的屁股:「要我抱你出去?」
「要。」小玉樹昂著小脖子,跟個小鬥雞似的。
他們離開後,慕容嫣睜開眸,眸里一片濕潤。
外面,已經天黑了。
溶溶的月色,吱呀的虬枝,暗黑的穹廬,萬年綠的常青松,飄搖的雪花,孤單的慕容嫣。
她閉著眸在榻上一動都不想動。
滿腦子都是半夏那張臉,那抹挑釁的笑容,在夢中,她是邪惡的,她欺負糖糖,虐待糖糖。
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布了一層汗水。
恍惚間,她看到有人坐在她身邊。
慕容嫣渾身一僵,她的警覺性竟然這麼差,有人悄無聲息的進來她竟然毫無察覺。
熟悉的味道讓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唇角勾著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的餘光能看到獨孤烈俊朗的輪廓,她沒有作聲。
二人在黑暗中,摩挲著彼此的面容。
許久。
獨孤烈敗下陣來,大掌覆上她的玉背,暗夜中涓狂的面部線條隱匿在月色之中,眉骨的深邃讓他顯的十分憂傷,他磁性的聲音如吹響的笛子:「聽說,你病了。」
慕容嫣不作聲,玉臂圈著自己蜷起的雙腿,目光空洞的望著前面。
「我很想你。」獨孤烈磁性的開口。
「糖糖呢?」終於,慕容嫣說話了。
男子一怔:「在家。」
「把糖糖還給我。」慕容嫣機械道。
「休書呢?」獨孤烈乾脆坐到塌上來。
「把糖糖還給我。」她恢復了冷艷,孤傲的樣子。
「嫣兒,我知道你生氣了。」獨孤烈結實的手臂圈住她纖細的身子:「不過你想想,半夏受了傷,怎能在這個時候提出休了她。」
獨孤烈得到的回應便是帶著濃濃的嘲諷和不屑的輕笑聲。
「嫣兒,我說的不對?」獨孤烈知道她又鬧小脾氣了:「彆氣了,半夏畢竟是為了救糖糖才受傷的,恩?」
「你信?」慕容嫣終於開口吐出了別的字。
「你想說什麼?」獨孤烈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問。
「你走吧。」慕容嫣轉過來,因為她覺得那個姿勢好難受,身子好像扭成了麻花。
「嫣兒,別這樣。」獨孤烈上了塌,繞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我大老遠追過來,又悄悄溜進來,就是不放心,想見你一面,對我溫柔點。」
「想要溫柔的?你的半夏夫人,你知道,我不懂得溫柔。」慕容嫣疏離的望著他。
「嫣兒,你想怎樣?你怎樣才能不這麼跟我陰陽怪氣的。」獨孤烈頭疼萬分。